第4部分


「代」黄本作「岱」,黄校:「元作『代』。」「蒙」,黄本作「象」,黄校:「元作『蒙』,朱据旧本改。」《校证》:「『岱』原作『代』,梅改。案王惟俭本、《玉海》正作『岱』。」又:「『象』原作『蒙』,朱据旧本改,梅本从之。案王惟俭本、《玉海》正作『象』。」《校注》:「按《玉海》、《文通》引正作『宋岱郭象』;训故本、梁本、谢钞本、清谨轩本、尚古本、冈本同。朱改是也。」《考异》:「按:代、蒙皆因形近致讹,宋岱、郭象并见《晋书》。」范注:「《隋书经籍志》《易》家有晋荆州刺史宋岱《周易论》一卷。《晋书郭舒传》有荆州刺史宗岱,疑即宋岱之误。《晋书郭象传》:『郭象字子玄,少有才理,好老庄,能清言,常闲居以文论自娱。永嘉末,病卒。着碑论十二篇。』《世说文学》篇注引《文士传》曰:『象少有才理,慕道好学,托志老庄;时人咸以为王弼之亚。』又曰:『象作《庄子注》,最有清辞遒旨。』」按《晋书惠帝纪》:「(太安二年)三月,李特攻陷益州。荆州刺史宋岱击特,斩之,传首京师。」校勘记:「宋岱,《罗尚传》、《郭舒传》、《孙旗传》、《通鉴》八五并作宗岱。」 《郭舒传》:「刺史宗岱命为治中。」校勘记:「宗岱,《惠纪》、《李特载记》作宋岱。」《华阳国志大同志》作「荆州刺史宋岱」,任乃强校注:「廖本注:(宋)当作宗。」《隋书经籍志一》:「《周易论》一卷,晋荆州刺史宋岱撰。」此作「宋岱」是。从黄本改。
锐思于机神之区。
「机」,黄本作「几」。《校证》:「元本、传校元本、汪本、张之象本、两京本、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梅本、王惟俭本、凌本、梅六次本、陈本、锺本、梁本、清谨轩钞本、日本刊本、王谟本、张松孙本、崇文本『几』作『机』,何校作『几』。」《校注》:「『几』,元本、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王批本、何本、训故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书本、谢钞本、清谨轩本、汇编本、尚古本、冈本、文津本、王本、张松孙本、崇文本作『机』。文溯本剜改为『几』。按『机』字是。已详《征圣》篇『妙极机神』条。梅本作机,则几为黄氏臆改。」《义证》:「按《征圣》篇范注:机当作几。《易上系辞》:『唯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唯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韩康伯注云:『适动微之会则曰几。』」《考异》:「按:《征圣》篇『妙极机神』,嘉靖本亦作『机』,梅本注云:『机疑作几。』按《易系上》:『唯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唯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几神』二字本此。又《易系下》,传云:『几者动为微,告之先见者过。』易屯卦:『君子几。』疏曰:『凡几微者,乃从无向有,其有未见,乃为几也。』《文言》传疏曰:『几者,去无入有,有理而未形之时。』据此义,『机神』应作『几神』也。」按《晋书陶侃传》:「尚书梅陶与亲人曹识书曰:陶公机神明鉴似魏武,忠顺勤劳似孔明,陆抗诸人不能及也。」《南齐书刘祥传》:「着连珠十五首以寄其怀。辞曰:……大道常存,机神之智永绝。」《弘明集》卷十《散骑常侍萧琛答》:「妙测机神,发挥礼教。」《类聚》卷十四引齐谢朓《明皇帝谥策文》曰:「通机神于受命。」卷四十七引晋陆机《吴大司马陆抗诔》曰:「德周能事,体合机神。」卷六十六引晋鲁褒《钱神论》曰:「吾将以清谈为筐篚,以机神为币帛。」并作「机神」,此毋须改。
然滞有者全系于形用。
《校证》:「两京本『系』作『繁』。」按作「系」是。
虽有曰新。
「曰」,黄本作「日」。《汇校》:「按作『日』是,『曰』乃『日』之形误。」《校证》:「『虽有』谢疑作『虽富有』,徐校同。」
至如张衡讥世,韵似排说。
「排」,黄本作「俳」。《校证》:「『俳』元本、传校元本、张松孙本同。梅本、梅六次本凌本、陈本作『徘』。冯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锺本、梁本、清谨轩钞本、日本刊本、王谟本、崇文本作『排』,冯校云:『排,谢本作俳。』」《义证》:「『俳』,元刻本、弘治本均作『排』。冯舒校本亦作『排』,注云:『谢作俳。』」又引《斟诠》云:「案字当作『俳』,『徘』、『排』皆『俳』之形误。」《校注》:「按『韵』字于义不属,且与下『但谈嘲戏』句不伦,疑为『颇』之形误。《哀吊》篇『卒章五言,颇似歌谣』,《声律》篇『翻回取韵,颇似调瑟』,句法与此相类,可证。《汉书扬雄传》下「雄以为赋者,……又颇似俳优」亦可证。」《考异》:「按:『俳』字是,『韵』为『颇』之形误。《哀吊》篇『卒章五言,颇似歌谣』,句相似,上言颇似,下言但谈,当据改,杨校是。」按作「韵」是,与下句「曹植辨道,体同书抄」相俪。从黄本改。
才不持论如其已。
黄本作「言不持正,论如其已。」黄校:「汪本作『才不持论,宁如其已。』」《校证》:「『言不持正,论如其已』,二句八字,传校元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王惟俭本俱作『才不持论,宁如其已』,冯本作『才不持论,如其已』,冯校云:『谢作才不持正,论如其已。』」《补正》:「按汪氏私淑轩原刻及覆刻,皆作『才不持论如其已七字。元本、弘治本、畲本、两京本、谢钞本同。黄校有误。张本、胡本、王批本作『才不持论,宁如其已』,是也。徐即于私淑轩本『如』字上方书一『宁』字。当从之。《汉书严助传》『朔皐不根持论』,又《东方朔传赞》『不能持论』又《儒林传》:『(董)仲舒通五经,能持论。』《风俗通义十反》篇『范滂辩于持论』,《文选典论论文》『然不能持论』,并以『持论』为言。此为评张衡《讥世》,孔融《孝廉》、曹植《辨道》之辞,谓所作不能持论,宁可搁笔也。训故本作『才不持论,如宁其已』,『如宁』二字误倒。《老子》第九章:『持而不盈,不如其已。』河上公注:『已,止也。』」《义证》:「按元刻本作『才不持论如其一』,弘治本、冯舒校本俱作『才不持论如其己』,冯校本下注云:『谢作言不持正,论如其己。』」《考异》:「按:才不持正者,才能如不持重守正,则不如其已也。持论见《汉书东方朔赞》,嘉靖本是。」《汇校》:「按杨说是,据张本、胡本增『宁』字。」按《汇校》改。
所以辨正然否。
《义证》:「《御览》『辨』作『辩』。」《校注》:「《论衡超奇》篇:『桓君山作《新论》,论世间事,辨照然否。』又《自纪》篇:『论说辩然否。』」
穷有数,追无形。
黄本作「穷于有数,追于无形」,黄校:「两『于』字从汪本改。」范校:「孙云:《御览》『于』作『及』;铃木云:嘉靖本作『穷有数,追无形』,梅本、冈本无两『于』字,『追』下有『究』字。」《附校》:「两『于』字并作『于』。」《校证》::「『穷于有数,究于无形』二句八字,旧作『穷有数,追究无形』二句七字,谢校『穷』下添『于』字,『追』作『迫』,『迫』下加『于』字。梅六次本改如今本,黄本、张松孙本,皆从之。案《御览》正作『穷于有数,追于无形』,黄本注云:『两于字从汪本改。』非是。」《考异》:「按:此汪本据《御览》改作,《御览》元有两『于』字也,黄本改是,别本《御览》两『于』字又并作『及』。」《义证》:「按元刻本、冯本均无两『于』字。何本亦无二『于』字。《文心雕龙新书》本依黄本作『穷于有数,追于无形』,《校证》『追』改『究』,似不必。」按从宋本《御览》改。
迹坚求通。
「迹」,黄校:「一作『钻』。」范校:「孙云:《御览》作『钻』。」《校证》:「『迹』谢校作『钻』,梅六次本、张松孙本作『钻』,案《御览》作『钻』。」《校注》:「按『钻』字义长,《御览》、《文章辨体汇选》三九二、《文章缘起》注引,并作『钻』。《论语子罕》:『钻之弥坚。』当为『钻坚』二字所本。」《考异》:「按:『钻坚』见《论语子罕》篇,与下文『钧深』为对,作『钻』是。」按《晋书儒林虞喜传》:「咸康初,内史何充上疏曰:『前贤良虞喜……傍综广深,博闻强识,钻坚研微,有弗及之勤。」从《御览》改。
辞忌枝碎。
范校:「孙云:《御览》(碎下)有『也』字。」《校证》:「《御览》『碎』下有『也』字,又『辞』作『词』,下同。」
斯其要也。
「斯」范校:「孙云:明抄本《御览》作『期』。」《考异》:「按:作『斯』是。」
是以论如析薪。
「如」,黄校:「《御览》作『辟』。」范校:「孙云:《御览》作『譬』。」《校证》:「『如』《御览》作『譬』。何校本、黄本引《御览》作『辟』。」按《附校》所据宋本《御览》作「譬」。
而检迹如妄。
「如」,黄校:「顾云:当作『知』。」范校:「孙云:《御览》作『知』。」《校证》:「『知』原作『如』,梅六次本、张松孙本、崇文本作『知』。徐、顾俱云:『当作知。』案《御览》作『知』,今据改。」《补正》:「纪昀云:『如当作知。』此依芸香堂本(翰墨园本误作却)。按纪说是。宋本、钞本、活字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正作『知』。当据改。又按天启梅本改为『知』。黄氏底本为万历梅本,故仍作『如』。」《考异》:「按:作『知』是。」按从《御览》改。
若夫注释为词,解散论体,杂文虽异,总会是同。
《补正》:「按『杂』当作『离』,字之误也。《礼记学记》:『一年,视离经辨志。』郑注:『离经,断句绝也。』正义:『离经,谓离析经理,使章句断绝也。』此『离』字义当与彼同。『离文』,谓离析原书章句,分别作注。即下文所举『毛公之训《诗》,安国之传《书》,郑君之释《礼》,王弼之解《易》』之类是。《后汉书桓谭传》章怀注:『章句,谓离章辨句,委曲枝派也。』应劭《风俗通义序》:『汉兴,儒者竞复,比谊会意,为之章句,家有五六,皆析文便辞。』『离文』,即『析文』也。」《义证》:「郭注改杂为离,云:离文,谓注释断续出现正文之下。离杂形近致讹。《声律》:『迭韵杂句而必睽。』《文镜秘府》引《声律》作『离句』,是离杂相近易误之证。」按《三国志吴书是仪传》裴注:「离文析字。」《北齐书儒林鲍季详传》:「甚明礼,听其离文析句,自然大略可解。」疑杨说近是。
若秦君延之注尧典。
「君延」,黄本作「延君」,黄校:「元作『君延』,杨改。」《校证》:「『秦延君』原作『秦君延』,梅从杨改。(梅本、凌本、梅六次本、锺本、梁本引杨俱作『近君』。)案王惟俭本、《玉海》四二正作『秦延君』。」《校注》:「按作『延君』是。《玉海》四二引作『延君』;训故本同。四库本剜乙为『延君』。」《考异》:「按:据《汉书》及桓谭《新论》作『延君』是。」范注:「《汉书儒林传》:『张山拊授信都秦恭延君,恭增师法,至百万言。』《艺文志六艺叙》曰:『博学者又不思多闻阙疑之义,而务碎义逃难,便辞巧说,破坏形体,说五字之文,至于二三万言。』颜师古注曰:『言其烦妄也。桓谭《新论》(按见《正经》第九)云:秦近君(近字误,当作延)能说《尧典》篇目,两字之说,至十余万言;但说「曰若稽古」三万言。』(《御览》学部引作二万言。)」从黄本改。
差学章句。
「差」,黄本作「羞」,黄校:「元作『差』,朱改。」《校证》:「『羞』原作『差』,梅据朱改。徐校同。案《玉海》正作『羞』。」《校注》:「按《玉海》、《文通》引,正作『羞』;谢钞本同。朱改是也。羞学章句者,除范注引扬雄、班固外,尚不乏人:《后汉书桓谭传》:『博学多通,徧习五经,皆诂训大义,不为章句。』《王充传》:『好博览而不守章句。』《荀淑传》:『博学而不好章句。』《卢植传》:『能通古今学,好研精而不守章句。』《梁鸿传》:『博览无不通,而不为章句。』盖章句之学,辞过枝离,义鲜圆通,博览者多所不为,故舍人云然。」《考异》:「按:作『羞』是。」按从黄本改。
若毛公之训诗,安国之传书,郑君之释礼,王弼之解易。
《校证》:「《玉海》无四『之』字。」
可谓式矣。
「谓」,黄本作「为」,黄校:「元作『谓』。」纪昀曰:「『谓』字不讹,不必改『为』字。」《校证》:「『为』原作『谓』,谢、徐校作『为』,黄本作『为』。案《玉海》正作『为』。」《校注》:「按黄据天启梅本改『为』是。四库本剜改作『为』。《玉海》引正作『为』。纪说未可从。」按谓为二字,用于此处均通。依黄本改。
故言咨悦怿。
「咨」,范校:「铃木云:疑作『资』。」范注:「『咨』,疑当作『资』。」《校证》:「『资』原作『咨』。铃木云:『咨疑作资。』案作『资』是,《铭箴》篇:『箴全御过,故文资确切。』《书记》篇:『故谓谱者,普也;注序世统,事资周普。』又:『符者,孚也;征召防伪,事资中孚。』语法与此俱同,今据改。」《校注》:「『咨』,何焯校作『资』。按何校是。《铭箴》篇『故文资确切』,《书记》篇『事资周普』,又『事资中孚』,句法与此同,可证。」《考异》:「按:咨叹之词,又与谘同。《释文》,咨本亦作谘,谘、问也,言咨犹言语也,铃本说非。」按此处作「资」义长,从《校证》改。
故舜惊谗说。
《校证》:「张之象本无『兑为口舌』及『故舜惊谗说』句。」
辨士云踊。
纪评:「『踊』当作『涌』。」《校证》:「『涌』原作『踊』,何校作『涌』。纪云:『踊当作涌。』案《史通言语》篇,即袭此文,正作『涌』,今据改。」《校注》:「按《文选》赵景真《与嵇茂齐书》:『愤气云踊。』是『踊』字自通,无烦改作。」《考异》:「按:纪评作『涌』是,涌涌互通,汹涌澎湃,见司马相如《上林赋》。《说文》:『涌,腾也。』踊、《诗邶风》:『踊跃用兵。』《说文》:『跳也。』此言云,当从纪评作『涌』是。」按《宋书沈庆之传》亦有「义气云踊」句,作「踊」实通,毋需改。
郦君既毙于齐镬。
《校证》:「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清谨轩钞本、日本刊本『既』作『即』。」
娄护唇舌。
「娄」,黄本作「楼」。《汇校》:「按作『楼』是。《汉书游侠传》:『楼护,字君卿。』《知音》篇:『至于君卿唇舌。』亦可证。」黄注:「《汉书游侠传》:楼护,字君卿,……与谷永俱为五侯上客,长安号曰:谷子云笔札,楼君卿唇舌。言其见信用也。」按从黄本改。
抵嘘公卿之席。
黄注:「『抵嘘』疑作『抵戏』。《杜周传赞》:『业因势而抵陒。』注:『陒音诡,一说陒读与戏同音,(许宜反。)险也。言击其危险之处。鬼谷有《抵戏》篇也。」范注:「案《谐隐》篇『谬辞诋戏,』谓嘲戏取说也,此『抵嘘』即『诋戏』之字误,黄注似迂。」《校注》:「按『嘘』当作『巇』,《鬼谷子》有《抵巇》篇,陶宏景注云:『抵,击实也;巇,衅隙也。』今本作『嘘』者,盖误『山』为『口』,而又脱其『戈』(旁)耳。」《义证》引《注订》云:「黄注未安,嘘者出也,抵者拒也。此指音声相抗而有出入,与上文颉颃对文,疑与《蜀都赋》『邸颓』二字为近,或为一辞而字异,同音相假,古文多此类。」《考异》:「按:杨校非,上言『颉顽』者,行止上下于万乘之阶也;下言『抵嘘』者,言论吐纳于公卿之席也。赞云:『呼吸阻劝』者,即为『抵嘘』注脚。」《汇校》:「按:杨说是。柳宗元《乞巧文》也有『变情徇势,射利抵巇』之语。」按《汉书武帝纪》:「作角抵戏,三百里内皆观。」《类聚》卷四十一引《汉武故事》曰:「未央庭中,设角抵戏,享外国,三百里内观,角抵者,使角力相触也。」《后汉书东夷夫余传》:「顺帝永和元年,其王来朝京师,帝作黄门鼓吹、角抵戏以遣之。」《文选》卷四左思《蜀都赋》:「剧谈戏论,扼腕抵掌。」刘逵注:「剧,甚也。鬼谷先生书有《抵戏》篇。桓谭《七说》曰:戏谈以要誉。《张仪传》曰:天下之士,莫不扼腕以言。《战国策》曰:苏秦说赵王:华屋之下,抵掌而言。皆谈说之客也。」作「抵戏」是,「抵」有「抵掌」之义。《说文》无巇字,《鬼谷子抵巇》篇:「巇,罅也。」《说文》「罅,裂也。」用于此处不妥。「抵戏」与「抃笑」相近。从黄说改。
并顺风以托势,莫能逆波而泝洄矣。
《校证》:「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清谨轩钞本『托』误『谗』。日本刊本又误『说』。」《校注》:「按寻绎语气,『并』上似脱一『然』字。」
范睢之言事。
《校注》:「徐校云:『事上疑脱一字。』按『事』上合有一字,始能与下『李斯之止逐客』句相俪。《战国策秦策》三:『范子因王稽入秦,献书昭王曰:……今臣之胸不足以当椹质,要不足以待斧钺,岂敢以疑事尝试于王乎?……利则行之,害则舍之,疑则少尝之,虽尧、舜、禹、汤复生,弗能改已!语之至者,臣不敢载之于书;其浅者又不足听也。……愿少赐游观之间,望见足下而入之。』据此,『事』上疑脱『疑』字。《才略》篇『范雎上书密而至』,盖指此书也。」《义证》:「郭注本改作『范雎之言疑事』。云:『疑事』,旧脱『疑』字,今校增。《史记范雎传》有《上秦昭王书》,书云:『岂敢以疑事尝试于王乎?』尔后说昭王废太后逐穰侯,则所谓『疑事』也。本文『疑事』即用彼文。『言疑事』与『止逐客』相对成文。」按《礼记曲礼上》:「疑事毋质。」《新序善谋》篇:「疑事无功。」《史记李斯列传》:「如此则大臣不敢奏疑事。」《三国志魏书文帝纪》:「因奏疑事。」又《刘晔传》:裴注:「每有疑事,辄以函问晔。」《后汉书范升传》:「(升)奏曰:……疑事不可行。」又《宋均传》:「均尝删剪疑事,帝以为有奸。」又《党锢刘淑传》:「上疏以为宜罢宦官,辞甚切直,帝虽不能用,亦不罪焉。以淑宗室之贤,特加敬异,每有疑事,常密谘问之。」又《百官志》二:「国有疑事,掌承问对。」《宋书百官志》下:「天下谳疑事,则以法律当其是非。」《晋书刑法志》:「光武中兴,留心庶狱,常临朝听讼,躬决疑事。」均「疑事」连文之证,此处有「疑」字义长,依杨说从郭注本补。
并烦情入机。
范注:「《校勘记》:『烦』字可疑。案『烦』当作『顺』,《檄移》篇『顺』误作『烦』,可以互证。又《封禅》篇『文理顺序』,『顺』元误作『烦』,是亦一证矣。」《义证》引王金凌云:「烦情入机,谓其内容自多端入手,而能切中机要。」按《《淮南子本经训》:「其言略而循理,其行侻而顺情。」疑此作「顺」是。
而功成计合。
《义证》:「何焯校本『合』改『就』。」
敬通鲍邓。
黄本「敬通」下有「之说」二字,黄校:「元脱,孙补。」《校证》:「『之说』二字原脱,梅据孙汝澄补。」《校注》:「按何本、梁本、谢钞本并有『说』字。」范注:「《后汉书冯衍传》:『冯衍字敬通。更始二年,遣尚书仆射鲍永行大将军事,安集北方。衍因以计说永云云。』文繁不录。章怀注曰:『《东观记》,衍更始时为偏将军,与鲍永相善。更始既败,固守不以时下。建武初,为扬化大将军掾,辟邓禹府,数奏记于禹,陈政言事。自「明君」以下,皆是谏邓禹之词,非劝鲍永之说,不知何据,有此乖违。』严可均曰(《全后汉文》卷二十):『案章怀注,据《东观记》谓是谏邓禹之词,非说鲍永。今考建武初,衍未辟邓禹府,禹亦未至并州。至罢兵来降,见黜之后,始诣邓禹耳。此当从范书作说鲍永为是。』据《东观记》,衍数说邓禹,《全后汉文》仅辑得三条,亡佚殆尽矣。」按「之说」二字当有,从黄本补。
所以历聘而罕过也。
黄本作:「所以历骋而罕遇也」,黄校:「(骋)元作『聘』,柳改;(遇)元作『过』。」《校证》:「『骋』元作『聘』,梅据柳改。」又:「『遇』原作『过』,梅改;案王惟俭本正作『过』。」《义证》:「按此句元刻本以下本作『所以历聘而罕过也』,梅改『聘』作『骋』,梅本及训故本又改『过』作『遇』。」《校注》:「按……『骋』『遇』二字亦未误。《文通》十一引同。清谨轩本亦同。」范注:「衍在光武时,被黜,仕不得显,卒至西归故郡,闭门自保,不敢复与亲故通,所谓『历骋而罕遇』也。」《义证》引郭注:「『聘』,柳改作『骋』,非。聘,问也。《风骨》『珪璋乃聘』,『聘』误作『骋』。此文不误。……依刘彦和此文,则说鲍、说邓皆有之也。冯衍晚不得志,自废于家,故云『历聘而罕遇』。」按此句作「聘」「过」亦通,「过」即「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之「过」,谓其「西归故郡,闭门自保」后,聘使罕过其门也。然彦和乃论其平生,非专指其晚年,黄本义长,从其改。
凡论之枢要。
「论」,黄本作「说」。《汇校》:「按此承上总说之要,不关论事,作『说』是。」按后文有「此说之本也」语,作「说」是。从黄本改。
【叙】理成论。
《义证》:「元刻本缺『叙』字。空一格。弘治本、谢恒抄本亦缺『叙』字,冯舒校云:『言下谢本有叙字,嘉靖癸卯本亦有。』」《汇校》:「『叙』字佚阙,据黄本补。」
词深人天。
《义证》:「沈岩临何焯校『深』改『探』。」按作「深」自通。
阴阳莫贰。
《校证》:「『贰』当作『忒』。《礼记缁衣》:『其仪不忒。』《释文》:『忒本或作贰。』是其证。」《考异》:「按:忒贰皆通,据《释文》之说,何必改作。」《校注》:「『贰』为『貣』之形误。『貣』即『忒』也。《书洪范》『衍忒』,《史记宋微子世家》作『衍貣』。《易豫》彖辞:『天地以顺动,故日月不过,而四时不忒。』又《观》彖辞:『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忒。』《诗大雅抑》:『昊天不忒。』扬雄《连珠》:『阴阳和调,四时不忒。』《御览》四六八又四六九引。《汉书礼乐志》:『(《郊祀歌》)寒暑不忒况皇章。』臣瓒曰:『忒,差也。寒暑不差,言阴阳和也。』『阴阳莫貣』,即『阴阳不忒』,喻论说之精微。《管子势》篇:『动作不贰。』王念孙《读书杂志》《管子》第八谓『贰』当作『貣』。其误与此同。盖皆先由『忒』作『貣』,后遂讹为『贰』耳。」按《诗小雅都人士》序:「古者长民,衣服莫贰。」郑笺:「变易无常谓之贰。」《类聚》卷五十八引后魏魏收《檄梁文》:「日月于是莫贰,帝王所以总一。」则作「阴阳莫贰」亦通。

诏策第十九

   皇帝御(寓)【】,其言也神。渊嘿(黼)【负】扆,而响盈四表,【其】唯诏策乎!昔轩辕唐虞,同称为命。命之为义,制性之本也。其在三代,事兼诰誓。誓以训戎,诰以敷政,命喻自天,故授(管)【官】锡胤。《易》之《姤》象,「后以施命诰四方」。诰命动民,若天下之有风矣。降及七国,并称曰(令)【命】。命者,使也。秦并天下,改命曰制。汉初定仪,则(则曰)有四品:一曰策书,二曰制书,三曰诏书,四曰戒敕。敕戒州(邦)【郡】,诏诰百官,制施赦(命)【令】,策封王侯。策者,简也。制者,裁也。诏者,告也。敕者,正也。
  《诗》云:「畏此简书。」《易》称:「君子以制数度。」《礼》称:「明(君)【神】之诏。」《书》称:「敕天之命。」并本经典以立名目。远诏近命,习秦制也。记称丝纶,所以应接群后。虞重纳言,周贵喉舌。故两汉诏诰,职在尚书。王言之大,动入史策。其出如綍,不反若(污)【汗】。是以淮南有英才,武帝使相如视草;陇右多文士,光武加意于书辞;岂直取美当时,亦敬慎来叶矣。
  观文景以前,诏体浮(新)【杂】,武帝崇儒,选言弘奥。策封三王,文同训典;(观)【劝】戒渊雅,垂范后代。及制(诰)【诏】严助,即云厌承明庐,盖宠才之恩也。孝宣玺书,(贵)【责】博(士)【于】陈遂,亦故旧之厚也。逮光武拨乱,留意斯文,而造次喜怒,时或偏滥。诏赐邓禹,称司徒为尧;敕责侯霸,称「黄钺一下」。若斯之类,实乖宪章。暨明(帝)【章】崇学,(惟)【雅】诏间出。(安和)【和安】政弛,礼阁鲜才,每为诏敕,假手外请。建安之末,文理代兴,潘勖《九锡》,典雅逸群。卫(凯)【觊】《禅诰》,符(命)【采】炳耀,弗可加(也)【已】。自魏晋诰策,职在中书,刘放、张华,(牙)【互】管斯任,施命发号,洋洋盈耳。魏文(魏)【帝】下诏,辞义多伟,至于作威作福,其万虑之一弊乎!晋氏中兴,唯明帝崇才,以温峤文清,故【引入】中书。自斯以后,体(虑)【宪】风流矣。
  夫王言崇秘,大观在上,所以百辟其(形)【刑】,万邦作孚。故授官选贤,则义炳重离之(辉)【晖】;优文封策,则气含风雨之润;敕戒恒诰,则笔吐星汉之华;治戎燮伐,则声(有)【存】洊雷之威;眚灾肆赦,则文有春露之滋;明罚敕法,则辞有秋霜之烈:此诏策之大略也。
  戒敕为文,实诏之切者,周穆命(邓)【郊】父受敕宪,此其事也。魏武称作敕戒当指事而(诰)【语】,勿得依违;晓治要矣。及晋武敕戒,备告百官:敕都督以兵要,戒州牧以董司,警郡守以恤隐,勒牙门以御卫,有训典焉。
  戒者,慎也,禹称「戒之用休」。君父至尊,在三同极,汉高祖之敕太子,东方朔之戒子,亦顾命之作也。及马援已下,各贻家戒。班姬《女戒》,足称母师也。
  教者,效也,言出而民效也。契敷五教,故王侯称教。昔郑弘之守南阳,条教为后所述,乃事绪明也。孔融之守北海,文教丽而罕(于理)【施】,乃治体乖也。若诸葛孔明之详约,庾(雅)【稚】恭之明断,并理得而辞中,(辞)【教】之善也。
  自教以下,则又有命。《诗》云:「有命(在)【自】天。」明【命】为重也。《周礼》曰:「师氏诏王。」【明诏】为轻(命)【也】。今诏重而命轻者,古今之变也。
  赞曰:皇王施令,寅严宗诰。我有丝言,兆民(尹)【伊】好。辉音峻举,鸿风远蹈。腾义飞辞,(焕)【涣】其大号。

集 校

皇帝御寓。
「寓」,黄本作「」。范校:「孙云:《御览》五九三引(御)作『驭』。」范注:「《说文》『宇』,籀文从『禹』,作『』。《文选》沈约《奏弹王源》:『自宸历御。』字亦作『』。」《考异》:「按:『』同宇,《荀子》赋篇:『充盈乎大。』注云:『与宇同。』籀文宇作,作『寓』非。御驭互通,经典率作『御』。」《校注》:「『』,宋本、喜多本《御览》五九三引作『寓』;元本、活字本、张乙本、王批本、胡本同。按『』为『宇』之籀文,见《说文》宀部。作『寓』非。《宋书孝武帝纪》:『(大明四年)昔紩衣御。』又《乐志一》:『今帝德再昌,大孝御。』《南齐书礼志下》:『(李撝议)圣上驭驭与御古今字。』《文选》沈约奏弹王源:『自宸历御。』并以『御』为言。」按从黄本改。
渊嘿黼扆。
「黼」,范校:「孙云:《御览》作『负』。」《校释》:「《御览》五九三作『负扆』。按:审文义当从《御览》作『负』。负属动词也。」《考异》:「按:《礼明当位》:『天子负斧扆,南乡而立。』注:『负之言背也。』从《御览》是。」《校注》:「按刘说是。《仪礼觐礼》:『天子衮冕负斧依。』依与扆通。郑注:『负,谓背之南面也。』《礼记明堂位》『天子负斧依,《释文》:依,本又作扆。南乡而立。』郑注:『负之言背也。』《淮南子泛论》篇:『负扆而朝诸侯。』高注:『负,背也。扆,户牖之间,言南面也。』《宋书顺帝纪》:『(升明元年诏)负扆巡政。』又《臧质传》:『(上表)遂令负扆席图。』《南齐书高帝纪》上:(宋帝禅位下诏)负扆握枢。『《梁书武帝纪》下:(大同十一年诏)朕负扆君临。』并其证。」《义证》:「『黼扆』,亦作『黼依』、『斧扆』、『斧依』。古代帝王座后屏风,上有斧形花纹。《尚书顾命》:『狄设黼扆缀衣。』《周礼春官》司几筵:『凡封国命诸侯,王位设黼依。』《逸周书明堂解》:『天子之位,负斧扆南面立。』《仪礼觐礼》:『天子设斧依于户牖之间。』」按范注:「《尚书顾命》:『设黼扆。』伪《孔传》曰:『扆,屏风,画为斧文,置户牖间。』《礼记曲礼下》:『天子当扆而立。』」「当扆而立」即「负扆」也。从《御览》改。
而响盈四表。
《校证》:「『响盈』《文通》作『风行』。」按《书尧典》:「光被四表,格于上下。」孔疏:「圣德美名,充满被溢于四方之外。」作「响盈」义长。
唯诏策乎。
范校:「孙云:《御览》『唯』上有『其』字。」《校证》:「《文通》此句作『其唯制诏乎』。」《校注》:「按有『其』字较胜。《易干文言》:『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唯圣人乎!』《诗豳风东山》序:『说以使民,民忘其死,其唯东山乎!』《礼记射义》:『发而不失正鹄者,其唯贤人乎!』语式并与此同,可证。」按《易困》彖辞:「险以说,因而不失其所,亨,其唯君子乎。」《左传》襄公二十三年:「栾氏所得,其唯魏氏乎!」《礼记乐记》:「及夫敦乐而无忧,礼备而不偏者,其唯大圣乎?」例多,不徧举,从《御览》增。
制性之本也。
范注:「『性』,疑当作『姓』。《说文》:『姓,人所生也。从女从生,生亦声。古之神圣母感天而生子,故称天子。』古人最重得姓,故黄帝二十五子,其得姓者十四人。契为司徒,赐姓子氏;柏翳为舜主畜,赐姓嬴;盖必立功有德,始得赐姓也。《国语周语下》:『皇天嘉之,祚以天下,赐姓曰姒,氏曰有夏。祚四岳国,命为侯伯,赐姓曰姜,氏曰有吕。……唯有嘉功,以命姓受祀,迄于天下。命姓受氏而附之以令名。』制姓,犹言赐姓命姓矣。凡命姓者,亦必授之以官,故百姓即为百官也。禅让之际,尤必称天而命之,《论语尧曰》篇:『尧曰:咨尔舜!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其中,四海困穷,天禄永终。舜亦以命禹。』彦和之意,以为命之本义,由于制姓,至三代始事兼诰誓耳。」《义证》引斯波六郎云:「案『性』不必改。《礼记中庸》:『天命之谓性。』《论衡命义》:『命则性也。』可能本于以上诸说。」又《注订》云:「性即性命之性。制性之本,犹制命之本也。天子至尊,百姓性命之所依托。」按后文有「授官锡胤」语,范注:「授官,谓如唐虞三代之命官。《周礼春官典命》注:『谓王迁秩群臣之书。』锡胤谓如轩辕唐虞之命姓。《说文》:『胤,子孙相承续也。』《尔雅释诂》:『胤,继也。』锡胤,犹言赐姓。《大雅既醉》:『君子万年,永锡祚胤。』」郭注:「锡胤,谓以所受之官传之后嗣也。」则「授官锡胤」即「制姓」也,惟「制姓」连文,古书罕见,未敢遽定。
其在三代。
范校:「孙云:《御览》『代』作『王』。」
誓以训戎,诰以敷政。
「训」,范校:「孙云《御览》作『诫』。」《附校》:「『训戎』作『训诫』。」《校释》:「《御览》『训』作『诫』,是。」《校证》:「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徐校本、清谨轩钞本、日本刊本、王谟本『戎』作『戒』,《御览》引作『诫』。」《补正》:「『戎』,《御览》引作『诫』。徐校云:『戎当作戒。』何本、凌本、王本、文溯本、郑藏钞本作『戒』;王批本作『戎』。按『诫』、『戒』并非。《文选》班固《典引》蔡邕注:『本事曰诰,戎事曰誓。』是『戎』字不误。」《考异》:「按:『戎』字是。见班固《典引》蔡注,『戎事曰誓。』」按范校《校释》云「《御览》训作诫」,均误,杨说是。
故授管锡胤。
「管」,黄本作「官」,黄校:「元作『管』。」《校证》:「『官』原作『管』,何校云:『疑作官。』,黄从梅改。」又:「『胤』,纪本作『允』,此避清讳。」《校注》:「按下文有『授官选贤』语,黄从梅、何说改『管』为『官』是。」按从黄本改。
降及七国,并称曰令。命者,使也。
「命」,黄本作「令」。范校:「铃木云:王本同嘉靖本,梅本下『令』字作『命』,《御览》两『令』字并作『命』,闵本、冈本、张本同。」《补正》:「宋本、钞本、活字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两『令』字并作『命』。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张本、胡本、王批本、万历梅本、谢钞本、汇编本上『令』下『命』;《文通》四引同。按作『命』与下『改命曰制』句符。何本、凌本、合刻本、梁本、天启梅本、张松孙本、崇文本亦并作『命』,不误。元本等上作『令』,非是。」《考异》:「按:据下文『改命曰制』,及『命有四品』,皆言命,从《御览》是。」《校证》:「『命』原作『令』……日本活字本、……徐校本、……日本刊本、……作『命』,《御览》亦作『命』。按作『命』与下文合,今据改。下『命』字,王惟俭本、何校本作『令』,黄本亦改作『令』,而王谟本、张松孙本、纪本从之,非是。」按《周礼春官》大祝:「作六辞以通上下亲疏远近,二曰命。」注:「项氏曰:上出之为命,下禀之为令。」范注:「《说文》:『命,使也。』『令,发号也。』《汉书东方朔传》:『令者,命也。』《贾子礼容语下》:『命者,制令也。』戴侗《六书故》曰:『命者,令之物也。令出于口,成而不可易之谓命。秦始皇改令曰诏,命曰制,即诏与制,可以见命令之分。』朱骏声《通训定声》云:『按在事为令,在言为命,散文则通,对文则别。』」此处作「命」是,从《御览》改。
汉初定仪则则曰有四品。
黄本作:「汉初定仪则,则命有四品。」黄校:「疑衍一『则』字,以『定仪』为读。」纪评:「上『则』字作法程解,非衍文。」范校:「孙云:《御览》『则』字不重,无『命』字。」范注:「『汉初定仪则,则命有四品。』上『则』字疑当作『法』。《史记叔孙通列传》:『定宗庙仪法,及稍定汉诸仪法,皆叔孙生为太常所论著也。』本书《章表》篇:『汉定礼仪,则有四品。』本篇则五字为句。则字有写作?者,传书者误分为二则字,因缀于上句而夺去法字。」《义证》引《注订》云:「『则』与『法』同义,下『则』字似衍。」《补正》:「按《御览》引『则』字不重,『命』字亦无。是也。《章表》篇:『汉定礼仪,则有四品。』与此可相互发明。纪氏故尔立异,非是。《文通》引『则』字不重。」《考异》:「按:……《御览》无『则』『命』二字,句义赅备,可从。」《校证》:「谢云:『命一作目。』王惟俭本不重『则』字。……冯本『命』作『曰』,当即『目』之误。」按杨说是,据《御览》删。
四曰戒敕。
范校:「孙云:《御览》『敕』并作『勑』。」《考异》:「按:敕勑饬互通,《易噬嗑》:『先王以明罚敕法。』惟勑有来音,训皆同,诫也。」
敕戒州邦。
「邦」,黄本作「部」。范校:「铃木云:《御览》作『郡』,嘉靖本作『邦』。」《补正》:「『部』,宋本、钞本、活字本、喜多本、鲍本《御览》作『郡』。倪刻《御览》、《子苑》三二引作『邦』;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胡本、训故本、万历梅本、谢钞本、汇编本、文津本同。按『郡』字是。『部』『邦』皆非也。秦立郡县后,通称地方为州郡,见于《史记》《汉书》《后汉书》及《隶释》中者,多至不可胜举。本书《檄移》篇亦有『州郡征吏』语,是此文『部』字当从《御览》改作『郡』切证。『州部』乃周代称呼;《战国策楚策四》、《庄子达生》篇、《韩非子显学》篇并有『州部』之文。非舍人所宜用。『邦』盖『郡』之误。王批本作『郡』。」按杨说是,从《御览》改。
诏诰百官。
《校证》:「《御览》『诰』作『告』。」《补正》:「『诰』,《御览》引作『告』;《子苑》引同。按以下文『诏者,告也』证之,『告』字是。胡广《汉制度》:『诏书者,诏,告也。』(《后汉书光武帝纪上》章怀注引)」按《说文》:「诰,告也。」段注:「按以言告人,古用此字,今则用告字,以此诰为上告下之字。又秦造诏字,惟天子独称之,《文选》注卅五引《独断》曰:诏,犹告也,三代无其文,秦汉有之。据此可证,秦以前无诏字。至《仓颉篇》乃有『幼子承诏』之语,故许书不录『诏』字,铉补之,非也。」《释文》:「告上曰告,告下曰诰。」「诏诰百官」者,乃告下,则作「诰」是。
制施赦命。
「赦命」,范校:「孙云《御览》作『勑令』。」《附校》:「『赦命』作『赦令』。」《校注》:「『命』御览引作『令』。按《独断》上:『制书,帝者制度之命也。……三公赦令、赎令之属是也。』则此当以作『令』为是。」《考异》:「按:从《御览》是。」按《独断》:「制书,帝者制度之命也。其文曰『制诏』,三公赦令、赎令之属是也。刺史太守相劾奏申,下上迁书,文亦如之。其征为九卿,若迁京师近臣则言官,具言姓名;其免若得罪,无姓。凡制书有印,使符下,远近皆玺封;尚书令印重封;惟赦令、赎令,召三公诣朝堂受制书,司徒印封,露布下州郡。」则作「赦令」是,从《御览》改。
君子以制数度。
「数度」,黄本作「度数」。范校:「顾校作『数度』。」《校注》:「『度数』,元本、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胡本、四库本并作『数度』。按作『数度』与《易节》象辞合,当据乙。」《校证》:「『数度』原作『度数』,王惟俭本、冯校本作『数度』。按《易节卦》象辞正作『数度』,今据改。」《考异》:「按:《易节卦》作『数度,议德行。』作『数度』是。」
明君之诏。
「君」,《义证》作「神」。《义证》:「『神』原作『君』。范注引陈(汉章)先生曰:『明君之诏,明君当是明神之误。《周礼(秋官)》司盟「北而诏明神」是也。』郑注:『神之明察者,谓日月山川也。』」按作「神」是,与后文「敕天之命」之「天」字相对,且与前文之「君」不复。从《义证》改。
故两汉诏诰。
「诰」,范校:「铃木云:《御览》作『令』。」《校证》:「《御览》、《玉海》『诰』作『令』。」
不反若污。
「污」,黄本作「汗」。《汇校》:「按:作『汗』是。『污』乃『汗』之形误。」《义证》引马国翰《目耕帖易》卷五云:「《汉书刘向传》引《易》曰:『涣汗其大号。』言号令如汗,汗出而不反者也。出善令未能踰时而反,是反汗也。《北堂书钞》引王肃《易》注:『王者出令,不可复反,喻如身中汗出不可反也。』(见卷一百三)与刘说合。刘勰《文心雕龙》:『其出如綍,不反若汗。』亦用《汉书》义也。」按作「汗」是,从黄本改。
亦敬慎来叶矣。
《校证》:「谢、徐并云:『亦,疑作亦以。』」《补正》:「按以《练字》篇『岂直接才悬,抑亦字隐』例之,『亦』上当脱『抑』字。《哀吊》篇『抑亦诗人之哀辞乎』,《物色》篇『抑亦江山之助乎』,亦并以『抑亦』连文。《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臣寿等言:……亮之器能政理,抑亦管、萧之亚匹也。』亦以『抑亦』为言。均足证此文『亦』上所脱者,定是一『抑』字。谢说徐校,未可从也。」按作「亦以」与上文「是以」重,疑「抑亦」近是。《论语子路》篇:「(子)曰:言必信,行必果,踁踁然小人哉!抑亦可以为次矣。」亦其证。
诏体浮新。
「新」,范校:「孙云:《御览》作『杂』。」范注:「《校勘记》:《御览》『新』作『杂』,『杂』字是也。」《校证》:「『杂』原作『新』,徐校作『杂』。案《御览》正作『杂』,今据改。」《校注》:「按『杂』字是。『浮杂』,盖谓文景以前诏书直言事状,不似武帝以后之以经典缘饰也。」《考异》:「按:从《御览》是。」按「浮新」不文,作「浮杂」是,《附会》篇「意见浮杂」,亦可证。从《御览》改。
文同训典。
《校证》:「《御览》『训典』作『典训』。」
观戒渊雅。
「观」,黄本作「劝」,黄校:「元作『观』,谢改。」《校证》:「『劝』原作『观』,梅据谢改,徐校同。案《御览》正作『劝』。」《校注》:「按《御览》引正作『劝』;谢钞本同。谢改徐校是也。」按「观戒」不文,「劝戒」是。《后汉书宦者吕强传》:「因上疏陈事曰:臣闻诸侯上象四七,下裂王土,高祖重约非功臣不侯,所以重天爵明劝戒也。」又《酷吏阳球传》:「奏罢鸿都文学曰:臣闻图像之设,以昭劝戒,欲令人君动鉴得失。」《三国志吴书周胤传》:「诸葛瑾、步骘连名上疏曰:汉高帝封爵之誓曰:『使黄河如带,太山如砺,国以永存,爰及苗裔。』申以丹书,重以盟诅,藏于宗庙,传于无穷,欲使功臣之后,世世相踵,非徒子孙,乃关苗裔,报德明功,勤勤恳恳,如此之至,欲以劝戒后人。」又《蜀书诸葛亮传》评曰:「刑政虽峻而无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劝戒明也。」从《御览》、黄本改。
及制诰严助。
范校:「黄云:『诰』当作『诏』。」范注:「黄校『诰』作『诏』,是也。」《校证》:「冯舒、黄丕烈俱云:『诰当作诏。』」《校注》:「冯舒云:『诰当作诏。』何焯、郝懿行说同。按『诏』字是。《汉制度》:『制书者,帝者制度之命,其文曰制诏。』《后汉书光武帝纪上》章怀注、《御览》五九三引。《独断》:『制诏者,王者之言必为法制也。』今本无,此据《文选》潘勖《册魏公九锡文》李注及《御览》五九三引。《汉书严助传》武帝赐书本作『制诏会稽太守』云云。」按《汉书严助传》:「助以对策擢中大夫。……上问所欲,对愿为会稽太守。武帝赐书曰:『制诏会稽太守。君厌承明之处,劳侍从之事,怀故土出为郡吏。会稽东接于海,南近诸越,北枕大江,间者阔焉,久不闻问,具以春秋对,毋以苏秦纵横。』」作「诏」是。据《汉书》本传改。
贵博士陈遂。
「贵博士」,黄本作「赐太守」黄校:「元作『责博士』,考《汉书》改,汪本作『责博进陈遂』。」纪评:「『责博进』当作『偿博进』,偿责并从贝脚,以形似误耳。改为赐太守,非。」《札迻》十二:「『孝宣玺书赐太守陈遂』。注云:『赐太守,元作责博士,考《汉书》改。汪本作责博进陈遂。』冯校云:『赐太守,元版作责博士,梅鼎祚所改也。当作责博进。』纪云:『当作偿博进,改为赐太守,似非。』案疑当作『责博于陈遂』。此陈遂负博进,玺书责其偿,《汉书》所载甚明。元本惟『于』字讹作『士』,『责博』二字则不误。梅、黄固妄改,纪校亦误读《汉书》,皆不足冯也。」范注:「案孙说亦非也。宣帝微时,依许广汉兄弟及祖母家史氏,其贫可知。陈遂杜陵豪右,何至博负而不偿耶!宣帝谓我赐汝之尊官厚禄,可以抵偿负汝之赆矣。(钱大昕云,进本作赆。)妻君宁云云者,犹言君宁知我所负之数,明足以相抵也。参以《汉纪》,语意更显。宣帝与遂亲厚,赐玺书以为戏;遂恃有故恩,因曰事在赦令前,亦戏辞也。故《汉书》曰『其见厚如此。』彦和本文当作『偿博与陈遂』。」《校注》:「按汪氏私淑轩原刻及覆刻,皆作『责博士陈遂』,弘治本、张本、畲本、两京本、王批本、胡本、凌本、合刻本同。黄校有误。孙诒让《札迻》十二谓当作『责博于陈遂』,甚是。梅鼎祚所改非也。训故本作『责太守陈遂』亦非。」《校证》:「『责博于陈遂』,……梅鼎祚据《汉书(游侠传)》改作『赐太守陈遂』,徐校同。……卢云:『汪本作责博进陈遂,正与下故旧之厚句相应。然责字亦疑偿字之误。』……孙诒让曰:……按孙说是。此陈遂昔负帝博赆,帝诏戏责其偿,故曰『妻君宁在旁知状』,遂亦知帝戏己,意图逃债,故谢曰:『事在元平元年赦命前』也。今据改。」《考异》:「孙说为长,当从。」《汇校》:「按:孙说是;唯元本『责』确误为『贵』。」按《汉书游侠传》:「陈遵字孟公,杜陵人也。祖父遂,字长子,宣帝微时与有故,相随博奕,数负进。及宣帝即位,用遂,稍迁至太原太守,乃赐遂玺书曰:『制诏太原太守:官尊禄厚,可以偿博进矣。妻君宁(遂之妻名)时在旁,知状。』遂于是辞谢,因曰:『事在元平元年赦令前。』其见厚如此。」钱大昕云:「『进』本作『赆』,指财货。」宣帝既云「妻君宁时在旁,知状」,可证遂确负博进矣;若宣帝负遂,不应如是言之。「相随博奕」者,必有他人,「数负进」者,或遂所负乃他人,非宣帝也。宣帝所责,亦非为偿己,故遂谢以「事在元平元年赦令前」云云,明其不欲还也。若宣帝果负遂,则此言乃谦辞而非戏辞矣!范注谓「陈遂杜陵豪右,何至博负而不偿耶!」乃想当然之辞,唯其豪右,故博负或有不偿耳,非豪右何敢如是!荀悦《汉纪》:「杜陵陈遂,字长子。上微时与游戏博奕,数负遂。上即位,稍见进用,至太原太守,乃赐遂玺书曰:『制诏太原太守,官尊禄重,可以偿博负矣。』」谓宣帝负遂,乃误读《汉书》耳。从孙说改。
亦故旧之厚也。
《校证》:「清谨轩钞本『亦』作『以』。」
逮光武拨乱。
「逮」,范校:「孙云:《御览》作『及』。」
留意斯文。
范校:「孙云:《御览》作『词采』。」《校证》:「『斯文』《御览》作『词采』,徐校同。《玉海》同今本。」
暨明帝崇学。
范校:「铃木云:《御览》『帝』作『章』。」范注:「明帝,如永平二年《诏骠骑将三公》及《幸辟雍行养老礼诏》;章帝,如建初四年《使诸儒共正经义诏》,《令选高材生受古学诏》,皆所谓雅诏间出者。《御览》『帝』作『章』是也。」《校证》:「『章』原作『帝』,今从《御览》改。此统明、章两朝言之。《时序》篇『明章』亦误作『明帝』,与此正同。」《校注》:「按『章』字是。《时序》篇『及明帝叠耀』,误与此同。《隋书经籍志一》:『光武中兴,笃好文雅;明章继轨,尤重经术。』可资旁证。」《考异》:「按:从《御览》是。」按周注:「《后汉书明帝纪》:永平十五年『幸孔子宅,祠仲尼及七十二弟子,亲御讲堂,命皇太子诸王说经』。永平三年诏:『比者水旱不节,边人食寡,政失于上,人受其咎。有司其勉顺时气,劝督农桑,去其螟蜮,以及蝥贼。详刑慎罚,明察单辞。夙夜匪懈,以称朕意。』又《章帝纪》:建初三年在白虎观会诸儒讲经。五年诏:『朕思迟直士,侧席异闻。其先至者,各以发愤吐懑。』」作「明章」是。从《御览》改。
惟诏间出。
「惟」,黄本作「雅」,黄校:「元作『惟』,朱改。」《校证》:「『雅』原作『惟』,梅据朱改,徐校同。按《御览》正作『雅』。」《汇校》:「按作『雅』是,承上『明章崇学』。」按从《御览》改。
安和政弛。
「安和」,范校:「铃木云:《御览》作『和安』,『弛』作『』。」范注:「『安和』当作『和安』。」《补正》:「按《御览》所引是也。训故本正作『和安』,与时序合。当据乙。」《校释》:「宋本《御览》作『和安』,是。按和帝先于安帝也。《时序》篇『自安和已下』,亦应乙转。」《校证》:「『和安』原作『安和』,今从《御览》乙正。」又:「『弛』王惟俭本、《御览》作『』。」
卫凯禅诰。
「凯」,黄本作「觊」,黄校:「元作『凯』,孙改。」范校:「顾校作『觊』,孙云:《御览》作『觊』。」《校证》:「『觊』原作『凯』,梅据朱改,徐校同。按《御览》正作『觊』。」按范注:「《三国魏志卫觊传》云:『顷之还汉朝,劝赞禅代之义,为文诰之诏。』案献帝诸禅诏引见《魏志文帝纪》注者,皆觊所作也。……(《隶释》十九载《魏文受禅表》,文有残缺,即彦和所云禅诰也。)」可证作「觊」是。从《御览》、黄本改。
符命炳耀。
「命」,范校:「孙云:《御览》作『采』。」《校释》:「《御览》作『符采』是也。左思《蜀都赋》:『符采彪炳。』注:『符采,玉之横文也。』」《校证》:「『符采』原作『符命』,徐云:『《御览》作符采,前《诠赋》篇有「符采相胜」之句,《原道》篇有「符采复隐」之句。』按徐说是。《宗经》篇有『符采相济』之句,《风骨》篇有『符采克炳』之句,今据改。」《校注》:「按『采』字是,『符采炳耀』,与上『典雅逸群』相对为文。且『符采』指觊之辞翰言,若作『符命』,则非其旨矣。传写者非泥于符命之说妄改,即涉下文而误。《原道》、《宗经》、《诠赋》、《风骨》诸篇,并有『符采』之文。」《《考异》:「按:『符命』《正纬》篇一见。余多作『符采』,王校据改作非是。」义证》:「按『符』为玉理,『采』为玉采,两相济胜。『炳曜』,光彩焕发。」按潘勖《册魏公九锡文》、卫觊《册诏魏王文》弘列勋绩,罕言符命,文采焕然,作「符采」为是。从《御览》改。
弗可加也。
「也」,黄本作「已」。范校:「孙云:《御览》『弗』作『不』,『已』作『也』。」《校证》:「冯本、王惟俭本『已』作『也』。」按作「已」义长,从黄本改。
自魏晋诰策。
「诰策」,范校:「孙云:《御览》作『诏策』。」《校证》:「《玉海》同今本。」按王献之《启琅琊王为中书监表》:「中书职掌诏命,非轻才所能独任。自晋建国,常命宰相参领。中兴以来,益重其任。故能王言弥媺,德音四塞者也。」《晋书职官志》:「中书侍郎一人,直西省,又掌诏令。」《汉书艺文志》:「《高祖传》文十三篇。高祖与大臣述古语及诏策也。」又:「《孝文传》十一篇。文帝所称及诏策。」又《宗经》篇:「诏策章奏。」疑「诏策」近是。「诰策」连文,不及「诏策」为常。《三国志吴书胡综传》:「凡自权统事,诸文诰策命,邻国书符,略皆综之所造也。」又《蜀书刘巴传》裴注:「先主称尊号,昭告于皇天上帝后土神祇,凡诸文诰策命,皆巴所作也。」则「诰策」乃文诰策命之省称也。《时序》:「练情于诰策。」
刘放张华,牙管斯任。
「牙管」,黄本作「互管」。范校:「孙云:《御览》作『管于』。」《校证》:「《玉海》同今本。冯本、王惟俭本『互』误『牙』。」《校注》:「『互管』,宋本、钞本、活字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作『管于』;倪刻《御览》作『牙管』,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胡本、训故本同。王批本作『管于』。按诸本并非。『互』或作『 』,其作『牙』者,乃『 』之讹;作『管于』者,则讹而倒误者也。《玉海》六四引作『互管』,不误。《文通》引同。」范注:「『互管斯任』,当作『并管斯任』。《魏志刘放传评》:『刘放文翰,孙资勤慎,并管喉舌。』此『并管』语所本。」《义证》引斯波六郎云:「案刘放魏之中书监,张华晋之中书监,故言『互管』。《魏志》评之『并管』,与此无关。」《考异》:「按:『互』字是,共张华刘放而言。」按从黄本改。
施命发号。
「命」,范校:「孙云《御览》作『令』。」《校证》:「『令』原作『命』,《御览》作『令』。……今据改。」《校注》:「『命』,宋本、钞本、活字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作『令』。按『令』字是。《书》伪《冏命》:『发号施令,罔有不臧。』《文子下德》篇:『发号施令,天下从风。』《淮南子本经》篇:『发号施令,天下莫不从风。』又《要略》篇:『发号施令,以时教期。』并作『令』。《赞》中『皇王施令』,亦可证。」《考异》:「按:从《御览》是。」按《易姤》象辞:「天下有风,姤。后以施命诰四方。」孔疏:「风行天下,则无物不遇,故为遇象后。以施命诰四方者,风行草偃,天之威令,故人君法此,以施教命诰于四方也。」《后汉书鲁恭传》:「恭上疏谏曰:案《易》气月《姤》用事。经曰:『后以施令诰四方。』言君以夏至之日,施命令止四方行者,所以助微阴也。」又《春秋繁露深察名号》篇:「古之圣人,謞而效天地,谓之号,鸣而施命,谓之名。」作「施命」亦通,毋需改。因赞中作「施令」则文内不得作「施命」,有是理欤。
魏文魏下诏。
黄本作「魏文帝下诏」。范校:「孙云:《御览》作『魏文以下』。」《校证》:「冯本『帝』误『魏』。」《汇校》:「按:作『魏文帝下诏』是,事见《魏志蒋济传》。」按《三国志魏书蒋济传》:「文帝即王位,……诏征南将军夏侯尚曰:『卿腹心重将,特当任使。恩施足死,惠爱可怀。作威作福,杀人活人。』尚以示济。济既至,帝问曰:『卿所闻见天下风教何如?』济对曰:『未有他善,但见亡国之语耳。』帝忿然作色而问其故,济具以答,因曰:『夫作威作福,《书》之明诫。天子无戏言,古人所慎。惟陛下察之!』于是帝意解,遣追取前诏。」从黄本改。
其万虑之一弊乎。
范注:「『弊』,当作『蔽』。」《义证》引《斟诠》云:「『弊』与『蔽』通。」《汇校》:「按:作『蔽』较胜。」按《韩非子奸劫弑臣》:「为奸利以弊人主。」王先慎注:「弊,读为蔽。」则二字实通,毋需改。
以温峤文清故中书。
黄本「故」下有「引入」二字,黄校:「元脱,朱按《御览》补。」《附校》:「『引入』二字有。」《校证》:「『引入』二字原脱,朱按《御览》补,梅本从之。王惟俭本此句作『故□□中书。』」《校注》:「按何本、谢钞本有『引入』二字。王批本『引入』二字品排刻。《史记高祖纪》:『吕公者,好相人。见高祖状貌,因重敬之,引入坐。』是『引入』二字正有所本也。」《考异》:「按:『引入中书』与史合。」《汇校》:「按:有『引入』二字文方贯。」范注:「明帝手诏以温峤为中书令云:『中书之职,酬对多方,斟酌礼宜,非唯文疏而已。非望士良才,何可妄居。卿既以令望,忠允之怀,着于周旋;且文清而旨远,宜居机密。今欲以卿为中书令,朝论亦咸以为宜。』」(《艺文类聚》四十八引檀道鸾《晋阳秋》。)按从《御览》、黄本补。
自斯以后。
《校证》:「《御览》『以』作『已』。」
体虑风流矣。
「虑」,黄本作「宪」,黄校:「元作『虑』,朱改。」范校:「孙云:《御览》作『宪』。」《校证》:「『宪』原作『虑』,梅据朱改,徐校同。按《御览》正作『宪』。《辨骚》篇:『体宪于三代。』」《校注》:「按朱盖据《御览》改,是也。何本、谢钞本正作『宪』,未误。」按从《御览》、黄本改。
夫王言崇秘。
《校注》:「『秘』,宋本、钞本、倪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作『秘』;元本、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王批本、胡本、梁本、尚古本、冈本、四库本同。按『秘』字《说文》所无,当以作『秘』为正。《说文》:『秘,神也。』」按《附校》所据宋本《御览》、《汇校》所据元本、黄本均作「秘」,《校证》、《义证》皆作「秘」。《文选》卷二张衡《西京赋》:「秘舞更奏,妙材骋伎。」薛注:「秘,言希见为奇也。」《广韵至韵:「秘,俗作秘。」毋需改。
所以百辟其形。
「形」,黄本作「刑」。《校证》:「冯本、汪本、畲本『刑』作『形』,误,徐校作『刑』。《诗周颂烈文》:『不显惟德,百辟其刑之。』」《汇校》:「『形』,《御览》作『刑』。……按:作『刑』是。」范注:「《周颂烈文》:『不显惟德,百辟其刑之。』郑注《礼记中庸》曰:『不显,言显也。辟,君也。言不显乎文王之德,百君尽刑之,谓诸侯法之也。』」按从《御览》、黄本改。
则义炳重离之辉。
《附校》:「『辉』作『晖』。」按《说文》:「晖,光也。」《说文》无辉字。辉同辉。「辉,光也。从火。」段注:「《小雅庭燎》传曰:辉,光也。日部曰:晖,光也。二字音义皆同,辉与光互训。……晖者日之光,辉者火之光。」《诗小雅庭燎》:「夜乡晨,庭燎有辉。」毛传:「辉,光也。」郑笺:「辉音晖。」《易未济》:「君子之光,其晖吉也。」《正义》:「言君子之德,光晖着见,然后乃得吉也。」二字实通,又按范注:「《易离卦》彖辞:『离,丽也。重明以丽乎正。』《象》曰『明两作离,大人以继明照于四方。』」「照于四方」者,象日也,则此处作「晖」义长。从《御览》改。
优文封策。
《校证》:「清谨轩钞本『优』误『变』。」
则气含风雨之润。
「风」,范校:「孙云:《御览》作『云』。」《补正》:「『风』,《御览》《玉海》引作『云』。《子苑》作『雨』,王批本同。按《易系辞上》:『润之以风雨。』盖舍人所本。『云』字非。」《校证》:「《御览》误。」《义证》引斯波六郎云:「疑作『云』是。《诗召南殷其雷》毛传:『山出云雨,以润天下。』」按二字皆通。
敕戒恒诰。
《校证》:「吴校『恒诰』作『诞告』。」
治戎燮伐。
「治」,范校:「孙云:《御览》作『启』。」《附校》:「作『启戎变伐』。」按「变」乃「燮」之形误。《左传》成公十六年:「今两国治戎。」可证此处作「治戎」为是,然作「启戎」亦通。《三国志魏书武帝纪》载潘勖《策魏武帝九锡命文》有「首启戎行」语,「启戎」即其省称。《梁书张缵传》:「(《南征赋》)追晋氏之启戎,覆中州之鼎祚。」
则声有洊雷之威。
《附校》:「『有』作『存』。」《校证》:「『存』原作『有』,从《御览》改。」《义证》同。按作「存」义长,与上文「吐」字相俪。从《御览》改。
明罚敕法,则辞有秋霜之烈。
《附校》:「『罚』作『诏』;『辞』作『词』。」按《易噬嗑》象辞:「雷电,噬嗑。先王明罚敕法。」作「罚」是。
周穆命邓父受敕宪。
「邓」,黄本作「郊」,黄校:「元作『邓』,朱考《穆天子传》改。」《校注》:「按何本、梁本、谢钞本、尚古本、冈本作『郊』,朱改是也。」《校证》:「『郊』原作『邓』,朱考《穆天子传》改,徐校同。梅本从之。」又:「『宪』,清谨轩钞本误作『献』。」按《穆天子传》卷一:「丙寅,天子属官效器〔郭注:会官司阅所得珤物〕。乃命正公郊父〔郭注:正公,谓三上公,天子所取正者,郊父为之〕受敕宪〔郭注:宪,教令也。《管子》曰皆受宪〕。」从黄本改。
魏武称作敕戒当指事而诰。
「诰」,黄本作「语」,黄校:「一作『诰』,从《御览》改。」《校证》:「『语』原作『诰』,徐校作『语』,冯校云:『诰《御览》作语。』黄本从《御览》改。」《考异》:「按:作『语』是。」按范注:「魏武语无考。」则疑不能明矣。从《御览》、黄本改。
在三同极。
「同」,黄本作「罔」,黄校:「元作『同』,许改。」范校:「孙云:《御览》作『罔』。」《附校》:「『罔』作『同』。」《校证》:「『罔』原作『同,梅据许改。」《补正》:「按许改非是。『在三同极』者,即《国语晋语一》栾共子谓『民生于三,事之如一』之意。若改作『罔』,则非其旨矣。《宋书徐羡之传》:『(元嘉三年诏)民生于三,事之如一,爱敬同极。』《南齐书文惠太子传》:『(王)俭曰:资敬奉君,必同至极。』亦可证。《后汉书王充王符仲长统传论》:『若夫玄圣御世,在天同极。』章怀注:『极犹致也,言法天之道同其致也。』《南齐书柳世隆传》:『立人之本,二理同极。』其用『同极』二字与此文同,可资旁证。」《考异》:「按:杨校云:『同极』据《晋语》:『事之如一』之意者非是,罔极者,言君子师三者之恩,固罔极也。」《义证》引《斟诠》云:「在三同极者,谓君亲师三者之恩,同为至极也。」又牟注:「在三,指君、父、师。……『在』:韦昭注:『在君父为君父,在师为师也。』『罔极』,没有终极。《诗经小雅蓼莪》:『欲报之德,昊天罔极。』」按《国语晋语》一:「武公伐翼,杀哀侯,止栾共子……辞曰:『成闻之:「民生于三,事之如一。」父生之,师教之,君食之,非父不生,非食不长,非教不知生之族也,故壹事之。唯其所在,则致死焉。报生以死,报赐以力,人之道也。』」作「同」义长。《楚辞九章惜诵》:「同极而异路兮。」此「同极」所自出。
汉高祖之敕太子。
《校证》:「《御览》无『祖』字。」
及马援已下。
《校证》:「《御览》『已』作『以』。」
足称母师也。
《校证》:「《御览》『也』作『矣』。」
教者,效也,言出而民效也。
范校:「孙云:《御览》上『效』作『效』,下『效』作『効』。」《考异》:「按:《御览》非,效俗体通效,说前见。」按范注:「《说文》:『教,上所施下所效也。』《白虎通三教》:『教者,效也。上为之,下效之。』」作「效」是。又按《诗小雅角弓》:「尔之教矣,民胥效矣。」郑笺:「胥,皆也。」则作「效」亦通。
契敷五教。
范校:「孙云:《御览》无此四字。」《补正》:「《书舜典》:『帝曰:契,百姓不亲,五品不逊,汝作司徒,敬敷五教,在宽。』孔传:『布五常之教,务在宽。』《史记五帝纪》集解:『郑玄曰:五品:父、母、兄、弟、子也。』王肃曰:『五品,五常也。』马融曰:『(五教)五品之教。』」按《左传》文公十八年:「举八元,使布五教于四方:父义,母慈,兄友,弟共,子孝。」此四字应有。
昔郑弘之守南阳。
「弘」,范校:「孙云:《御览》作『宏』。」《附校》:「『弘』作『弘』,不作『宏』。」按《汉书》卷六十六《郑弘传》:「郑弘,字稚卿,泰山刚人也。兄昌,字次卿。皆明经通法律政事。次卿为太原涿郡太守,弘为南阳太守,皆着治迹,条教法度,为后所述。」作「弘」是。
孔融之守北海,文教丽而罕于理,乃治体乖也。
范校:「孙云:《御览》『罕』下有『施』字。」《附校》:「『于理』二字作『施』。」《校注》:「宋本、钞本、活字本《御览》引作『文教丽而罕施』。按作『文教丽而罕施』,是也。司马彪《九州岛春秋》:『孔融守北海,教令辞气温雅,论事考实,难可悉行。』(《三国志魏书崔琰传》裴注引)。《抱朴子外篇清鉴》篇云:『孔融、边让,文学邈俗,而并不达治务,所在败绩。』《困学纪闻》:『孔北海《答王休教》曰:「掾清身洁己,历试诸难,谋而鲜过,惠训不倦;余嘉乃勋,应乃懿德,用升尔于王庭,其可辞乎?」文辞温雅,有典诰之风,汉郡国之条教如此。自注云:「然应试诸难,恐不可用。」』卷十三,实足为此文注脚。」《校证》:「『罕施』原作『罕于理』,据《御览》引改,此乃『施』误为『于』,辞不可通,乃加『理』以足之也。《抱朴子清鉴》篇云……此与彦和『文教丽而罕施』意正同。」《考异》:「按:王校删『于理』二字,指理为政理,故下言治体乘也。北海文丽而理乘,故败也。王校云云,诚无此理也。以意删之,而以意说之也,殊误。」《义证》:「按此句应作『文教丽而罕施于理』。」按《御览》作「文教丽而罕施」是,与上「条教为后所述」字数相同。从《御览》改。
若诸葛孔明之详约。
《附校》:「『约』作『酌』。」《补正》:「『约』,宋本、活字本、喜多本《御览》引作『酌』。按『酌』字是。『详酌』与下句『明断』对文。《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陈寿《上诸葛氏集表》:『论者或怪亮文彩不艳,而过于丁宁周至。』『丁宁周至』即『详酌』也。《晋书孝友李密传》:『(张华)次问:孔明言教何碎?密曰:昔舜、禹、皋陶相与语,故得简雅;大诰与凡人言,宜碎。孔明与言者无己敌,言教是以碎耳。华善之。』令伯所答,足与此文之『详酌』相发。」范注:「案彦和称孔明详约,详,谓其丁宁周至,约,谓其文彩不艳。」按「约」自通,毋需改。
并理得而辞中。
《附校》:「『辞』作『词』。」《校证》:「『中』,清谨轩钞本作『淳』。按『中』读为『中失』之『中』,『中』与『得』对文则异,散文则通,作『淳』者,此浅人妄改。」
辞之善也。
「辞」,黄本作「教」,黄校:「一作『辞』,从《御览》改。」《附校》:「『教』作『教』,不作『辞』。」《校证》:「『教』原作『辞』,王惟俭本作『教』,冯校云:『辞《御览》作教。』黄本从《御览》改。」按《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陈寿《上诸葛氏集表》:「然其声教遗言,皆经事综物,公诚之心,形于文墨,足以知其人之意理而有补于当世。」范注:「《晋书庾翼传》:『翼,字稚恭。代庾亮镇武昌,每竭志能,劳谦匪懈,戎政严明,经略深远,人情翕然,称其才干。』《御览》七百五十四引翼《集与僚属教》。」作「教」是,从《御览》、黄本改。
自教以下。
《校证》:「『教』清谨轩钞本作『是』。」
有命在天,明为重也。
「明」,范校:「铃木云:冈本作『命』。」范注:「《诗大雅大明》:『有命自天,命此文王。』……《校勘记》:『在当作自。』」《校证》:「『有命自天,明命为重也』二句九字,原作『有命在天,明为重也』。谢校『明为重也』作『明命为重』。梅六次本、张松孙本作『有命自天,明命为重』。日本刊本作『有命在天,命为重也』。卢云:『当作:《诗》云有命自天,明为重也。』今按『有命自天』,此《诗大雅大明之什》文。『有命在天』,乃《书西伯戡黎》记纣辛语。作『自』为是。『明命为重也』句,今参谢、梅、张、卢诸说订正。」《考异》:「梅本作『有命自天,明命为重』,按:梅本是。」按从《校证》改、补。
周礼曰:师氏诏王为轻命。
范校:「铃木云:冈本作『诏为轻』;梅本『为』上有『明诏』二字,无『命』字。」卢文弨《抱经堂文集》十四《文心雕龙辑注》书后云:「当作『《诗》云:有命自天,明为重也;《周礼》曰:师氏诏王。明为轻也。』下衍一『命』字。」《札迻》十二:「(黄)注云:『案《周官》师氏职无此文。』案此据(《周礼地官》)师氏职有『掌以媺诏王』之文,明以臣诏君,为诏轻于命,非谓《周礼》有『为轻命』之文也,黄注缪。」范注:「案此句与上『诗云有命自天,明命为重也』对文,当依梅本作『周礼曰师氏诏王,明诏为轻也』。『轻』字下『命』字衍文,当删。」《校证》:「『师氏诏王,明诏为轻也』,二句九字,原作『师氏诏王为轻命』。谢校『为轻命』作『明诏为轻』,梅六次本、徐校本、张松孙本同。日本刊本『为轻命』作『诏为轻』。卢云……,孙诒让曰……案诸说皆是,爰参订如今文。」《校注》:「按:卢说是。」《考异》:「按:宜作『师氏诏王,明为轻也』。」按上句「明为重也」若补「命」字,则此句「诏」字应有。细味文意,有此二字为长。从《校证》删补。
兆民尹好。
范注:「尹好,疑当作式好。式,语辞也。」《校注》:「『尹』,何焯校作『式』。……按『尹』字于此,实不可解;然与『式』之形音俱不近,似难致误。疑系『伊』之残字。《文选》颜延之《陶征士诔》:『伊好之洽,接阎邻舍。』(吕延济注:伊,惟;洽,合也。)『伊好』二字,即出于此。《图书集成》一三七引正作『伊』。当据订。」《校证》:「『伊』原作『尹』,今改。吴校『尹』作『式』。」《考异》:「按:杨校可从。」按从《校证》改。
焕其大号。
「焕」,黄本作「涣」。范校:「铃木云:王本、冈本『涣』误作『焕』。」《校证》:「『涣』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锺本、梁本、日本刊本、王谟本、崇文本作『焕』,误。」《补正》:「『涣』,元本、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王批本、合刻本、梁本、冈本、尚古本、文津本、文溯本剜改为『涣』王本、崇文本并作『焕』。徐校作『涣』。《图书集成》引作『涣』。按诸本作『焕』误。徐校作『涣』是也。《易涣》:『九五,涣汗其大号。』王注:『散汗大号,以荡险阨者也。』孔疏:『人遇险阨惊怖而劳,则汗从体出,以散险阨者也。』李鼎祚《集解》:『《九家易》曰:……故宣布号令,百姓被泽,若汗之出身而不返也。』《汉书刘向传》:『乃上封事谏曰:……《易》曰,涣汗其大号,言号令如汗,汗出而不返者也。』颜注:『言王者涣然大发号令,如汗之出也。』」按《说文》:「涣,流散也。」《说文》无焕字,新附有之:「焕,火光也。」《论语泰伯》:「焕乎其有文章。」集解:「焕,明也。」用于此处不切,从黄本改。

檄移第二十

  震雷始于曜电,出师先乎威声。故观电而惧雷壮,听声而惧兵威。兵先乎声,其来已久。昔有虞始戒于国,夏后初誓于军,殷誓军门之外,周将交刃而誓之。故知帝世戒兵,三(三)【王】誓师,宣训我众,未及敌人也。至周穆西征,祭公谋父称「古有威让之令,(令)有文告之辞」,即檄之本源也。及春秋,征伐自诸侯出,惧敌弗服,故兵出须名,振此威风,曝彼昏乱。刘献公(之)所谓「告之以文辞,董之以(师武)【武师】」者也。齐桓征楚,(告)【诘】菁茅之阙;晋厉伐秦,责(其)【箕】郜之焚;管仲、吕相,奉辞先路;详其意义,即今之檄文。暨乎战国,始称为檄。檄者,皦也。宣(露)【布】于外,皦然明白也。张仪檄楚,书以尺二,明白之文,或称露布。【露布者,盖露板不封,布】诸视听也。
  夫兵以定乱,莫敢自专,天子亲戎,则称龚行天罚;诸侯御师,则云肃将王诛。故分阃推毂,奉辞伐罪,非唯致果为毅,亦【且】厉辞为武。使声如(衡)【冲】风所(系)【击】,气似(搀抢)【欃枪】所扫,奋其武怒,总其罪人,惩其恶稔之时,显其贯盈之数,摇奸宄之胆,订信(慎)【顺】之心,使百尺之冲,摧折于咫书,万雉之城,颠坠于一檄者也。观隗嚣之檄亡新,(有)【布】其三逆,文不雕饰,而辞切事明,陇右文士,得檄之体矣。陈琳之檄【豫州】,壮有骨鲠,虽奸阉携养,章(密)【实】太甚,发丘(模)【摸】金,诬过其(虚)【虐】;然抗辞书衅,皦然【暴】露。(固矣)敢【矣】,指曹公之锋;幸哉,免袁党之戮也。)锺会檄蜀,征验甚明;桓(公)【温】檄胡,观衅尤切,并壮笔也。
  凡檄之大体,或述(此)休明,或叙(彼)苛虐,指天时,审人事,算强弱,角权势,摽蓍龟于前验,悬鞶鉴于已然,虽本国信,实参兵诈。谲诡以驰旨,炜晔以腾说,凡此众条,莫【之】或违(之)者也。故其植义扬辞,务在刚健,插羽以(亍)【示】迅,不可使辞缓,露板以宣众,不可使义隐,必事昭而理辨,气盛而辞断,此其要也。若曲趣密巧,无所取才矣。又州(邦)【郡】征吏,亦称为檄,固明举之义也。
  移者,易也。移风易俗,令往而民随者也。相如之难蜀老,文晓而喻博,有移檄之骨焉。及刘歆之移太常,辞刚而义辨,文移之首【者】也。陆机之移百官,言约而事显,武移之要者也。故檄移为用,事兼文武,其在金革,则逆党用檄,(烦命)【顺众】资移,所以洗濯民心,坚(用)【明】符契,意用小异,而体义大同,与檄参伍,故不重论也。
  赞曰:三驱弛(刚)【纲】,九伐先话。鞶鉴吉凶,蓍龟成败。摧压鲸鲵,抵落蜂虿。移宝易俗,草偃风迈。

集 校

昔有虞始戒于国。
范校:「铃木云:《御览》『虞』下有『氏』字。」《考异》:「按:此句与下句六字为偶,《御览》非。」
夏后初誓于军。
《校证》:「元本、传校元本、两京本『后』作『侯』,『军』作『君』,《御览》『后』亦作『侯』,均误。」按《汇校》所据元本与黄本同。
周将交刃而誓之。
《校证》:「《御览》无『而』字。」
三三誓师。
「三三」,黄本作「三王」。《汇校》:「《御览》次『三』作『王』。按:作『王』是。『三』乃『王』之残字。」按从《御览》、黄本改。
古有威让之令,令有文告之辞。
范校:「孙云明抄本《御览》(让)作『仪』。顾云:(后)『令』字衍;铃木云:《御览》(后)无『令』字。孙云:明抄本《御览》五九七引『告』作『诰』。」范注:「《国语周语上》:『穆王将征犬戎。祭公谋父谏曰……于是乎有刑罚之辟,有攻伐之兵,有征讨之备,有威让之令,有文告之辞。』据此『令有文告之辞』句,『令』字衍,当删。」《补正》:「冯舒校圈去次『令』字。郝懿行云:『按下令字疑衍,应据《国语》删。』按《御览》五九七引无次『令』字;训故本同,冯校郝说是也。」《校证》:「『有』上原有『令』字,王惟俭本、《御览》无。按《国语周语上》正作『有威让之令,有文告之辞』。今据改。」《考异》:「按:据《周语》『让』字不误,下『令』字衍。」按从《御览》改。
惧敌弗服。
「弗」,范校:「孙云《御览》作『不』。」
曝彼昏乱。
《校证》:「冯本、汪本、畲本、两京本、《御览》『暴』并作『曝』。是后起字。」
刘献公之所谓,告之以文辞,董之以师武者也。
「师武」,黄本作「武师」,黄校:「元作『师武』。」范校:「孙云:《御览》无『之』字。(师武)作『武师』。」《校注》:「冯舒云:『(师武)当作武师。』按《御览》引作『武师』,与《左传》昭公十三年合,冯校黄改是也。『公』下『之』字,亦当据《御览》删。」《校证》:「『武师』元作『师武』,黄本改。案《御览》正作『武师』。」《考异》:「按:《御览》是,武师犹兵众也。」按《左传》昭公十三年:「晋人将寻盟,齐人不可,晋侯使叔向告刘献公曰:『抑齐人不盟,若之何?』对曰:『盟以厎信,君苟有信,诸侯不贰,何患焉!告之以文辞,董之以武师,虽齐不许,君庸多矣。』」作「武师」是,从《御览》改。
齐桓征楚,告菁茅之阙。
黄本作「齐桓征楚,诘苞茅之阙」,黄校:「『诘』元作『告』,『苞』汪本作『菁』。」范校:「孙云:御览》作『菁』。」范注:「谷梁僖四年传,包茅作菁茅,此彦和所本。《管子轻重》篇,《韩非子外储说左上》,包茅亦作菁茅。」《校证》:「『诘』原作『诰』,冯本作『告』,梅六次本改,徐校同。按《御览》作『诘』。」又:「(苞茅)作『菁茅』者,或是别本。」《校注》:「『苞』,黄校云:『汪本作菁。』按《御览》引作『菁』,元本、弘治本、活字本、畲本、张本、两京本、胡本、训故本、合刻本、文津本同。舍人此文,盖本《谷梁》僖公四年作『菁茅』。《管子轻重丁》篇、《韩非子外储说左上》、《史记夏本纪》、《新序杂事》四,并有「菁茅」之文。下云:『箕郜』二地名,此云『菁茅』《禹贡》孔传以为二物,文本相对。若作『苞茅』(《左传》本作「包」,他书多引作「苞」),与《左传》虽合,于词性则失矣。《禹贡》孔传:『其所包裹而致者。』《左传》杜注:『包,裹束也。』是『包』为动词。」《汇校》:「作『诘』是。事本《左传》僖公四年齐侯伐楚。」按《左传》僖公四年:「齐侯以诸侯之师侵蔡。蔡溃。遂伐楚,楚子使与师言曰:『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惟是风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之涉吾地也,何故?』管仲对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大公曰:「五侯九伯,女实征之,以夹辅周室。」赐我先君履,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无棣。尔贡包茅不入,王祭不共,无以缩酒,寡人是征;昭王南征而不复,寡人是问。」作「诘」义长,且与后文「责」字相俪。从《御览》改。又按:《谷梁传》僖公四年:「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屈完曰:『大国之以兵向楚何也?』桓公曰:『昭王南征不反。菁茅之贡不至,故周室不祭。』屈完曰:『菁茅之贡不至,则诺。昭王南征不反,我将问诸江!』」《史记齐太公世家》:「三十年春,齐桓公率诸侯伐蔡,蔡溃。遂伐楚。楚成王兴师问曰:『何故涉吾地?』管仲对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若实征之,以夹辅周室。东至海,西至河,南至穆陵,北至无棣。楚贡包茅不入,王祭不具,是以来责。昭王南征不复,是以来问。』」集解:「贾逵曰:『包茅,菁茅包匦之也,以供祭祀。』杜预曰:『尚书包匦菁茅,茅之为异未审。』」《尚书夏书禹贡》:「包匦菁茅。」《史记夏本纪》:「包匦菁茅。」集解:「郑玄曰:『匦,缠结也。菁茅,茅有毛刺者,给宗庙缩酒。重之,故包裹又缠结也。』」正义:「《括地志》云:辰州卢溪县西南三百五十里有包茅山。《武阳记》云『山际出包茅,有刺而三脊,因名包茅山。』」《汉书王莽传下》:「予亲设文石之平,陈菁茅四色之土,钦告于岱宗泰社后土、先祖先妣,以班授之。」《新序杂事》四:「南伐强楚,以致菁茅之贡。」《三国志魏书公孙瓒传》裴注:「《典略》载瓒表绍罪状曰:昔姬周政弱,王道陵迟,天子迁都,诸侯背叛,于是齐桓立柯亭之盟,晋文为践土之会,伐荆楚以致菁茅,诛曹卫以彰无礼。」《后汉书公孙瓒传》载此文。《宋书乐志》四《平南荆》:「菁茅久不贡,王师赫南征。」《类聚》卷五十九引晋张载《平吴颂》:「菁茅阙而不贡,越裳替其白雉。」《晋书食货志》:「及刑政陵夷,菁茅罕至。」均作「菁茅」之证。
晋厉伐秦,责其郜之焚。
「其郜」,黄本作「箕郜」。《校证》:「元本、传校元本、冯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箕』误作『其』。」《汇校》:「『其』,《御览》作『箕』。按箕郜均当时晋地名,作『箕』是。」按《左传》成公十三年晋侯使吕相绝秦曰:「君亦不惠称盟,利吾有狄难,入我河县,焚我箕郜,芟夷我农功,虔刘我边陲。」《义证》:「『箕』,在今山西蒲县东北。『郜』,在今山西祁县西。箕、郜均当时晋地。」从《御览》、黄本改。
檄者,皦也。
「皦」,范校:「孙云:明抄本《御览》作『皎』。」《校证》:「明钞本《御览》此『皦』字及下文『皦』字俱作『皎』。铜活字本《御览》下『皦』字作『皎』。」《考异》:「按:皦见《诗王风》:『有如皦日。』皎见《诗陈风》:『月出皎兮。』皦、皎字通,见《玉篇》。」按范注:「《文选序》:『书誓符檄之品。』五臣注:『檄者,皦也。喻彼令皦然明白。』《一切经音义》十:『檄者,皎也。明言此彼,令皎然而识之也。』」则皦、皎皆通。
宣露于外。
「露」,范校:「孙云:《御览》作『布』。」《校注》:「『露』,《御览》引作『布』;《玉海》二百三引同。按『布』字是,『露』盖涉下而误。」《汇校》:「按作『布』较胜。」按从《御览》改。
或称露布诸视听也。
黄本作「或称露布,播诸视听也」。范校:「孙云:《御览》作『露布者,盖露板不封,布诸视听也。』」范注:「《校勘记》:案《御览》引云:『露布者,盖露板不封,布诸视听也。』洪容斋《四笔》引亦云:『露布者,盖露板不封,布诸观听也。』乃知『或称露布』句下脱『露布者盖露板不封』八字,而『播』字则宋时传本或有作『布』者也。」《校注》:「按今本文意不足,当以《御览》等所引为是。《容斋续笔》十引作『露布者,盖露板不封,布诸观听也。』胡三省《通鉴》卷二六九注引同。『观』字虽异,其所见固未脱也。《文章辨体总论》、《文体明辨》三十、《山堂肆考》角集三六所引虽与《御览》同,盖系转引,未必明世尚有未脱之本也。又按『播』字,当依《御览》诸书作『布』。」《校证》:「『露布者,盖露板不封』句,原无。《御览》、《容斋四笔》十、《玉海》、《事文类聚别集》七、《文章辨体目录》、《文体明辨》三○,《文通》五引此文俱作『露布者,盖露板不封,布诸视听也』。今据补。」又:「《容斋四笔》『视』作『观』。冯本、谢钞本脱『播』字。」按据《御览》补九字。
则称龚行天罚。
「龚」,黄本作「恭」。《补正》:「『恭』,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训故本、合刻本、四库本作『龚』。徐校作『恭』。按『恭』、『龚』同音通假。《书甘誓》:『今予惟恭行天之罚。』《吕氏春秋先己》篇高注引作『龚』。伪《泰誓下》:『予一人恭行天罚。』《文选东都赋》李注引作『龚』。并其证。不必校『龚』为『恭』也。《御览》、何本、王批本等作『恭』。」《考异》:「按:恭龚古通。」《汇校》:「按:杨说固有理,但以『恭』字为常。」按《文选》卷一班固《东都赋》:「龚行天罚,应天顺人,斯乃汤、武之所以昭王业也。」李善注:「《尚书》,武王曰:今予惟龚行天之罚。」《后汉书申屠刚传》:「及隗嚣据陇右,欲背汉而附公孙述。刚说之曰:……伏念本朝躬圣德,举义兵,龚行天罚。」《三国志蜀书后主传》裴注:「《诸葛亮集》载禅三月下诏曰:董督元戎,龚行天罚,除患宁乱,克复旧都,在此行也。」《魏书锺会传》:「会移檄蜀将吏士民曰:是以命授六师,龚行天罚,……王者之师,有征无战。」《吴书三嗣主传评》裴注引孙盛曰:「岂龚行天罚,伐罪吊民之义乎!」《乐府诗集》卷八《宣皇帝登歌》:「匡定社稷,龚行天罚。」例多,不徧举。毋需改。
诸侯御师。
「御」,范校:「孙云:《御览》作『御』。」
亦厉辞为武。
黄本「亦」后有「且」字。范校:「孙云:《御览》(且)作『属』。」《附校》:「『亦且』作『抑亦』,『辞』作『词』。」《校证》:「『亦且』《御览》作『抑亦』;王惟俭本、谢钞本无『且』字。」《汇校》:「按『亦且』与上『非惟』相对成文,有『且』字较胜。」按《御览》「辞」均作「词」,不复出校。从《御览》、黄本补「且」字。
使声如衡风所系。
「衡」黄本作「冲」,黄校:「元作『衡』。」「系」,黄本作「击」,黄校:「元作『系』。」范校:「孙云:《御览》(冲风)作『晨风』。」《附校》:「『冲』作『冲』,不作『晨』。」《校证》:「『冲』元作『衡』,梅、徐校改。按《御览》正作『冲』。」又:「『击』元作『系』,梅、徐校作『击』,冯校云:『系谢本作击。』案《御览》正作『击』。」《校注》:「按宋本、喜多本《御览》及《文通》引,正作『冲风所击』。徐校梅改是也。《盐铁论轻重》篇:『冲风飘卤。』」《考异》:「按:《楚辞河伯》:『冲风起兮横波。』冲风与欃枪对,击与扫对,作『击』、『冲』是。」黄注:「《(汉书)韩安国传》:『安国曰:冲风之衰,不能起毛羽。』注:『冲风,疾风之冲突者也。』」范注:「《史记韩安国(长孺)列传》:『冲风之末,力不能漂鸿毛,非初不劲,末力衰也。』」郭注:「《九歌河伯》:『冲风起兮横波。』注:『冲风,隧风。』」按《楚辞九歌河伯》:「冲风起兮横波。」王逸注:「冲,隧也。」五臣注:「冲风,暴风也。」补注:「《诗》云:大风有隧。」《新序善谋》下:「夫冲风之衰也,不能起毛羽;强弩之末力,不能入鲁缟。」《类聚》卷二十二引魏阮瑀《文质论》曰:「若乃阳春敷华,遇冲风而陨落。」《北齐书慕容俨传》:「须臾,冲风欻起,惊涛涌激,漂断荻洪。」并其证。从《御览》、黄本改。
气似搀抢所扫。
「搀抢」,黄本作「欃枪」。黄注:「《史记天官书》:『紫宫左三星曰天枪。』所见之国,不可举事用兵。司马相如赋:『揽欃枪以为旌兮。』张揖曰:彗星为欃枪。」范注:「《尔雅释天》:『彗星为欃枪。』郭璞注:『亦谓之孛,言其形孛孛似扫彗。』《说文》:『彗,扫竹也。』」《校注》:「《后汉书崔骃传》(崔篆《慰志赋》):『运欃枪以电埽兮。』李注:『欃枪,彗也。』」《汇校》:「按作『欃枪』是。《后汉书崔骃传》:『运欃枪以电埽兮。』正作『欃枪』。」按《文选》卷三张衡《东京赋》:「欃枪旬始,群凶靡余。」薛综注:「欃枪,星名也。谓王莽在位,如妖气之在天。世祖除之,凶恶无余。《尔雅》曰:彗星,为欃枪也。」卷七扬雄《甘泉赋》:「左欃枪而右玄冥兮。」《汉书扬雄传上》:「(《反离骚》)履欃枪以为綦。」《类聚》卷三十八引宋谢瞻《经张子房庙诗》曰:「垓下陨欃枪。」《宋书竟陵王诞传》:「上乃使有司奏曰:及神锋首路,欃枪东指,风卷四岳,电埽三江。」并其证。从黄本改。
惩其恶稔之时。
「惩」,范校:「孙云:《御览》作『乘』。」《附校》:「『惩』作『征』。」《校注》:「『惩』,宋本、钞本、喜多本《御览》引作『征』。按『征』字较胜。训故本亦作『征』。」《校释》:「征者,验也。『惩』乃『征』误。」《校证》:「『征』原作『惩』,王惟俭本、《御览》作『征』,是。今据改。」《考异》:「按:惩征互通,《荀子正论》篇:『恶且征其来也。』又与征通,《史记三王世家》:『非教士不得从征。』王校改惩为征,非是。」《义证》:「『惩』字不误,无烦改字。」按《诗鲁颂閟宫》:「戎狄是膺,荆舒是惩。」郑笺:「惩,艾也。僖公与齐桓举义兵,北当戎与狄,南艾荆及羣舒,天下无敢御也。艾音刈。」孔疏:「惩艾皆创,故为艾也。」作「惩」自通,毋需改。
摇奸宄之胆。
「奸宄」,黄本作「奸宄」。范校:「铃木云:《御览》作『奸凶』。」《校注》:「『宄』,宋本、喜多本《御览》引作『凶』,钞本、活字本作 (凶之俗)。倪刻本《御览》作『宂』。按『凶』『宂』并非。《书舜典》:『寇贼奸宄。』孔传:『在外曰奸,在内曰宄。』《释文》:『宄,音轨。』《左传》成公十七年:『长鱼矫曰:乱在外为奸,在内为轨。』《释文》:『轨,一作宄。』『奸』与『奸』通。」《补正》:「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作『奸』。」《考异》:「按:《书舜典》:『寇贼奸宄汝作士。』《周礼秋官》司刑注:『由内为奸,起外为宄。』作『奸宄』是。」按《尚书盘庚上》:「汝不和吉言于百姓,惟汝自生毒,乃败祸奸宄,以自灾于厥身。」《盘庚中》:「暂遇奸宄,我乃劓殄灭之,无遗育,无俾易种于兹新邑。」《微子》:「殷罔不小大好草窃奸宄。」《牧誓》:「俾暴虐于百姓,以奸宄于商邑。今予发惟恭行天之罚。」例多,不徧举。作「奸宄」是。
订信慎之心。
「慎」,范校:「孙云:《御览》作『顺』。」《校证》:「《御览》『慎』作『顺』。徐校同。」《校注》:「按『顺』字是。」《汇校》:「按本书『顺』字常作『慎』,已见前校。」按从《御览》改。
有其三逆。
「有」,黄本作「布」,黄校:「元作『有』。」范校:「孙云:《御览》作『布』。」《校证》:「『布』原作『有』,梅六次本改。案《御览》正作『有』。」《考异》:「按:作『布』是。」《汇校》:「按:上云『檄者,皦也。宣布于外。』此亦言檄,作『布』是。」按《后汉书隗嚣传》载此檄云:「楚越之竹,不足以书其恶,天下昭然,所共闻见。今略举大端,以喻吏民。」作「布」是。从《御览》、黄本改。
而辞切事明。
「辞」,范校:「铃木云:《御览》作『意』。」《校释》:「『辞切』,宋本《御览》作『意切』,是。」
陈琳之檄。
黄本「檄」后有「豫州」二字,黄校:「元脱。」范校:「孙云:《御览》无『豫州』二字。」《校证》:「『豫州』二字原脱,梅、徐校补。」《汇校》:「依文意,为陈琳《为袁绍檄豫州》内容,『豫州』二字当有。」陈琳《为袁绍檄豫州》中曰:「是以兖豫有无聊之民,帝都有吁嗟之怨。」又「兖豫之民,及吕布张扬之遗众,覆亡迫胁,权时苟从,各被创夷,人为雠敌。」则是檄乃檄兖豫二州之众,省称豫州耳。《御览》、元本均无「豫州」二字,或仍存《文心》之旧欤?黄本增「豫州」者,为与上「亡新」相对耳。从黄本补。
壮有骨鲠。
「有」,范校:「孙云:明抄本《御览》作『于』。」《附校》:「『有』作『于』。」
虽奸阉携养,章密太甚。
「密太」,范校:「铃木云:《御览》『密太』作『实文』。」《附校》:「『密太』作『实太』。」《校证》:「『实』原作『密』。梅六次本、徐校本、张松孙本作『实』。按《御览》正作『实』,今据改。」《校注》:「『密』,宋本、钞本、活字本、喜多本《御览》引作『实』。徐校作『实』。按『实』字是。王批本正作『实』。《左传》桓公二年:『郜鼎在庙,章孰甚焉。』语意与此同,可证。」《考异》:「按:章,《易垢卦》:『品物咸章。』章、明也,章密者、犹揭其隐私也。密指其发丘摸金而言,章其不可告人之密也,故云太甚,『密』字是。王校据改作『实』非是。」按《管子幼官》:「明名章实,则士死节。」作「实」是,从《御览》改。又按铃木所云《御览》「太」作「文」者,误。
发丘模金。
黄本作「发邱摸金」。《考异》:「按:『模』误。」《汇校》:「『模』,《御览》作『摸』。按『摸』是。『模』乃『摸』之偶误『扌』旁耳。」按陈琳《为袁绍檄豫州》:「梁孝王先帝母昆,坟陵尊显,桑梓松柏,犹宜肃恭。而操帅将吏士,亲临发掘,破棺裸尸,掠取金宝,至令圣朝流涕,士民伤怀。操又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露。」作「摸」是,从黄本改。
诬过其虚。
「虚」,黄本作「虐」。《校证》:「『虐』,元本、传校元本、冯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梅本、王惟俭本、陈本、《文通》作『虚』。」《考异》:「按:作『虐』是。」《汇校》:「按『虚』无义,当作『虐』。」按陈琳《为袁绍檄豫州》:「而操遂承资跋扈,肆行凶忒,割剥元元,残贤害善。故九江太守边让,英才俊伟,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论不阿谄,身首被枭悬之诛,妻孥受灰灭之咎。……故太尉杨彪,典历二司,享国极位。操因缘眦睚,被以非罪,榜楚参并,五毒备至,触情任忒,不顾宪纲。又议郎赵彦,忠谏直言,义有可纳,是以圣朝含听,改容加饰。操欲迷夺时明,杜绝言路,擅收立杀,不俟报闻。」均可为「虐」证。从黄本改。
然抗辞书衅。
「抗辞」,范校:「孙云:《御览》作『据词』。」《附校》:「『抗辞』作『抗词』。」
皦然露固矣,敢指曹公之锋;幸哉,免袁党之戮也。
黄本作「皦然露骨矣,敢指曹公之锋;幸哉免袁党之戮也」,黄校:「『骨』元作『固』,孙改;又一本作『暴露』。」纪评:「『指』当作『撄』。」范校:「孙云:《御览》(露)作『曝露』,无『敢指』二句。」范注:「《校勘记》:案『矣敢』当作『敢矣』,与下句『幸哉』相对。」《校释》:「『露骨』,旧校:『一作暴露。』按《御览》正作『暴露』。」《校证》:「『骨』原作『固』,梅据孙汝澄改。王惟俭本此句作『皦然□固矣』。徐校本、梅六次本、张松孙本、崇文本作『布』。《御览》『露骨』作『曝露』。又《御览》无『矣』字。」又:「『敢指曹公之锋;幸哉,免袁党之戮也』《御览》无此二句。谢云:『疑作固矣,敢指曹公之锋;幸哉,免袁党之戮也。』」《校注》:「按黄校一本是。王批本作『皦然暴露矣』。《御览》引作『曝暴之俗体。露』。《左传》襄公三十一年:『亦不敢暴露。』是『暴露』二字连文之证。元本、弘治本等因『露』上脱『暴』字,而又误『固』为『骨』,遂作『皦然露骨矣』。其实非也。『固矣』当属下读,与《孟子告子下》『固哉高叟之为诗也』之『固哉』同。谢校近是。『指』字不误。《诗墉风蝃蝀》有『莫之敢指』语。纪氏盖泥于《孟子尽心下》篇『莫之敢撄』之文而为说耳。」《考异》:「按:此二句当置『诬过其虐』之下,『然』字之上,幸哉之『哉』衍文。」《汇校》:「按:从《御览》补『暴』字;『固』字当删,『矣敢』当乙,『敢矣』与『幸哉』相对成言。」按疑《御览》无「敢指」二句近是。后论锺会桓温二檄,至为简明,论陈琳一檄,益此二句,则槌肿不堪,似为蛇足。从《汇校》删、补。
桓公檄胡。
「公」,范校:「孙云:《御览》作『温』。」《校证》:「『温』原作『公』,据《御览》、徐校本改。」《校注》:「按上云『锺会』,此忽云『桓公』,似不伦类。且全书论述作者,除曹操、羊佑(误,应作祜)、庾亮外,它无称公者。当以《御览》所引为是。王批本作『桓温』。当据改。」按依《御览》改。
或述此休明,或叙彼苛虐,指天时。
范校:「孙云:明抄本《御览》作『或述休明,或叙否剥』,《御览》『指』上有『则剥』二字。」《附校》:「作『或述休明,或叙否剥』,下无『则剥』二字。」《考异》:「按:从《御览》『述此』『叙彼』四字为长。」按此彼二字,疑传钞者所注而阑入正文者。无此二字,其意差明,有此二字,则辞为不文。依《御览》删。
算强弱。
「算」,范校:「铃木云:《御览》作『验』。」按《孙子始计》篇:「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作「算」是。
摽蓍龟于前验。
「摽」,黄本作「标」。按摽标通。
悬鞶鉴于已然。
《校证》:「《玉海》『悬』作『垂』。」《义证》:「按『垂』字义胜。《左传》庄公二十一年:『郑伯之享王也,王以后之鞶鉴与之。』杜注:『鞶带而以鉴为饰也。』此句意谓以已然之事来垂示鉴戒。」
谲诡以驰旨。
「谲诡」,范校:「孙云:《御览》作『诡谲』。」
凡此众条。
「条」,范校:「孙云:明抄本《御览》作『作』。」《校证》:「宋本《御览》、明抄本《御览》『条』作『作』。」
莫或违之者也。
范校:「孙云:《御览》『之』在『或』字上。」《校证》:「『莫之或违者也』,原作『莫或违之者也』,今从《御览》、徐校本乙正。……《指瑕》篇『未之或改』,句法正同。」《校注》:「按《御览》所引是。《哀吊》篇『莫之或继也』,句法与此相同,可证。」《义证》:「《论语子路》篇:『如其善而莫之违也,不亦善乎!如不善而莫之违也,不几乎一言而丧邦乎!』此彦和所本。」按从《御览》改。
插羽以亍迅。
「亍」,黄本作「示」。《汇校》:「『亍』《御览》作『示』。按作『示』是,『亍』乃『示』之残。」按从《御览》、黄本改。
无所取才矣。
「才」,范校:「铃木云:当作『材』。」《附校》:「『才』作『才』,不作『材』。」《校证》:「何校『才』作『材』。铃木云:『才当作材。』案《文章缘起》注『才』误『裁』。」《义证》:「《论语公冶长》:『由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才。』斯『才』字是。」《考异》:「按:才材古通。」
又州邦征吏。
「邦」,黄本作『郡』。《校证》:「『郡』冯本、王惟俭本作『邦』。」《汇校》:「按作『郡』是,已见前校。」按从黄本改。
令往而民随者也。
《校证》:「《御览》、《事文类聚》『民』作『人』,避唐讳。」
及刘歆之移太常。
《附校》:「此句无。」
文移之首也。
《校注》:「按以下句『武移之要者也』句相例,『首』下合有『者』字。」按杨说近是,无「者」字,语义不足,据本文补。
言约而事显。
「约」,范校:「孙云:《御览》作『简』。」
烦命资移。
「烦命」,黄本作「顺命」,黄校:「『顺』元作『烦』,曹改。」范校:「孙云:《御览》作『顺众』。」《校证》:「『顺』原作『烦』,梅据曹改。按《御览》正作『顺』。」又:「《御览》『命』作『众』,徐校同。」《校注》:「按《御览》、《文通》引作『顺』;何本、梁本、谢钞本、别解本同。曹改是也。『命』当依《御览》改作『众』。」《义证》:「按『逆党』与『顺众』对文,作『众』为是。」按《三国志蜀书先主传》:「先主上言汉帝曰:辄顺众议,拜受印玺,以崇国威。」《吴书诸葛恪传》:「恪乃着论谕众意曰:若顺众人之情,怀偷安之计。」《晋书韩伯传》:「识者谓伯可谓澄世所不能澄,而裁世所不能裁者矣,与夫容己顺众者,岂得同时而共称哉。」作「顺众」是,从《御览》改。
坚用符契。
「用」,黄本作「同」,黄校:「元作『用』,曹改。」《校证》:「『同』原作『用』,梅据曹改,徐校同。按《御览》作『明』。」《校注》:「按『用』字固误,曹改为『同』,亦非。当依《御览》引作『明』。《弘明集》何承天《答宗居士书》:『证譬坚明。』《高僧传释僧佑传》:『执操坚明。』《金楼子立言下》:『曹子建陆士衡皆文士也,观其辞致侧密,事语坚明,意匠有序,遗言无失。』并以『坚明』为言。王批本正作『坚明』,当据改。」按《史记蔺相如列传》:「秦自缪公以来二十余君,未尝有坚明约束者也。」此「坚明」所本。从《御览》改。
意用小异,而体义大同。
范校:「孙云:《御览》(用)作『则』;(同下)有『也』字」《附校》:「『用』作『用』,不作『则』;『义』字无,『同』下有『也』字。」《考异》:「按:应作『意则小异,而体乃大同』。」《义证》:「《铭箴》篇:;『及周之辛甲,百官箴阙,唯《虞箴》一篇,体义备焉。』『体义』,体制、本义。」按「意」与「义」重,疑《御览》无「义」字是。
三驱弛刚。
纪评:「『刚』疑作『纲』。」《札迻》十二:「案:当作『弛网』。网讹纲,三写成刚,遂不可通。《吕氏春秋异用》篇说汤解网,令去三面,舍一面,与《易比》九五『三驱失前禽』之文偶合,故彦和兼用之。」《校注》:「郝懿行云:『按刚字疑网字之讹。』按孙诒让亦谓当作『弛网』,与郝说合,是也。纪昀疑作『纲』非。《抱朴子外篇君道》:『识弛网而悦远。』即用汤网去三面事,正作『弛网』,其切证也。」《校证》:「『网』原作『刚』,王惟俭本『纲』。吴校『刚』作『网』。……案吴、孙校是,今据改。」《考异》:「按:纪评是。」按《说文》网乃网重文,在网部。段注:「以结绳为之也。」《诗邶风新台》:「鱼网之设,鸿则离之。」郑笺:「设鱼网者,宜得鱼,鸿乃鸟也,反离(陷入)焉。」《说文》:「纲,网纮也。」段注:「各本作『维纮绳也』。今依棫朴正义正。纮者,冠维也。引申之为凡维系之称。孔颖达云:纮者,网之大绳。《商书》曰:若网之在纲,有条而不紊。《诗》曰:纲纪四方。笺云:以罔罟喻之,张之为纲,理之为纪。」《论语述而》:「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正义》:「《御览》八百三十四引郑注云:『纲谓为大索横流属钓。』按《说文》:『纲,维纮绳也。』《考工记》注:『纲,连侯绳也。』皇疏云:『作大纲横遮于广水,而罗列多钩,着之以取鱼也。』即郑义也。王氏引之《经义述闻》谓『纲』为『网』之讹,此不解纲,欲改经字也。《释文》:『纲音刚,郑本同。』『纲』字可不音,陆氏之意,亦恐人误作『网』矣。物茂卿《论语征》:『……古者贵礼不贵财,不欲必获。故在天子诸侯则三驱,在士则不网不射宿。』」《文选》卷四十四载陈琳《为袁绍檄豫州》:「方今汉室陵迟,纲维弛绝。」《后汉书袁绍传》作「当今汉道陵迟,纲弛网绝。」又《北史卫操传》:「王室多难,天网弛纲。」可证作「弛纲」亦通。且纲刚音近易讹,从纪说改。
蓍龟成败。
《校证》:「『败』日本活字本、日本刊本作『旅』。」
摧压鲸鲵。
「摧」,黄本作「惟」。范校:「黄云:活字本作『摧』;谭云:作『摧』。」《札迻》十二:「案『惟压』,义不可通。惟,黄校元本、冯本、汪本、活字本并作『摧』,是也。当据正。」《校注》:「『惟』,元本、弘治本、活字本、张乙本、两京本、王批本、胡本、训故本作『摧』;汪本、畲本、张甲本、何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书本、谢钞本、汇编本、别解本、尚古本、冈本、四库本、王本、张松孙本、郑藏钞本、崇文本作『推』。按『摧』字是。《喻林》八七引作『催』。『推』『惟』并『摧』之残误。黄本出于梅氏,梅原作『推』,诸本亦无作『惟』者,则『惟』乃黄氏臆改。」《校证》:「『摧』原作『惟』。……今据改。……孙诒让谓汪本作『摧』,误。」《考异》:「按:『推压』与下文『抵落』为偶,黄本误。」
抵落蜂虿。
《校注》:「按各本皆作『抵』,与文意不合,疑当作『扺』。《说文》手部:『扺,侧击也。』扺音纸,与『抵』之音义俱别。」按《说文》手部:「摧,挤也。」「推,排也。」「捘,排也。」「排,挤也。」「挤,排也。」「抵,挤也。」段注:「自推至摧,六篆同义。」上言「摧」,此言「抵」,义通。又《战国策秦策一》:「抵掌而谈。赵王大悦」抵通扺。
移宝易俗。
「宝」,黄校:「一作『实』。」范注:「『移宝』,应作『移实』。」《校证》:「『风』原作『宝』,黄注云:『一作实。』徐云:『当是风字,本文有移风之语,移宝于义不可通。』按徐说是,今据改。」《考异》:「按:王校作『风』字,若是『移风易俗』,与下『草偃风迈』,嫌重似非,而『宝』『实』二字又欠解,存疑为是。」《校注》:「按徐说亦未可从。若改作『风』与下句之『风迈』复,本书赞文无是例也。」《补正》:「按『宝』喻帝位。《时序》篇有『暨皇齐驭宝』语。『移宝』,谓改朝换代。」按《后汉书皇甫嵩传》:「移宝器于将兴,推亡汉于已坠。」或为此文所本,「移宝」犹「移鼎」也。「摧压鲸鲵,抵落蜂虿」后,必移其宝器耳。《隋书梁彦光传》:「初,齐亡后,衣冠士人多迁关内,唯技巧、商贩及乐户之家移实州郭。」则「移实」乃指迁移人口而言,用于此处,似不及「移宝」义长。作「移宝」自通,毋需改。

封禅第二十一

  夫正位北辰,向明南面,所以运天枢,毓黎献者,何尝不经道纬德,以勒皇迹者哉!《(录)【绿】图》曰:「潬潬咴咴,棼棼雉雉,万物尽化。」言至德所被也。《丹书》曰:「义胜欲则从,欲胜义则凶。」戒慎之至也。则戒慎以崇其德,至德以凝其化,七十有二君,所以封禅矣。
  昔黄帝神灵,克膺鸿瑞,勒功乔岳,铸鼎荆山。大舜巡岳,显乎《虞典》。成康封禅,闻之《乐纬》。及齐桓之霸,爰窥王迹,夷吾谲(陈)【谏】,距以怪物。固知玉牒金镂,专在帝皇也。然则西鹣东(鲸)【鲽】,南茅北黍,空谈非征,勋德而已。是【以】史迁八书,明述封禅者,固禋祀之殊礼,铭号之秘(祀)【祝】,天【下】之壮观【矣】。
  秦(始)皇铭岱,文自李斯,法家辞气,体乏弘润。然踈而能壮,亦彼时之绝采也。铺观两汉隆盛,孝武禅号于肃然,光武巡封于梁父,(请)【诵】德铭勋,乃鸿笔耳。观相如《封禅》,蔚为唱首。尔其表权舆,序皇王,炳玄符,镜鸿业,驱前古于当今之下,腾休明于列圣之上,歌之以祯瑞,赞之以介丘,绝笔兹文,固惟新之作也。及光武勒碑,则文(字)【自】张纯,首胤典谟,末同祝辞,引钩谶,叙离【乱】,计武功,述文德,事核理举,华不足而实有余矣。凡此二家,并岱宗实迹也。
  及扬雄《剧秦》,班固《典引》,事非镌石,而体因纪禅。观《剧秦》为文,影写长卿,诡言遯辞,故兼包神怪。然骨掣靡密,辞贯圆通,自称极思,无遗力矣。《典引》所叙,雅有懿(乎)【采】,历鍳前作,能执厥中,其致义会文,斐然余巧。故称「《封禅》(丽)【靡】而不典,《剧秦》典而不实」,岂非追观易为明,循势易为力欤!至于邯郸受命,攀响前声,风末力寡,辑韵成颂;虽文理(烦)【颇】序,而不能奋飞。陈思《魏德》,假论客主,问答迂缓,且已千言,劳深绩寡,飙焰缺焉。
  兹文为用,盖一代之典章也。构位之始,宜明大体,树骨于训典之区,选言于宏富之路,使意古而不晦于深,文今而不坠于浅,义吐光芒,辞成廉锷,则为伟矣。虽复道极数殚,终然相袭,而日新其来者,必超前辙焉。
  赞曰:封勒帝绩,对越天休。逖听高岳,(声英)【英声】克彪。树石九旻,泥金八幽。鸿律蟠采,如龙如虬。

集 校

以勒皇迹者哉。
《校注》:「按『迹』当作『绩』。赞中『封勒帝绩』『迹』与『绩』古今字。句可证。」《义证》:「『迹』,通『绩』。」按《说文》迹为迹或体,在辵部。迹又作迹。与绩通,毋需改。《书》伪《武成》:「肈基王迹。」伪孔传:「始王业之肈迹。」
录图曰。
「录」,范校:「铃木云:嘉靖本作『绿』。」纪评:「『录』当作『绿』。」范注:「案本书《正纬》篇:『尧造绿图,昌制丹书。』绿图与丹书对文,嘉靖本作绿,是。」《校证》:「『录』,张之象本、王惟俭本作『绿』。……案『录』『绿』古通,说详《正纬》篇。」《校注》:「『录』,《绎史》五《黄帝纪》引作『绿』。何焯改作『绿』。纪昀云:『录当作绿。』《正纬》篇:『尧造绿图,昌制丹书。』以『绿图』与『丹书』对。此亦应尔。(《淮南子俶真》篇:『洛出丹书,河出绿图。』即丹书、绿图对举。汪本、张本、训故本并作『绿』。当据改。」《考异》:「按:《正纬》篇:『尧造绿图,昌制丹书。』绿图见《河图挺左辅》,丹书见《大戴记》。」按《新书》卷九《修政语》上:「故黄帝职道义,经天地,纪人伦,序万物,以信与仁为天下先。然后济东海,入江内,取绿图,西济积石,涉流沙,登于昆仑,于是还归中国,以平天下,天下太平,唯躬道而已。」《新书校注》:「绿图,《墨子非攻》下:『河出绿图,地出乘黄。』孙诒让曰:『绿、箓通。』《艺文类聚》十一引《河图挺左辅》云:『黄帝祓斋七日,至于翠妫之川,大鲈鱼折溜而至,五色毕具,鱼汛白图,兰叶朱文,以授黄帝,名曰录图。』《正字通》『箓通作录。』夏按:录图当系二物,即符箓、图谶,盖预言之图书也。」又按《类聚》卷二引周王襃《咏雾应诏诗》曰:「方从河水上,预奉绿图文。」又卷四十五引梁任昉《抚军桂阳王墓志铭》曰:「绿图丹纪。」此作「录图」亦通,然因与「丹书」对举,不及「绿图」义长。从纪说改。
戒慎之至也。
《校注》:「按以上『言至德所被也』句相例,『戒』上似脱一字。」
则戒慎以崇其德,至德以凝其化。
《校注》:「按『则』字不应有,盖涉上文误衍者。」《补正》:「按『则』上疑脱一『然』字。本书屡以『然则』二字紧承上文(凡十见)。」
夷吾谲陈。
「陈」,黄校:「当作『谏』。」纪评:「『陈』训敷陈,不必改『谏』。」范校:「黄云:案冯本、陈校云:『陈当作谏。』」《补正》:「『陈』,黄校云:『当作谏。』此袭冯舒、何焯说。文溯本剜改作『谏』。纪昀云:『陈训敷陈,不必改谏。』按『谏』字是。《奏启》篇『谷永之谏仙』,《御览》五九四引作『陈仙』。是『谏』、『陈』易误之例。《诗大序》『主文而谲谏。』即『谲谏』二字所出。《家语辩政》篇:孔子曰:『忠臣之谏君有五义焉』;『一曰谲谏。』《史记齐太公世家》:『桓公称曰:吾欲封泰山,禅梁父。管仲固谏不听。乃说桓公以远方珍怪物至乃得封。桓公乃止。』足为夷吾谲谏之证。」《校证》:「案《诗关雎序》:『主文而谲谏。』作『谏』似优。」《考异》:「按:陈、谏皆通,谏本《诗大序》:『主文而谲谏。』陈本《书》:『咸有一德,乃陈戒于德。』」按:《史记封禅书》:「秦缪公即位九年,齐桓公既霸,会诸侯于葵丘,而欲封禅。管仲曰:『古者封泰山禅梁父者七十二家,而夷吾所记者十有二焉。昔无怀氏封泰山,禅云云;虙羲封泰山,禅云云;神农封泰山,禅云云;炎帝封泰山,禅云云;黄帝封泰山,禅亭亭;颛顼封泰山,禅云云;帝俈封泰山,禅云云;尧封泰山,禅云云;舜封泰山,禅云云;禹封泰山,禅会稽;汤封泰山,禅云云;周成王封泰山,禅社首:皆受命然后得封禅。』桓公曰:『寡人北伐山戎,过孤竹;西伐大夏,涉流沙,束马悬车,上卑耳之山;南伐至召陵,以望江汉。兵车之会三,而乘车之会六,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诸侯莫违我。昔三代受命,亦何以异乎?』于是管仲睹桓公不可穷以辞,因设之以事,曰:『古之封禅,鄗上之黍,北里之禾,所以为盛;江淮之间,一茅三脊,东海致比目之鱼,西海致比翼之鸟,然后物有不召而自至者十有五焉。今凤皇麒麟不来,嘉谷不生,而蓬蒿藜莠茂,鸱枭数至,而欲封禅,毋乃不可乎?』于是桓公乃止。」可证纪说亦通,即谲陈怪物以距之也。此怪物未必有,故曰「谲陈」。然不及「谲谏」义长。《诗关雎序》:「主文而谲谏。」郑笺:「谲谏,咏歌依违,不直谏。」孔疏:「谲者,权诈之名,托之乐歌,依违而谏,亦权诈之义,故谓之谲谏。」从黄校改。
距以怪物。
范校:「铃木云:闵本(距)作『拒』。」《校证》:「张之象本、两京本、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凌本、锺本、梁本、崇文本『距』作『拒』。」《校注》:「『距』,何本、凌本、别解本、尚古本、冈本、王本、郑藏钞本、崇文本作『拒』。按:『距』与『拒』通。」《考异》:「按:距拒古通,《荀子法行》篇:『欲来者不距。』注云:『与拒同。』」按《诗小雅皇矣》:「密人不恭,敢距大邦。」孔疏:「有密国之人,乃不恭其职,敢拒逆我大国。」亦可证。
然则西鹣东鲸。
「鲸」,黄本作「鲽」。按范注:「《尔雅释地》九府:『东方有比目鱼焉,不比不行,其名谓之鲽;南方有比翼鸟焉,不比不飞,其名谓之鹣。』」又《义证》引《史记封禅书》集解引韦昭曰:「各有一目,不比不行,其名曰鲽。」又「各有一翼,不比不飞,其名曰鹣鹣。」索隐:「鲽,音答。」作「鲽」是,从黄本改。
是史迁八书。
范注:「『是史迁八书』句不辞,『是』字下疑脱一『以』字。」《校证》:「王惟俭本『是』下有『以』字。」《校注》:「按范说是,训故本正有『以』字。当据增。」按本书多「是以」连文,《谐讔》篇「是以子长编史」,叙义与此同。「以」字应有,从训故本增。
铭号之秘,祀天之壮观。
黄本作「名号之秘祝,祀天之壮观矣。」纪评:「『铭』字不误。」黄校:「(名)元作『铭』,朱改;(祝)元脱,朱补。」范注:「纪评云:『铭字不误。』确甚。铭号,犹言刻石纪绩。」《校证》:「『名』原作『铭』,梅据朱改。」又:「『祝』原脱,梅据朱补。王惟俭本『祀』下有『□』。旧本无『矣』字,梅六次本补。」《考异》:「按:铭,《说文》:『记诵也。』故言『铭号』。纪云『铭字不误』,本此,朱改非。秘祀作秘祝是,古有秘祝之官,见《史记孝文纪》。《周礼春官》有大祝掌六祝之辞,祀为形误。」《校注》:「黄校云:……『天』下徐沾『下』字。按『铭』字不误,纪昀已评之矣。『天』上『祀』字与上『禋祀』复,疑为『祝』字之形误;『天』下应从徐说补『下』字。《史记司马相如传》:『(《封禅文》)皇皇哉,斯事天下之壮观。』当为舍人此语所本。『禋祀之殊礼』与『铭号之秘祝』为平列句,『天下之壮观矣』则总摄之辞,非三句平列也。《周礼春官大宗伯》:『以禋祀祀昊天上帝。』《国语周语上》:『精意以享,禋也。』『秘』,当从各本作『秘』。」《义证》引斯波六郎云:「此句嫌文词不顺,且上文云:『固禋祀之殊礼。』此又『祀天』,文不雅顺。疑『祀』乃『祝』字之误,本属上句。『天』之下似脱『下』字,此句作『天下之壮观矣』,承上『固禋祀之殊礼,铭号之秘祝』二句。司马相如《封禅文》:『皇皇哉斯事,天下之壮观,王者之丕业。』此句盖为彦和之所本。」《汇校》:「按『祀天之壮观』亦通。」按《史记封禅书》:「祝官有秘祝,即有菑祥,辄祝祠移过于下。」又:「孝文帝即位。即位十三年,下诏曰:『今秘祝移过于下,朕甚不取。自今除之。』」作「秘祝」是。《史记司马相如传》:「勒功中岳,以彰至尊,舒盛德,发号荣,受厚福,以浸黎民也。皇皇哉斯事!天下之壮观,王者之丕业,不可贬也。」《文选》卷三张衡《东京赋》:「信天下之壮观也。」薛综注:「壮观,言天下之人壮大观览也。」从徐校补「下」字,从黄本补「矣」字,从杨说改「祀」为「祝」。
秦始皇铭岱。
黄本无「始」字。范校:「黄云:案冯本有『始』字。」《校证》:「冯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梅本、凌本、梅六次本、锺本、梁本、清谨轩钞本、日本刊本、四库本、王谟本、张松孙本、崇文本『秦』下有『始』字。王惟俭本『秦』作『始』。」《补正》:「『秦』下,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何本、训故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书本、谢钞本、汇编本、别解本、冈本、尚古本、文津本、王本、张松孙本、郑藏钞本、崇文本并有『始』字。《文通》五引同。按『始』字不必有。《明诗》篇『秦皇灭典,亦造仙诗。』《知音》篇:『秦皇汉武,恨不同时。』皆祇称『秦皇』,可证。」《考异》:「按:《明诗》篇『秦皇灭典』,与此同,『始』字衍。」按《淮南子人间训》:「秦皇挟录图。」《汉书郊祀志》:「始皇封禅之后十二年而秦亡。诸儒生疾秦皇焚《诗》《书》,诛灭文学,百姓怨其法,天下叛之,皆说曰:『始皇上泰山,为风雨所击,不得封禅云。』此岂所谓无其德而用其事者邪?」又《叙传上》:「秦皇东游以厌其气。」《类聚》卷八引晋王彪之《登会稽刻石山》诗曰:「秦皇遐巡,迈兹英豪,宅灵基阿,铭迹峻峤。」《文选》卷三张衡《东京赋》薛综注:「言若流情放心,不自反寤,恣意所为,淫乐无礼以无节,终后卒当罹其忧祸,即秦皇、王莽是也。」卷二十二沈约《游沈道士馆》诗:「秦皇御宇宙,汉帝恢武功。」古籍多称秦始皇为秦始皇帝、秦皇、始皇,此处作「秦皇」是,从黄本删。
铺观两汉隆盛。
范注:「『隆盛』上似当有『之』字。」
请德铭勋。
「请」,黄本作「诵」,黄校:「元作『请』,孙改。」《校证》:「『诵』原作『请』,梅据孙汝澄改。」《补正》:「按何本、梁本、谢钞本、别解本、冈本作『诵』,孙改是也。《史记秦始皇本纪》:『二十八年,始皇东行郡县,……乃遂上泰山,]立石,封,祠祀.……刻所立石,其辞曰:……二十有六年,初并天下,罔不宾服.亲巡远方黎民,登兹泰山,周览东极.从臣思迹,本原事业,祗诵功德.』又:『(议刻金石)今皇帝并一海内,以为郡县,天下和平.昭明宗庙,体道行德,尊号大成.羣臣相与诵皇帝功德,刻于金石,以为表经.』《论衡须颂》篇:『古之帝王建鸿德者,须鸿笔之臣褒颂纪载,鸿德乃彰,万世乃闻。』」《考异》:「按:梅本作讄,音垒,《说文》祷也。王校误作诵非。又讄今作诔。」按《汉书王嘉传》:「嘉复奏封事曰:陛下在国之时,好《诗》、《书》,上俭节,征来所过道上称诵德美,此天下所以回心也。」《后汉书马廖传》:「廖虑美业难终,上疏长乐宫以劝成德政,曰:《易》曰:『不恒其德,或承之羞。』诚令斯事一竟,则四海诵德,声董天地,神明可通,金石可勒。」作「诵德」是,从黄本改。
观相如封禅,蔚为唱首。
《校注》:「按《明诗》篇『汉初四言,韦孟首唱』,《杂文》篇『观枚氏之首唱』,《章句》篇『发端之首唱』,《附会》篇『若首唱荣华』,并作『首唱』。则此『唱首』二字当乙。」《义证》:「『唱首』,即首唱。」按《宋书蔡兴宗传》:「若一人唱首,则俯仰可定。」《晋书刑法志》:「唱首先言谓之造意。」《汉书宣帝纪》颜注:「盖首恶者,唱首为恶也。」作「唱首」亦通,毋需改。
炳玄符。
「玄」,黄本作「元」。范校:「黄云:活字本作『玄』。」《校证》:「『玄』,黄本、张松孙本、纪本作『元』,避清讳。」《校注》:「『元』,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何本、胡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书本、谢钞本、汇编本、别解本、尚古本、冈本、崇文本作『玄』;《文通》引同。文溯本缺末笔。按『玄』字是。《文选》扬雄《剧秦美新》:『玄符灵契。』李注:『玄符,天符也。』」
固惟新之作也。
「惟」,黄本作「维」。《校证》:「『维』冯本、王惟俭本作『惟』。」《汇校》:「作『维』是。」按《尚书盘庚上》:「迟任有言曰:有惟求旧,器非求旧,惟新。」维通惟,毋需改。
则文字张纯。
「字」,黄本作「自」,黄校:「元作『字』。」《校证》:「『自』原作『字』,梅改。」《校注》:「按上文『秦皇铭岱,文自李斯』,句法与此同,『字』改『自』是。王批本、何本、谢钞本正作『自』;《文通》引同。」按从黄本改。
叙离。
黄本「离」后有「乱」字,黄校:「元脱,许补;一本作『合』。」《校证》:「『合』字原脱。梅据许延祖补『乱』字。徐校本、张之象本、王惟俭本补『分』字。梅六次本、何校本、张松孙本补『合』字。按《明诗》篇有『离合之发,萌于图谶』语,今从之。」《考异》:「按:分为合之形近致讹,作合是。乱亦可通,盖下言武功,上言离乱,有乱必勘,自相偶属也。」《义证》:「按《明诗》篇『离合』与此无关。梅注:『按光武东封泰山碑有云:宗庙隳坏,社稷丧亡,不得血食。十有八年,扬徐青三州首乱,兵革横行,延及荆州,豪杰并兼,百里屯聚,往往僭号。北夷作寇,千里无烟,无鸡鸣犬吠之声。』据此当仍以补『乱』字为是。」按作「乱」字义长,从黄本改。
然骨掣靡密,辞贯圆通。
范注:「《章表》篇『应物掣巧』,《御览》作『制』是也。此『骨掣』之『掣』,亦当作『制』。」《校证》:「『制』原作『掣』,义不可通,今改。且疑『骨』亦『体』之坏文。」《校释》:「『掣』,疑当作『制』。『骨制』即『体制』。本书『制』或省作『制』。」《校注》:「按『骨掣』二字不辞,疑当作『体制』。《定势》、《附会》两篇并有『体制』之文。郝懿行云:『按「掣」疑本作「制」,下篇「应物掣巧」,一作「制」,是也。』」《考异》:「按:掣,牵取也,靡密犹致密,骨取其靡密,而辞贯其圆通,骨与辞,亦具表里内外之意。掣字亦见《尔雅》,句本甚协,而王校率意,非是。」按《说文》无掣字,《文选》卷十潘岳《西征赋》:「掣三牵两。」李善注:「《字书》曰:掣,牵也。」又《尔雅注疏》:「掣曳者,从旁牵挽之言。」《庄子养生主》:「每至于族。」郭象注:「交错聚结为族。」族者,谓骨骼交错聚结也,即「骨掣靡密」之意。亦通,毋需改。
雅有懿乎。
纪评:「『乎』当作『采』。」范注:「『雅有懿乎』,纪评云:『乎当作采。』案纪说是。本书《杂文》篇:『班固《宾戏》,含懿采之华。』亦以『懿采』评班文。《时序》篇亦有『鸿风懿采』之文。」《校释》:「按『乎』乃『采』之形误字。」《校证》:「『采』原作『乎』,……今据改。」《校注》:「按纪说是。《杂文》篇:『班固《宾戏》,含懿采之华。』是舍人于孟坚文评为『懿采』,前后两言之。《时序》篇『鸿风懿采』亦可证。」《考异》:「按:作『采』是。」按《类聚》卷六十二引魏卞兰《许昌宫赋》曰:「懿采色而发越。」此「懿采」所出。从《校证》改。
故称封禅丽而不典,剧秦典而不实。
「丽」,《校证》作「靡」,并云:「『靡』原作『丽』,今据《典引》改。」又:「『《剧秦》典而不实』,《典引》原作『扬雄《美新》,典而亡实』。」《校注》:「按『丽』当作『靡』,始与《典引》合。张瞻《剧秦美新注》:『相如《封禅》,靡而不典。』《北堂书钞》卷一百引。盖袭孟坚文,亦作靡。《明诗》篇亦有『靡而非典』语。」按《后汉书班固传》:「固又作《典引》篇,述叙汉德。以为相如《封禅》靡而不典;扬雄《美新》典而不实;盖自谓得其致焉。」李贤注「靡而不典」云:「文虽靡丽,而体无古典。」又注「典而不实」云:「体虽典则,而其事虚伪,谓王莽事不实。」《考异》:「按:《典引序》原作『靡』,杨校是。」作「靡」是,从《校证》改。
风末力寡。
范注:「『风末』当作『风昧』,即《通变》篇之『风昧』。」《校注》:「《史记韩长孺传》:『冲风之末,力不能漂鸿毛;非初不劲,末力衰也。』」《校证》:「按范说不可从。《史记韩长孺列传》……,此即彦和所本。」《义证》引斯波六郎云:「案『风末』,『风衰』之意,不应妄改。《通变》篇亦作『风末』者。」《义证》:「按《通变》篇:『风末气衰也。』」《考异》:「按:范注改『昧』字甚误。」按作「风末」是。
虽文理烦序。
「烦」,黄本作「顺」,黄校:「元作『烦』,一作『颇』。」《校证》:「『顺』原作『烦』,梅据曹改,徐校同。传校元本、两京本、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王惟俭本、凌本、梅六次本、锺本、梁本、日本刊本、张松孙本、崇文本作『颇』。」《补正》:「按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王批本作『烦』,文津本同。确为误字。万历梅本改『顺』,盖据徐校也。谢钞本、汇编本、郑藏钞本、文溯本(剜改)作『顺』。寻绎语意,曹学佺校作『颇』见凌本、天启梅本、秘书本、张松孙本校语。极是。伦明所校元本正作『颇』。当据改。两京本、何本、胡本、训故本、合刻本、梁本、秘书本、别解本、尚古本、冈本、崇文本并作『颇』。」《考异》:「按:今检梅本曹改,明明为『顺』字,黄本据之不误。夫顺者,序当以顺为归,《尔雅释古》云:『舒、业、顺,叙也。』叙通序,宜从顺序为是。」按《尔雅释古》邢疏:「顺者,不逆,有叙也。」文理顺序,即文理有序也。又按《文选》卷十九宋玉《神女赋》:「顺序卑。」李善注:「卑,柔弱也。」《后汉书郎顗传》:「(上书)陛下宜审详明堂布政之务,然后妖异可消,五纬顺序矣。」又《爰延传》:「(上封事)动静以礼,则星辰顺序;意在邪僻,则晷度错违。」作「顺序」是,从黄本改。
构位之始。
「构」,黄本作「构」。《校注》:「『构』,元本、两京本作『构』;《文章辨体汇选》一九八引同。按『构』字是。」《义证》:「『构』,通『构』。」按此二字,元本兼用,黄本亦兼用,两通,毋需改。
而日新其来者。
「来」,黄本作「采」,黄校:「元作『来』。」《校证》:「『采』原作『来』,谢、徐校作『采』,梅六次本改。」《校注》:「改『来』为『采』,是也。《杂文》篇有『麟凤其采』语。」《考异》:「按:作『采』是。」按《礼记大学》:「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又按《辨骚》篇「辞来切今」,《乐府》篇「声来被辞」,《哀悼》篇「文来引泣」,作「来」义长,日新其来,即日新其辞之来也,与「写送文势」之「送」字相对,惟其辞日新,斯必超前辙焉。黄本作「采」,义浅。
声英克彪。
《校注》:「按『声英』二字当乙,始能与上句之『逖听』相对。《史记司马相如传》:『(《封禅文》)蜚英声。』索引引胡广曰:『飞扬英华之声。』《文选封禅文》李注:『蜚,古飞字也。』」按此条《汇校》改而未校。疑杨说近是。《后汉书朱穆传》:「(《崇厚论》)故能振英声于百世。」《三国志魏书陈思王传》裴注引杨修《答曹植书》:「流千载之英声。」《文选》卷十一何晏《景福殿赋》:「后世赖其英声。」卷十八嵇康《琴赋》:「英声发越。」《类聚》卷四十引晋傅咸《遂登芒赋》曰:「飞英声以风驰。」均「英声」连文,无作「声英」者,从《汇校》乙。
鸿律蟠采。
「律」,范校:「黄云:活字本作『岳』。」《校注》:「按传录黄顾合校本,顾广圻于『逖听高岳』句下方校云:『岳活岳。』是所校『高岳』之『岳』活字本作『岳』,本书『岳』字活字本皆作『岳』。非谓『鸿律』之『律』活字本作『岳』也。范氏所引有误。又按『鸿律』于此费解,『律』疑『笔』之误。《书记》、《镕裁》、《练字》三篇及本篇上文并有『鸿笔』之文。『鸿笔』谓撰封禅文字之大手笔也。」《义证》:「直解为『格律弘伟,文采优游』。」《汇校》:「作『笔』是。」按「鸿律」确有可疑,律笔形近易讹,杨说近是。《论衡须颂》篇:「古之帝王建鸿德者,须鸿笔之臣褒颂纪载,鸿德乃彰,万世乃闻。问说《书》者:『钦明文思以下,谁所言也?』曰:『篇家也。』『篇家谁也?』『孔子也。』然则孔子鸿笔之人也。『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也。』鸿笔之奋,盖斯时也。」此「鸿笔」所出。

章表第二十二

  夫设官分职,高卑联事。天子垂珠以听,诸侯鸣玉以朝。敷奏以言,明试以功。故尧咨四岳,舜命八元,固辞再让之请,俞往钦哉之授,并陈辞帝庭,匪假书翰。然则敷奏以言,(则)【即】章表之义也;明试以功,即授爵之典也。至太甲既立,伊尹书诫,思庸归亳,又作书以(缵)【赞】。文翰献替,事斯见矣。周监二代,文理弥盛,再拜稽首,对扬休命,承文受册,敢当丕显,虽言笔未分,而陈谢可见。降及七国,未变古式,言事于王,皆称上书。
  秦初定制,改书曰奏。汉定礼仪,则有四品:一曰章,二曰奏,三曰表,四曰议。章以谢恩,奏以按劾,表以陈请,议以执异。章者,明也。《诗》云:「为章于天,」谓文明也。其在文物,赤白曰章。表者,(摽)【标】也。《礼》有《表记》,谓德见【于】仪,其在器式,揆景曰表。章表之目,盖取诸此也。按《七略》《艺文》,谣咏必录;章表奏议,经国之枢机,然阙而不纂者,乃各有故事,(而)【布】在职司也。
  前汉表谢,遗篇寡存。及后汉察举,必试章奏。左雄奏议,台阁为式;胡广章奏,天下第一;并当时之杰笔也。观伯始谒陵之章,足见其典文之美焉。昔晋文受(册)【策】,三【辞】从命,是以汉末让表,以三为断。曹公称为表不(止)【过】三让,又勿得浮华。所以魏初表章,指事造实,求其靡丽,则未足(美)矣。至于文举之荐祢衡,气扬采飞;孔明之辞后主,志尽文畅;虽华实异旨,并表之英也。琳瑀章表,有誉当时;孔璋称健,则其标也。陈思之表,独冠群才。观其体赡而律调,辞清而志显,应物(掣)【制】巧,随变生趣,执辔有余,故能缓急应节【矣】。
  逮晋初笔(扎)【札】,则张华为(俦)【儁】。其三让公封,理周辞要,引义比事,必得其偶,世珍鹪鹩,莫顾章表。及羊公之《辞开府》,有誉于前谈;庾公之《让中书》,信美于往(再)【载】。序志(显)【联】类,有文雅焉。刘琨《劝进》,张骏《自序》,文致耿介,并陈事之美(表)【者】也。
  原夫章表(文)【之】为用也,所以对扬王庭,昭明心曲。既其身文,且亦国华。章以造阙,风矩应明;表以致禁,骨采宜耀。循名课实,以【文】为本者也。是以章式炳贲,志在典谟;使要而非略,明而不浅。表体多包,情伪屡迁,必雅义以扇其风,清文以驰其丽。然恳(惬)【恻】者辞为心使,浮侈者情为【文】(出)【屈】。【必】使繁约得正,华实相胜,(唇)【唇】吻不滞,则中律矣。子贡云:「心以制之,言以结之。」盖一辞意也。荀卿以为「观人美辞,丽(以)【于】黼黻文章」,亦可以喻于斯乎!
  赞曰:敷奏绛阙,献替黻扆。言必贞明,义则弘伟。肃恭节文,条理首尾。君子秉文,辞令有斐。

集 校

天子垂珠以听。
《校证》:「『珠』日本活字本、日本刊本误作『球』。」按蔡邕《独断》:「汉明帝采《尚书皐陶》及《周官》《礼记》以定冕制,皆广七寸,长尺二寸,系白玉珠于其端,十二旒。」作「珠」是,「球」为「珠」之形误。
并陈辞帝庭。
《校证》:「《御览》五九四『辞』作『词』。」
则章表之义也。
「则」,黄校:「一作『即』。」范校:「孙云:《御览》五九四作『即』。」《校证》:「两京本、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凌本、清谨轩钞本、日本刊本『则』作『即』。」《校注》:「《后汉书章帝纪》:『(建初元年诏)敷奏以言,则文章可采;明试以功,则政有异迹。』」郭注:「作『则』与上文『则』字嫌重复;作『即』与下句语调一致。」按从郭说据《御览》改。
伊尹书诫。
范校:「孙云:《御览》作『戒』。」《考异》:「按:戒诫古通,《易系上》:『小惩而大诫。』」
又作书以缵。
「缵」,黄本作「赞」,黄校:「元作『缵』。」范校:「孙云:《御览》作『赞』。」《校注》:「『赞』,黄校云:『元作缵。』梅本校云:『当作赞。』徐校『赞』。按黄氏从梅说改『赞』是。宋本、钞本、活字本、喜多本、鲍本《御览》五九四引,正作『赞』,张本、王批本同。四库本剜改作『讃』。」《考异》:「按:赞、囋、赞互通,缵,《诗》《书》皆作训继,《御览》非。囋见《荀子》,赞则后起字,王失校。」《义证》:「元刻本、弘治本、冯舒校本,均作『缵』。缵,继也。作礼赞义或作继承意,均可通。」按《说文》:「缵,继也。」段注:「《豳风》:『载缵武功。』传曰:『缵,继也。』《中庸》:『武王缵大王、王季之绪。』注曰:『缵,继也。』或叚纂为之。」又《说文》:「继,续也。」「续,连也。」「作书以缵」谓伊尹奉嗣王归于亳后,作书以续成之,亦通;又按范注:「《尚书伊训》序:『成汤既没,太甲元年,伊尹作《伊训》。』传曰:『作训以教导太甲。』《太甲》序:『太甲既立,不明,伊尹放诸桐。三年复归于亳,思庸(念常道)。伊尹作《太甲》三篇。』《太甲》上中二篇首有『伊尹作书曰』云云。」作「赞」义长,从《御览》、黄本改。
言事于王,皆称上书。
「王」,黄本作「主」。范校:「黄云:冯本作『王』,校云:『王,《御览》作主。』」范注:「《汉书艺文志《春秋》家有《奏事》二十篇,自注:『秦时大臣奏事及刻石名山文也。』王应麟《考证》曰:『七国未变古式,言事于王,皆称上书;秦初,改书曰奏。』案王氏说本《文心》此篇。『主』字疑今本误,当依改作『王』。」《校注》:「按范说是。《玉海》六一引,正作『王』;元本、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王批本、何本、胡本、训故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书本、谢钞本、汇编本、尚古本、冈本、四库本、王本、张松孙本、郑藏钞本、崇文本同。《文体明辨》二二引亦作『王』。黄本作『主』,盖依《御览》改也。苏秦上书说秦王及为齐上书说赵王,黄歇上书说秦昭王,赵括母上书赵王,并足为『言事于王,皆称上书』之证。」《校证》:「『王』黄本作『主』,旧本皆作『王』。……案范说是,旧本正作『王』。」《考异》:「按:据『降及七国』句,则『王』字是。《左传》昭廿八年:『成鲋对魏纾曰,主之举也,近文德也矣。』大夫之臣称其大夫亦可曰主也,主是泛称,则此作『王』是。」按《颜氏家训省事》篇:「上书陈事,起自战国,逮于两汉,风流弥广。原其体度,攻人主之长短,谏诤之徒也;讦群臣之得失,讼诉之类也;陈国家之利害,对策之伍也;带私情之与夺,游说之俦也。」可证作「主」亦通,然不及作「王」义长。
汉定礼仪。
范校:「孙云:鲍本《御览》引同,今本、明抄本作『汉初定仪』。」《校证》:「《御览》作『汉初定制』。」《考异》:「按:『汉初定制』,与上文『秦初定制』句重,则依王校从钞本《御览》非。盖『汉定礼仪』,已见《史记》汉高命张苍等定礼仪,则有明文也。」按范注:「秦改上书为奏,当亦在始皇二十六年李斯与博士议改命令为制诏时。留存《事始》:『《汉杂事》曰:秦初定制,改书为奏。汉定礼仪,则有四品:一曰章,二曰奏,三曰表,四曰驳议。』」作「汉定礼仪」是。
四曰议。
范校:「孙云:《御览》(议上)有『驳』字。」《校注》:「按《汉杂事》,《后汉书胡广传》章怀注、《事始》、《御览》五九四引。又《独断》上,并作『四曰驳议』。今本盖写者求其与上三句相俪,而删去『驳』字耳。」《校证》:「《御览》『议』作『驳议』。蔡邕《独断》、《后汉书胡广传》注引《汉杂事》,俱作『一曰章,二曰奏,三曰表,四曰驳议』,此彦和所本。《议对》篇亦作『驳议』。似以作『驳议』为是也。然下文『议以执异』,即承此言,亦止作『议』。盖此文虽本《独断》或《汉杂事》,而彦和自有所笔削,故未可以一概论也。」《考异》:「按:议始见于《易节卦》:『君子以制度数议德行。』又《周官》:『议事以制。』驳议指议中之执异者而言,见蔡邕《独断》,是驳议属于议之一体也。」按蔡邕《独断》:「凡群臣上书于天子者有四名:一曰章,二曰奏,三曰表,四曰驳议。……章曰报闻,公卿使谒者将大夫以下,至吏民,尚书左丞奏闻报可,表文报已奏如书。凡章表皆启封,其言密事得皂囊盛。其有疑事,公卿百官会议,若台阁有所正处,而独执异意者曰驳议。驳议曰:某官某甲议以为如是;下言臣愚戆议异。其非驳议,不言议异。其合于上意者,文报曰某甲某官议可。」《御览》五九四引《汉书杂事》曰:「群臣奏事上书皆为两通:一诣后,一诣帝。凡群臣之书通于天子者四品:一曰章、二曰奏,三曰表,四曰驳议。」《文选》三十七《表》注:「谢恩曰章。陈事曰表。劾验政事曰奏。推覆平论,有异事进之曰驳。」下文「议以执异」,因「执异」即驳,故驳字可省。
奏以按劾。
「按」,范校:「铃木云:《御览》作『案』。」《考异》:「按:按案互通;亦通作桉,见正韵。」
表以陈请。
「请」,范校:「孙云:《御览》作『情』。」《附校》:「『请』作『请』,不作『情』。」《校证》:「明钞本《御览》、铜活字本《御览》、《广博物志》二九『请』作『情』。谢钞本脱『陈』字。」《校释》:「鲍本《御览》五九四『陈请』作『陈情』,是。」按《三国志吴书吕蒙传》:「甘宁麤暴好杀,既常失蒙意,又时违权令,权怒之,蒙辄陈请。」《后汉书窦融传》:「融不敢重陈请。」《宋书武帝纪》上:「高祖惶惧,诣阙陈请。」《王弘传》:「平陆令河南成粲与弘书曰:……弘本有退志,挟粲言,由是固自陈请。」例多,不徧举。作「陈请」是。
诗云为章于天。
「云」,范校:「孙云:《御览》作『曰』。」《附校》:「『云』作『云』,『于』作『于』。」
其在文物。
「其在」,范校:「孙云:《御览》作『在于』,无『其』字。」《附校》:「『其在』作『其在』,不作『在于』。」
赤白曰章。
「赤白」,范校:「孙云:《御览》作『青赤』。」《补正》:「『赤白』,宋本、钞本、活字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作『青赤』。按『赤白曰章』,见《考工记》。作『青赤』非是。倪刻《御览》、《子苑》三四引作『赤白』,未误。」《校证》:「案《考工记》:『赤与白谓之章。』此彦和所本,《御览》误。」《考异》:「按:赤白曰章,见《考工记》,杨校是。」按《周礼考工记》:「画缋之事,……青与赤谓之文,赤与白谓之章。」《御览》作「青赤」,非是。
表者,摽也。
「摽」,黄本作「标」。范校:「孙云:《御览》作『摽』。」《考异》:「按:摽、拊心貌。《诗邶风》:『寤身有摽。』又《说文》:『击也。』与标殊旨,于表无涉,《御览》非。」《汇校》:「按:作『标』是,『木』旁作『扌』乃写之误。」按标通摽,说见上,元本、黄本均标摽互用,《汇校》谓误写,非是。此处作「标」义长。范注:「《说文》:『表,上衣也,从衣从毛,会意。古者衣裘以毛为表。』假借为标。《管子君臣》篇上:『犹揭表而令之止也。』注:『表,谓以木为标,有所告示也。』《荀子儒行》篇:『效有防表。』注:『表,标也。』《史记留侯世家》:『表商容之闾。』《索隐》引崔浩曰:『表者,标榜其门里。』《释名释书契》:『下言于上曰表,思之于内,表施于外也。』」《文选》卷三十七《表》上李善注:「表者,明也,标也。如物之标表,言标着事序,使之明白,以晓主上,得尽其忠,曰表。三王已前,谓之敷奏,故《尚书》云『敷奏以言』是也。至秦并天下,改为表,总有四品:一曰章,谢恩曰章;二曰表,陈事曰表;三曰奏,劾验政事曰奏;四曰驳,推覆平论,有异事进之曰驳。六国及秦汉,兼谓之上书,行此五事,至汉魏以来,都曰表。进之天子称表,进诸侯称上疏,魏已前天子亦得上疏。」又《义证》引《玉海》卷二百三《辞学指南》「表」类:「表,明也,标也,标着事序,使之明白。三王以前,谓之敷奏。秦改为表。汉群臣书四品,三曰表。」从黄本改。
谓德见仪。
黄本「见」下有「于」字。《校证》:「旧本俱无『于』字。谢、徐、何校补『于』字,黄本补『于』字,案《御览》正有『于』字;王惟俭本此句作『言德见仪』。」按《礼记表记》孔疏引郑《目录》云:「名曰《表记》者,以其记君子之德,见于仪表。」有「于」字义长。从《御览》补。
章表之目。
「章表」,范校:「孙云:《御览》作『表章』。」
经国之枢机。
范校:「孙云:《御览》无『之』字。(机)作『要』。」
而在职司也。
「而」,范校:「孙云:《御览》作『布』。」《校证》:「『布』字原脱。《御览》『而』作『布』,谢、徐校『而』下补『布』字,今据改正。」《校释》:「《御览》『而』作『布』是。」《校注》:「按此文之意,盖谓书奏送尚书者,则藏于尚书;送御史者,则藏于御史;送谒者者,则藏于谒者也。」按作「布」义长。「而」与上文「然阙而不纂者」重,从《御览》改。
左雄奏议。
「奏」,范校:「铃木云:《御览》作『表』。」《汇校》:「按:作『表』较胜,『表议』与下『章奏』相对成文。」按《后汉书左雄传》:「自雄掌纳言,多所匡肃,每有章表奏议,台阁以为故事。」作「奏议」是,承上「必试章奏」。
胡广章奏。
「奏」,黄校:「一作『表』。」范校:「孙云:明抄本《御览》作『表』。」《附校》:「『奏』作『奏』,不作『表』。」《校证》:「『奏』铜活字本《御览》作『表』,何校同。」按《后汉书胡广传》:「胡广字伯始,……察孝廉。既至京师,试以章奏,安帝以广为天下第一。」作「章奏」是,承上「必试章奏」,且与本传合。
昔晋文受册,三从命。
黄本「从」下有「辞」字,黄校:「元脱,朱补。」范校:「孙云:《御览》『册』作『策』;有『辞』字。」《校证》:「『辞』字原脱,梅据朱补,徐校同。案王惟俭本、《御览》正有『辞』字。」《校注》:「按《御览》、《文通》八引有『辞』字;何本、训故本、谢钞本、尚古本、冈本同。朱补是也。王批本『三辞』二字品排刻。」按《左传》僖公二十八年:晋文公城濮之役,作王宫于践土。王命尹氏及王子虎、内史叔兴父策命晋侯为侯伯……曰:「王谓叔父,敬服王命以绥四国,纠逖王慝。」晋侯三辞,从命,曰:「重耳敢再拜稽首,奉扬天子之丕显休命。」受策以出。出入三觐。有「辞」字是,「册」应作「策」从《御览》改、补。
曹公称为表不止三让。
「止」,黄本作「必」。范校:「孙云:明抄本《御览》作『止』,黄本、活字本、汪本作『止』。」《附校》:「『为』作『表』,『必』作『止』。」《校证》:「冯本、汪本、畲本、梅本、王惟俭本《御览》『必』作『止』。案作『必』是,张云璈《选学胶言》十六曰:『齐明帝让宣城郡公,范尚书让吏部封侯,《选》载其第一表,是晋世以来,仍为三让也。至魏孝文爱冯延祚,除官日,亲为作三让表,又为作谢表,其作伪弥甚。沿至唐宋,益袭为故事。惟《宋书王华传》,言华与刘湛不为饰让,得官即拜,似与明礼为宜。」《校注》:「『必』,《御览》引作『止』;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王批本、胡本、训故本、万历梅本、谢钞本、文津本同。何焯改『必』。按『止』字误。作『必』元本、何本、凌本、合刻本、梁本、天启梅本、秘书本等作『必』。亦非。曹《上书让增封》有『臣虽不敏,犹知让不过三』《类聚》五十一之语。疑原是『过』字。过,俗简作『过』,草书误为『止』耳。」《校释》:「范文澜注引操《上书让增封》曰:『臣虽不敏,犹知让不过三。』则以『不过』为是,当据改。」《义证》:「按元刻本亦作『止』。」又引《注订》:「『止』,别本作『必』字,误。三揖、三让、三礼,于古为常,『不必』云者,是为不辞。曹操语见《艺文类聚》五十一载操建安元年上书让增封曰:『臣虽不敏,犹知让不过三。所以仍布腹心至于四五,上欲陛下爵不失实,下为臣身免于苟取。』所谓『至于四五』,即『不止三让』,『爵不失实』及『免于苟取』等意也。」《考异》:「按:据曹本传作『不止』是。」按范注:「《北堂书钞》『设官』部引应劭《汉官仪》:『凡拜,天子临轩,六百石以上悉会,直事卿赞,御史授印绶。公三让然后乃受之。』据此可知让表亦以三为止。」又《校注》:「应劭《汉官仪》:『和帝丁酉策书曰:故太尉邓彪,元功之族,而三让弥高,海内归仁,为羣贤首。』《书钞》五二、《初学记》十一、《御览》二百六引。《蔡中郎集东鼎铭》:『乃诏曰:「其以大鸿胪乔玄为司空。」拜稽首以让。帝曰:「俞。往!」三让,然后受命。』又《西鼎铭》:『乃制诏曰:「其以光禄大夫玄为太尉。」公拜稽首曰:「臣闻之,三让莫克或从,臣不敢辟。」』并『三让为断』之证。」「三让」乃礼之常,曹公虽让至于四五,于他人则未必如是也。作「不过三让」,与上下语境合。从杨说改。
所以魏初表章。
「表章」,范校:「孙云:《御览》作『章表』。」《汇校》:「按:本篇『章表之义』、『章表之目』、『章表奏议』、『琳瑀章表』、『莫顾章表』、『原夫章表之为用』皆以『章表』连文,此亦当作『章表』。」按「章表之目」《御览》作「表章之目」,章表、表章同,《三国志魏书高堂隆传》:「表章制度。」毋需改。
则未足美矣。
范校:「孙云:明抄本《御览》无『美』字。」《校注》:「『美』,宋本、钞本、活字本《御览》引无。按上句已云『靡丽』,『美』字似不应有。」《补正》:「按『美』字实不应有,当据删。」《校证》:「徐校亦删『美』字。」按从《御览》删。
至于文举之荐祢衡。
《附校》:「『至于』二字作『如』。」《校证》:「《御览》『于』作『如』。」
志尽文畅。
「畅」,范校:「孙云:《御览》作『壮』。」《校释》:「《御览》『文畅』作『文壮』,是。」
则其标也。
《校证》:「《御览》『标』作『摽』。」《考异》:「按:左哀十二年:『无不摽也。』又《诗召南》:『摽有梅。』击落之义,《御览》非。」按标摽通。
应物掣巧。
「掣」,黄校:「一作『制』。」范校:「孙云:《御览》作『制』。」《校证》:「『制』原作『掣』,徐校改。何校作『制』。黄注云:『一作制』。纪云:『制字是。』」《校注》:「按『掣』字误,作『制』宋本、钞本、活字本、喜多本《御览》引作『制』。作『制』倪本、鲍本《御览》作『制』。均可。」《校释》:「作『制』是也。『应物制巧』与下『随变生趣』句例同。」按《汉书鼌错传》:「非陇西之民有勇怯,乃将吏之制巧拙异也。」作「制巧」是,从《御览》改。
故能缓急应节。
黄本句末有「矣」字。《校证》:「冯本、王惟俭本、日本刊本无『矣』字。」《汇校》:「《御览》『应节』下有『矣』字。按有『矣』字语胜。」按从《御览》、黄本增。
逮晋初笔扎。
「扎」,黄本作「札」。范校:「孙云:《御览》(逮)作『迨』。」《校证》:「《御览》『逮』作『迨』。冯本误作『远』,徐校作『逮』。」《汇校》:「按:作『札』是。」按逮通迨,「扎」字误,从《御览》、黄本改。
则张华为俦。
「俦」,黄本作「儁」,黄校:「元作『俦』。」《校证》:「『儁』原作『俦』,梅、徐校改。案《御览》正作『儁』。曹学佺云:『若承上文,俦字亦通。』」《校注》:「按《御览》引作『儁』;王批本、何本、梁本、谢钞本同。《文通》引亦作『儁』。梅改是也。」《补正》:「按《御览》、《文通》引正作『儁』;何本、梁本、谢钞本同。《体性》篇:『然才有庸儁』,又『故辞有庸儁』,又『叔夜儁侠』,《指瑕》篇『虽有儁才』,《才略》篇『然子健思捷而才儁』,是本书屡用『儁』字。梅改是也。」按从《御览》、黄本改。
世珍鹪鹩,莫顾章表。
范校:「孙云:《御览》无此二句。」
信美于往再。
「再」,黄本作「载」,黄校:「一作『册』。」《校注》:「按《御览》引作『载』;张本、何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书本、谢钞本、汇编本、王本、张松孙本、郑藏钞本、崇文本同。《文通》引亦作『载』,文溯本剜改作『载』。文津本作『册』。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两京本、胡本作『再』,非『载』之声误,即为『册』之形误。此当以作『载』为是。《后汉书宦者传序》:『无谢于往载。』亦以『往载』为言。」《校证》:「案作『载』是。《御览》五九四引《翰林论》:『裴公之《辞侍中》,羊公之《让开府》,可谓德音矣。』即彦和所本,『前谈』、『往载』,指《翰林论》为言。」《考异》:「按:载,记载也。《书洛诰》:『丕视功载。』注:『视羣臣有功者,记载之。』作载是。」按《宋书刘义庆传》:「故以道邈往载,德高前王。」作「载」是,从《御览》、黄本改。
序志显类。
「显」,范校:「孙云:《御览》作『联』。」《校注》:「『显』,宋本、钞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作『联』。按『联』字较胜,叔子、元规上表可按也。」《补正》:「按『联』字是。叔子、元规所上表可按也。《物色》篇:『是以诗人感物,联类不穷。』正以『联类』为言。《韩非子难言》篇:『多言繁称,连模拟物。』《史记鲁仲连邹阳传赞》:『邹阳辞虽不逊,然其比物连类,有足悲者。』连类,即联类也。《一切经音义》三:『连,古文联,同。』」《校证》:「『联』原作『显』,从《御览》改。」《校释》:「《御览》『显类』作『联类』,是也。羊表历称李熹、鲁芝、李胤未蒙选拔,自陈不敢苟进之志。庾表历数西京七族,东京六姓,皆以姻党荣显致败,自陈止足之志,畏祸之情。故曰:『序志联类。』『联』字义长。」《考异》:「按:《书泰誓》:『天有显道,厥类惟彰。』显类二字本此,《御览》非。」按作「联类」是,与下「有文雅焉」相应,从《御览》改。
张骏自序。
「骏」,范校:「孙云:明抄本《御览》作『驳』。」《附校》:「『骏』作『驳』;『序』作『叙』。」按《晋书张骏传》载《请讨石虎李期表》,《御览》作「驳」,乃「骏」子形误。
并陈事之美表也。
《校证》:「吴校『表』作『者』。」《校注》:「『表』,何焯校『者』。按何校是。」按从何说改。
原夫章表文为用也。
「文」,黄本作「之」,黄校:「元作『文』,谢改。」范校:「孙云:《御览》无『也』字。」《校证》:「『之』原作『文』,梅据谢改,徐校同。案王惟俭本、《御览》正作『之』。」《校注》:「按《御览》引作『之』;王批本、何本、训故本、谢钞本、尚古本、冈本同。《稗编》七五、《文通》引亦作『之』。谢改徐校是也。」按从《御览》、黄本改。
昭明心曲。
《附校》:「『昭』作『照』。」
且亦国华。
《校证》:「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凌本、清谨轩钞本、日本刊本『且亦』作『亦且』。」
表以致禁。
「禁」,范校:「孙云:《御览》作『策』。」
以为本者也。
黄本「以」下有「章」字,黄校:「元脱,一作『文』。」范校:「孙云:《御览》作『文』。」《校证》:「『文』字原脱,徐校据《御览》补『文』字。梅六次本、日本刊本、张松孙本同。」《校注》:「『章』,黄校:『元脱,一作文。』万历梅本作『章』,天启梅本作『文』。按《御览》引有『文』字,校增『文』字是也。徐、冯舒俱校增『文『字。此句为总束章、表之辞,故云『以文为本』;亦即赞末『辞令有斐』之意也。王批本『以文』二字品排刻。」《考异》:「循名课实,当以文为本,故下有雅义、清文之言,从『文』是。」按据《御览》增。
使要而非略。
「要」,范校:「铃木云:《御览》作『典』。」
表体多包。
「包」,范校:「孙云:《御览》作『苞』。」
情伪屡迁。
《校证》:「『伪』《御览》作『位』。」《考异》:「按:从《御览》是。」《义证》:「『情位』即《镕裁》篇所谓『情理设位』。《斟诠》:『情位屡迁,谓设情位理,变化多端也。』又作『情伪』,亦可通。《左传》僖公一十八年:『晋侯在外十九年矣……民之情伪,尽知之矣。』《易系辞上》:『圣人立象以尽意,设卦以尽情伪。』《系辞下》:『情伪相感而利害生。』正义:『情谓情实。伪谓虚伪。』高亨《周易大传今注》:『情伪犹诚伪也。』此处『情』指下文『恳恻者』,『伪』指下文『浮侈者』。」按《吕氏春秋论人》:「内则用六戚四隐,外则用八观六验,人之情伪、贪鄙、美恶无所失矣。」《淮南子缪称训》:「徇知情伪矣。」此处作「情伪」是,上句言其表里,此句言其虚实。「情伪屡迁」者,即虚实变化多方也。
清文以驰其丽。
「驰」,范校:「孙云:《御览》作『驱』。」
然恳惬者辞为心使。
「惬」,黄本作「恻」,黄校:「元作『惬』。」《校证》:「『恻』原作『惬』。徐云:『一作恻。』冯校本、何校本、黄本改作『恻』。案《御览》正作『恻』。《奏启》篇有『温峤恳恻于费役』语,亦作『恳恻』。」《补正》:「按『恻』字是,《御览》引正作『恻』。《后汉书乐恢传》:『(上书)圣人恳恻,不虚言也。』又《黄琼传》:『琼辞疾让封六七上,言旨恳恻,乃许之。』又《史弻传》:『从事坐传责曰:诏书疾恶党人,旨意恳恻。』《晋书庾亮传》:『疏奏,诏曰:省告恳恻,执以感叹。』《文选》任昉《齐竟陵文宣王行状》:『黜殡之请,至诚恳恻』,并以『恳恻』为言。《奏启》篇:『温峤恳恻于费役。』尤为切证。」《考异》:「《诗国风氓》郑笺云:『言其恳恻款诚。』舍人本此,从《御览》是。」按《楚辞天问》:「何试上自予,忠名弥彰?」王逸注:「屈原言我何敢尝试君上,自干忠直之名,以显彰后世乎?诚以同姓之故,中心恳恻,义不能已也.」作「恳恻」是,从《御览》、黄本改。
浮侈者情为出使繁约得正。
黄本作「浮侈者情为文使,繁约得正」,黄校:「(文)元作『出』,一作『情为文屈』。」范校:「孙云:《御览》作『屈』,下有『必使』二字。」范注:「『情为文使』,似宜作『情为文屈』。」《校释》:「鲍本《御览》『使』作『屈』是。」《校证》:「『文』,原作『出』,梅改。案《御览》正作『文』。王惟俭本作『言』。『屈』原作『使』,《御览》作『出』。徐引朱郁仪作『情为事屈』,梅六次本、张松孙本作『情为文屈』。按据《御览》盖旧本『出』为『屈』误,『屈』上脱『文』字;『使』字不误,属下『繁约得正』为句,而『使』上又脱『必』字耳。」又「『必使』二字原脱误,从《御览》补正。」《校注》:「按黄校一本是。宋本、钞本、活字本、喜多本《御览》引作『情为文出』,下有『必使』二字;倪本、鲍本《御览》作『情为文屈』,下亦有『必使』二字。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等作『情为出使』者,乃其上脱『文』『必』二字,『出』又『屈』之讹。此当作『情为文屈』,与上『辞为心使』对;『必使』二字属下句读。」《考异》:「按:应从《御览》增『必使』二字为是。」按从《御览》补,从黄校一本改。
唇吻不滞。
《校注》:「『唇』,宋本、钞本、活字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作『唇』。按作『唇』是。《说文》肉部:『唇,口端也。』又口部:『唇,惊也。』是二字意义各别。此当以『唇』为是。《文章缘起》注引作『唇』,未误。《声律》篇『律吕唇吻』,《知音》篇『君卿唇舌』,并不误。《章句》篇『唇吻告劳』,误与此同。亦当校正。」按《论衡率性》篇:「扬唇吻之音,聒贤圣之耳。」《三国志魏书》卷二十评裴注:「逆谋消于唇吻。」唇乃唇之俗字。从《御览》改。
盖一辞意也。
「一」,黄校:「一作『以』。」《附校》:「『一』作『一』,不作『以』。」《校证》:「『一』谢校作『以』,梅六次本作『以』。」按作「一」是。
丽以黼黻文章。
「以」,黄本作「于」,范校:「顾校作『以』。」《校证》:「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梅本、顾校本『于』作『以』。案《荀子非相》篇作『于』。」按《校释》:「《荀子非相》篇曰:『观人以言,美于黼黻文章。』王念孙曰:『观本作劝,《艺文类聚》人部十五引作劝。』此论陈谢之辞,在动人听闻,以『劝』为长。」《荀子》杨倞注:「观人以言,谓使人观其言。黼黻文章,皆色之美者。白与黑谓之黼,黑与青谓之黻,青与赤谓之文,赤与白谓之章。」王先谦《集解》引王念孙曰:「观本作劝,劝人以言,谓以善言劝人也。故曰:美于黼黻文章。若观人以言,则何美之有?」作「于「是,从黄本改。
献替黻扆。
《校注》:「『替』,张甲本作『 』。按《说文》并部:『,废也;一曰偏下也。 ,或从从日。』『替』为『 』之俗体。张甲本作『 』,盖由『』致误。汪本、张乙本即作『 』。『献替』二字,出《国语晋语》九又《左传》昭公二十一年。篇中亦有『文翰献替』句。」

奏启第二十三

   昔唐虞之臣,敷奏以言;秦汉之辅,上书称奏。陈政事,献典仪,上急变,劾(僭)【愆】谬,总谓之奏。奏者,进也,敷于下情,进于上也。
  秦始立奏,而法家少文。观王绾之奏勋德,辞质而义近;李斯之奏骊山,事略而意径;政无膏润,形于篇章矣。自汉【以】来,奏事或称上疏。儒雅继踵,殊采可观。若夫贾谊之务农,鼌错之兵(卒)【术】,匡衡之定郊,王吉之(观)【劝】礼,温舒之缓狱,谷永之谏仙,理既切至,辞亦通(辞)【畅】,可谓识大体矣。后汉群贤,嘉言罔伏。杨秉耿介于灾异,陈蕃愤懑于尺一,骨鲠得焉;张衡指摘于史职,蔡邕诠列于朝仪,博雅明焉。魏代名臣,文理迭兴。若高堂天文,黄观教学,王朗节省,(瓯)【甄】毅考课,亦尽节而知治矣。晋氏多难,灾屯流移。刘颂殷(勒)【勤】于时务,温峤恳切于费役,并体国之(志)【忠】规矣。
  夫奏之为笔,固以明允笃诚为本,辨(折)【析】疏通为首。强志足以成务,博见足以穷理,酌古御今,治繁总要,此其体也。若乃案劾之奏,所以明宪清国。昔周之太仆,绳愆(紏)【纠】缪;秦(之)【有】御史,职主文法;汉置中丞,总司案劾;故位在(挚)【鸷】击,砥砺其气,必使笔端振风,简上凝霜者也。观孔光之奏董贤,则实其奸回;路粹之奏孔融,则诬其衅恶。名儒之与险士,固殊心焉。若夫傅(盛)【咸】劲直,而案辞坚深;刘隗切正,而劾文阔略;各其志也。后之弹事,迭相斟酌,惟新日用,而旧准弗差。然函人欲全,矢人欲伤,术在纠恶,势必深峭。《诗》刺谗人,投畀豺虎;《礼》(嫉)【疾】无礼,方之(?)【鹦】猩;墨翟非儒,目以(豕)【羊】彘;孟轲讥墨,比诸禽兽;《诗》《礼》儒墨,既其如兹;奏劾严文,孰云能免。是以世人为文,竞于诋诃,吹毛取瑕,次骨为戾,复似善骂,多失折衷。若能(阔)【辟】礼门以悬规,标义路以植矩,然后踰垣者折肱,快捷方式者灭趾,何必躁言丑句,(话)【诟】病为切哉!是以立范运衡,宜明体要。必使理有典刑,辞有风轨,总法家之式,秉儒家之文,不畏强御,气流墨中,无纵诡随,声动简外,乃称绝席之雄,直方之举(耳)【也】。
  启者,开也。高宗云:「启乃心,沃朕心。」取其义也。孝景讳启,故两汉无称。至魏国笺记,(如)【始】云启闻。奏事之末,(或谨密启)【或云谨启】。自晋来盛启,用兼表奏。陈政言事,既奏之异条;让爵谢恩,亦表之别干。必敛彻入规,促其音节,辨要轻清,文而不侈,亦启之大略也。
  又表奏确切,号为谠言。谠者,偏也。王道有偏,乖乎荡荡,【矫正】其偏,故曰谠言也。孝成称班伯之谠言,贵直也。自汉置八仪,密奏阴阳;皁囊封板,故曰封事。鼌错受《书》,还(士)【上】便宜。后代便宜,多附封事,慎机密也。夫王臣匪躬,必吐謇谔,事举人存,故无待泛说也。
  赞曰:皂( )【饬】司直,肃清风禁。笔锐干将,墨含淳酖。虽有次骨,无或肤浸。献政陈宜,事必(任胜)【胜任】。

集 校

昔唐虞之臣。
「唐虞」,范校:「铃木云:《御览》作『陶唐』。」《校证》:「《御览》五九四『唐虞』作『陶唐』。《玉海》六一同今本。王惟俭本『臣』作『世』。」按《尔雅释天》:「唐虞曰载。」邢疏:「载,始也,取物终更始。《尧典》曰:『朕在位七十载。』《舜典》曰:『五载一巡守。』是也。」《尚书周官》:「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内有百揆四岳,外有州、牧、侯伯。」伪孔传:「道尧舜考古以建百官,内置百揆四岳,象天之有五行,外置州牧十二及五国之长,上下相维,外内咸治,言有法。」《尚书五子之歌》:「惟彼陶唐,有此冀方。」《左传》昭公六年引作:「《夏书》曰:惟彼陶唐,帅彼天常,有此冀方。」伪孔传:「陶唐帝尧氏,都冀州,统天下四方。」孔疏:「《世本》云:帝尧为陶唐氏。」《左传》襄公九年:「陶唐氏之火正阏伯居商丘,祀大火。」又襄公二十四年:「宣子曰:『昔匄之祖,自虞以上,为陶唐氏。』」又襄公二十九年:「(季札观乐于鲁)为之歌《唐》,曰:『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遗民乎?不然,何忧之远也?非令德之后,谁能若是?』」陶唐即尧也,不及唐虞(即尧舜)义长。
秦汉之辅。
「之辅」,范校:「铃木云:《御览》作『附之』。」《校证》:「《御览》『之辅』作『附之』。《玉海》同今本。王惟俭本『辅』作『朝』。」按《尚书汤誓》:「尔尚辅予一人致天之罚。」《伊训》:「敷求哲人,俾辅于尔后嗣,制官刑,儆于有位。」《泰誓》中:「剥丧元良,贼虐谏辅。」作「辅」是,与上文「臣」字相俪。
劾僭谬。
「僭」,黄本作「愆」,黄校:「一作『僭』。」范校:「黄云:案冯本『僭』依《御览》校作『愆』。」《校证》:「『愆』旧本作『僭』,徐校作『愆』,黄本作『愆』。案《御览》正作『愆』。」《校注》:「『愆』,黄校云:『一作僭。』徐校『愆』;何焯同。《御览》五九四引作『愆』。文溯本剜改作『愆』。按《史记三王世家》:『(齐王策)厥有不臧。』《汉书武五子传》作『愆』。《广韵》二仙:『愆,过也。,俗。』元本、弘治本等作『僭』,盖由『』致误。《史传》篇:『征贿鬻笔之愆』《御览》六百四、《史略》五引作『』。是此处或原作『』也。」《考异》:「按:僭,乱也,《诗小雅》:『以钥以僭。』又差也,《书大诰》:『天命弗僭。』与愆音义皆同,不烦改从。」按《说文》心部:「愆。过也。」段注:「过者,度也。凡人有所失,则如或梗之有不可径过处,故谓之过。」《说文》人部:「僭,假也。」段注:「僭,儗也。各本作假也,今依《玉篇》所引正。《广韵》亦云儗也。以僭儗二篆相联互训,知作假之非矣。下儗上,僭之本义也,引伸之则训差。」从《御览》、黄本改。
敷于下情,进于上也。
黄本「敷」上有「言」字,黄校:「元脱,谢补。」范校:「孙云:《御览》五九四引有『言』字;铃木云:《御览》(后『于』)作『乎』。」《附校》:「『言』字无。」《考异》:「御览作『言敷于下情,进乎上也』。按:言敷,本《虞书》:『敷奏以言为辞。』从《御览》是。」《校证》:「『言敷于下,情进于上也』,『言』字原脱,谢补。《御览》作『敷于下情,进乎上也。』《玉海》作『敷下情,进于上也』。」《义证》:「《玉海》引文为胜,见卷六十一《艺文》奏疏类。」《汇校》:「『言』字当有。」按孙云《御览》有「言」字,《考异》同;《附校》所据宋本《御览》无「言」字,《校证》同。《玉海》引及元本亦无「言」字,疑无「言」字是,作「敷于下情,进于上也」亦通。又按《汉书宣帝纪》:「上始亲政事,……令羣得奏封事,以知下情.五日一听事,自丞相以下各奉职奏事,以傅奏其言,考试功能.」「下情」连文,黄本分之,非是。《管子明法》篇:「下情求而不上通,谓之塞。下情上而道止,谓之侵。」《文选》卷一班固《两都赋序》:「或以抒下情而通讽谕。」均其证。
秦始立奏。
范校:「孙云:《御览》(始下)有『皇』字。」《补正》:「按此句不应有『皇』字。『秦始立奏』者,犹言秦初立奏耳。《章表》篇:『秦始定制,改书曰奏。』即其明证。《汉杂事》:『秦初之制,改书为奏。』《御览》五九四引。《事始》:『《汉杂事》曰:秦初定制,改书为奏。』《章表》篇:『秦初定制,改书曰奏。』尤明证也。」《考异》:「按:秦始者,言秦始立奏也,不作始皇,《御览》非。」按《后汉书祭祀志下》:「古不墓祭,汉诸陵皆有园寝,承秦所为也。说者以为古宗庙前制庙,后制寝,以象人之居前有朝,后有寝也。《月令》有『先荐寝庙』,《诗》称『寝庙弈弈』,言相通也。庙以藏主,以四时祭。寝有衣冠几杖象生之具,以荐新物。秦始出寝,起于墓侧,汉因而弗改,故陵上称寝殿,起居衣服象生人之具,古寝之意也。」可证杨说为是。
事略而意径。
「径」,范校:「孙云:《御览》作『诬』。」《校释》:「《御览》五九四『径』作『诬』。按斯《治骊山陵上书》曰:『臣将隶徒七十二万人,治骊山者,已深已极,凿之不入,烧之不,叩之空空;如下天状。』辞意近于虚饰,故舍人曰:『事略而意诬。』似宜从《御览》作『诬』。」《校证》:「『诬』原作『径』,今据《御览》改。案斯《治骊山上书》,……辞意近于诬诞,故舍人称其『事略而意诬』,『诬』之作『径』,此《颜氏家训书证》篇所谓『巫混经旁』之类也。」《考异》:「按:从《御览》是。」按《说文》径作径,「径。步道也。」《庄子徐无鬼》:「夫逃虚空者,藜藿柱乎鼪鼬之径。」《释文》:「径,本亦作径。司马(彪)云:径,道也。」《文选》卷十七王襃《洞箫赋》:「翔风萧萧,而径其末兮。」李善注:「言风萧萧,径过其末。」又卷九潘岳《射雉赋》:「彼聆音而径进,忽交距以接壤。」徐爰注:「彼野雉闻媒声,便径来斗,交距蹶地,土壤相接。」疑作「径」是,「意径」谓其意直接也,故后言「无膏润」;与上「辞质而义近」相俪,「事略」与「意径」亦相对。又按《论说》篇「李斯之止逐客,并顺情入机,动言中务,虽批逆鳞,而功成计合,此上书之善说也。」《封禅》篇「秦皇铭岱,文自李斯,法家辞气,体乏弘润;然疏而能壮,亦彼时之绝采也。」《才略》篇「李斯自奏丽而动。」则此处不应称其「诬」也。至于《檄移》篇:「陈琳之檄豫州,壮有骨鲠;虽奸阉携养,章实太甚,发丘摸金,诬过其虐。」本篇「路粹之奏孔融,则诬其衅恶。」均史有公论,非彦和一家之私言,非可模拟也。作「径」亦通,毋需改。
政无膏润。
「政」,黄校:「《御览》作『故』。」按作「政」是。谓其政治无膏润之泽,表现于篇章即缺乏文采也。亦《封禅》篇「法家辞气,体乏弘润」之义。
自汉来。
黄本作「自汉以来」。《汇校》:「按有『以』字语胜。」按从黄本补。
鼌错之兵卒。
「卒」,黄本作「事」,黄校:「元作『卒』,孙改。」范校:「孙云:《御览》作『术』。」黄注:「《晁错传》:『匈奴强,数寇边,上(按指汉文帝)发兵以御之。错上言兵事。』」《校证》:「『术』原作『卒』,梅据孙汝澄改『事』,王惟俭本亦作『事』,徐校作『术』。案《御览》正作『术』,今据改。」《校注》:「按《御览》引作『术』,徐校是也。《汉书鼌错传》:『错上言兵事,曰:……匈奴之长技三,中国之长技五,陛下又兴数十万之众,以诛数万之匈奴,众寡之计,以十击一之术也。……今降胡义渠蛮夷之属,来归谊者,其众数千,饮食长技,与匈奴同,可赐之坚甲絮衣,劲弓利矢,益以边郡之良骑,令明将能知其习俗、和辑其心者,以陛下之明约将之。即有险阻,以此当之;平地通道,则以轻车材官制之。两军相为表里,各用其长技,衡加之以众,此万全之术也。』据此,则合作『术』字。不必仅以『错上言兵事』一语,遽改为『事』字也。」《考异》:「按:事术并通,从孙改是。」按《类聚》卷五十九引后魏温子升《广阳王北征请大将表》曰:「兵术靡常,军机屡变.」《隋书房彦谦传》:「(与张衡书)李老、孔丘之才智,吕望、孙武之兵术。」此作「术」义长。从《御览》改。
王吉之观礼。
「观」,范校:「铃木云:《御览》作『劝』。」范注:「校勘记:『《御览》观作劝,是也。诸本皆误。』」《校注》:「『观』,宋本、钞本、活字本、喜多本《御览》引作『劝』。按『劝』字是。《汉书》本传上疏可譣。今本『观』字非由『劝』之形近致误,即涉上文而讹。」《校证》:「『观』原作『劝』,今据《御览》改。」《考异》:「按:《汉书》王吉本传:『上书愿与大臣及儒臣,述旧礼,明王制。』此则劝礼之旨,从《御览》是。」按《汉书礼乐志》:「是时上(武帝)方征讨四夷,锐志武功,不暇留意礼文之事。至宣帝时,琅邪王吉为谏大夫,又上疏言:『欲治之主不世出,公卿幸得遭遇其时,未有建万事之长策,举明主于三代之隆者也。其务在于簿书断狱听讼而已,此非太平之基也。今俗吏所以牧民者,非有礼仪科指可世世通行者也,以意穿凿,各取一切。是以诈伪萌生,刑罪无极,质朴日消,恩爱寖薄。孔子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礼。非空言也。愿与大臣延及儒生,述旧礼,明王制,驱一世之民,济之仁寿之域;则俗何以不若成康,寿何以不若高宗!』上不纳其言。」此《上宣帝疏言得失》节文,详载王吉本传。作「劝」是,从《御览》改。
谷永之谏仙。
「谏」,范校:「孙云:明抄本《御览》作『陈』。」《校证》:「『谏』《御览》作『陈』。」《考异》:「按:从『谏』是。」
辞亦通辞。
「辞」,黄本作「畅」,黄校:「『畅』一作『达』,又作『辨』。」范校:「孙云:《御览》作『辨』;铃木云:《御览》作『明』。」《附校》:「『畅』作『辨』。」《校证》:「『畅』元本、传校元本、冯本、汪本、两京本作『辞』,张之象本、王惟俭本作『明』,《御览》作『辨』。谢云:『一作达。』冯校云:『下辞字谢作辨,依《御览》。』」《校注》:「『畅』,……徐校云:『当作辨。』按钞本、倪本、鲍本《御览》引作『辨』。宋本、活字本《御览》作『办』,乃『辨』之讹。则『辨』字是。张本、训故本作『明』(文津本作『解』)。」按「通辨」连文,古书罕见,用于此处,因与上文「切至」相对,不及「通畅」义长。《史记乐书》:「四畅交于中而发作于外。」正义:「畅,通也。」《新论琴道》:「达则兼善天下,无不通畅,故谓之畅。」《宋书刘秀之传》:「秀之识局明远,才应通畅。」《乐府诗集》卷四十七《石城乐》解题:「《唐书乐志》曰:《石城乐》者,宋臧质所作也。石城在竟陵,质尝为竟陵郡,于城上眺瞩,见群少年歌谣通畅,因作此曲。」《高僧传》卷一《昙柯迦罗传》:「读书一览,皆文义通畅。」是其证。从黄本改。
后汉群贤。
「贤」,范校:「孙云:《御览》作『臣』。」
张衡指摘于史职。
「职」,范校:「孙云:《御览》作『谶』。」《校注》:「『职』,宋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作『谶』。按『谶』字是。『史』,指条上司马迁、班固所叙与典籍不合者;『谶』,指上疏论图纬虚妄,并见《后汉书》本传。若作『职』,则非其指矣。」《考异》:「按:职谶并通,史职指论元后立传事;谶指论图纬事,俱见《(后)汉书》。」《义证》:「按『史职』与『朝仪』对文。且衡表有『仰干史职』语,以『职』字为是。」按元本此字残佚,《汇校》据《御览》补「谶」字。黄本作「职」。《后汉书张衡传》:「及为侍中,上疏请得专事东观,收捡遗文,毕力补缀。又条上司马迁、班固所叙与典籍不合者十余事。」李贤注:「衡表曰:『臣仰干史职,敢徼官守,窃贪成训,自忘顽愚。愿得专于东观,毕力于纪记,竭思于补阙,俾有汉休烈,比久长于天地,并光明于日月,照示万嗣,永永不朽』也。」「谶」字义窄,从黄本补「职」字。
黄观教学。
「黄」,黄本作「王」,黄校:「元作『黄』,从《魏志》改。」范校:「孙云:《御览》亦作『黄』。」李详《补注》:「案《太平御览》九百六引《魏名臣奏》有郎中黄观上书云云,『黄』字不当辄改。」《补正》:「『王』,黄校云:『元作黄,从《魏志》改。』梅庆生云:『魏志作王观,字伟台。』冯舒云:『黄当作王。』何焯改作『王』。王批本作『黄』。按『黄』字不误,李详补注已辨之矣。《御览》《玉海》六一引并作『黄』。《类聚》八五亦引魏黄观奏,足以证梅、冯、何、黄四家之非。」《义证》引《斟诠》云:「《御览》卷九○六:『《魏名臣奏》曰:时杀禁地鹿者死,郎中黄观上疏曰:臣深思陛下所以不早取此鹿,诚欲使亟蕃息,然后大取以为军国之用也,然臣窃以为今鹿但有日耗,终无得多也。』黄观疏可考者唯此而已,核其内容殊少涉及教学。舍人所言,或另有他疏,待详。」《考异》:「按:从黄观是,见李详补注。」
王朗节省。
「朗」,范校:「孙云:《御览》作『郎』。」《附校》:「『朗』作『朗』,不作『郎』。」按范注:「《三国魏志王朗传》注引《魏名臣奏》载王朗《节省奏》文。」作「朗」是,「郎」乃其形误。
瓯毅考课。
「瓯」,黄本作「甄」,黄校:「元作『瓯』,朱改。」《校证》:「『甄』原作『瓯』,梅据朱改,徐校同。案王惟俭本、《御览》正作『甄』。」《校注》:「按《御览》、《玉海》、《文通》八引作『甄』;王批本、训故本、谢钞本同。朱改是也。文溯本剜改为『甄』。」按《补注》:「《太平御览》二百十四(按应作五)引《魏名臣奏》,驸马都尉甄毅奏曰:『汉时公卿皆奏事。选尚书郎,试,然后得为之。其在职,自赉所发书诣天子前发省。便处当事轻重,口自决定。或天子难问,据案处正,乃见郎之割断才技。魏则不然。今尚书郎,皆天下之选,才技锋出,亦欲骋其能于万乘之前,宜如故事,令郎口自奏事,自处当。』案毅奏仅见于此,未知即彦和所指否。《魏志文德甄皇后传》『封兄子毅为列侯,毅数上书陈时政』者是也。」作「甄」是,从《御览》、黄本改。
晋氏多难。
郭注:「『世』原作『氏』。声误,今校改。」《汇校》:「按:郭说是也。细察本篇自秦、及汉至魏,皆以代称,此亦应作『世』方偕,而后之『灾屯流移』亦通畅易解矣。」按《宋书》列传第十四史臣曰:「晋氏迁流。」《南齐书》卷四十史臣曰:「晋氏衰败,中朝沦覆。」《北史西域传》:「彼之甿庶,是汉、魏遗黎,自晋氏不纲,因难播越。」均为「晋氏多难」之证。郭改非。
灾屯流移。
范校:「孙云:《御览》作『世交屯夷』。」《校证》:「徐校作『世交屯移』。」《校注》:「宋本、钞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作『世交屯夷』。活字本《御览》作『世教屯夷』。按作『世交屯夷』是。《宋书文帝纪》:『(文帝)答曰:皇运艰弊,数锺屯夷。』又:『(元嘉十九年诏)而频遘屯夷。』《南齐书高帝纪下》:『(建元元年诏)末路屯夷。』《文选》傅亮《为宋公求加赠刘前军表》:『臣契阔屯夷。』并其证。」《义证》:「『流移』谓流浪移徙。《后汉书东夷传》:『会稽东冶县人有入海行,遭风流移至澶州者,所在绝远,不可往来。』《易屯卦》彖曰:『屯,刚柔始交而难生。』『灾屯』,即灾难。」又引斯波六郎云:「下文言『刘颂』晋初人,此有『流移』之语,不适切。此句恐应从《御览》。」按《三国志魏书陶谦传》裴注引《吴书》载曹操诏曰:「今四民流移,讬身他方,携白首于山野,弃稚子于沟壑,顾故乡而哀叹,向阡陌而流涕,饥厄困苦,亦已甚矣。」可为此句注脚,「晋氏多难,灾屯流移」即《宋书》「晋氏迁流」之义,亦通,毋需改。
刘颂殷勒于时务。
「勒」,黄本作「勤」。《汇校》:「『勒』,《御览》作『勤』。按作『勤』是,『勒』乃『勤』之形误。」按《史记乐书》:「赵高曰:五帝﹑三王乐各殊名,示不相袭.上自朝廷,下至人民,得以接欢喜,合殷勤。」《司马相如传》:「及饮卓氏,弄琴,文君窃从户窥之,心悦而好之,恐不得当也.既罢,相如乃使人重赐文君侍者通殷勤.」《汉书叙传下》:「武阳殷勤,辅导副君,既忠且谋,飨兹旧勋.」从《御览》、黄本改。
温峤恳切于费役。
「切」,黄本作「恻」,黄校:「一作『切』。」《校证》:「『恻』原作『切』,何校本、黄本改作『恻』。按《御览》正作『恻』。」《义证》:「『恳恻』,谓诚恳痛切。《后汉书黄琼传》:『琼辞疾让封六七上,言旨恳恻,乃许之。』」《汇校》:「作『恻』是。」按《后汉书陈蕃传》:「大司农刘佑、廷尉冯绲、河南尹李膺,皆以忤旨,为之抵罪。蕃因朝会,固理膺等,请加原宥,升之爵任。言及反复,诚辞恳切。帝不听,因流涕而起。」又卷四十二《东平宪王苍传》:「其后数陈乞,辞甚恳切。」《张酺传》:「自酺出后,帝每见诸王师傅,常言:张酺前入侍讲,屡有谏正,誾誾恻恻,出于诚心,可谓有史鱼之风矣.」李贤注:「誾誾,忠正也.恻恻,恳切也.」《三国志魏书武帝纪》裴注引《献帝传》载诏曰:「今君重违朕命,固辞恳切,非所以称朕心而训后世也。」《蜀书诸葛亮传》裴注引张俨《默记》:「余观彼治国之体,当时既肃整,遗教在后,及其辞意恳切,陈进取之图,忠谋謇謇,义形于主,虽古之管、晏,何以加之乎?」《文选》卷三十七羊祜《让开府表》李善注引孔融《答曹公书》曰:「来书恳切,训诲发中.」又按《晋书温峤传》:「时太子起西池楼观,颇为劳费。峤上疏,以为朝廷草创,巨寇未灭,宜应俭以率下;务农重兵。太子纳焉。」作「恳切」自通,毋需从《御览》改。
并体国之志规矣。
「志」,黄本作「忠」。《汇校》:「『志』,《御览》作『忠』。按:『志』字无义,乃『忠』之形误。」按《后汉书杨秉传》:「每朝廷有得失,辄尽忠规谏。」《三国志吴书》卷三评裴注引陆机《辨亡论》上:「忠规武节。」《宋书刘穆之传》:「忠规远画。」作「忠规」是,从《御览》、黄本改。
辨折疏通为首。
「折」,黄本作「析」。《汇校》:「按:作『析』是。」按从黄本改。
若乃案劾之奏。
「案」,黄本作「按」。范校:「铃木云:《御览》作『案』。」
绳愆紏缪。
「紏」,黄本作「纠」。《汇校》:「按『紏』,《类篇》:『丝黄色。』『纠』,《说文》:『绳三合也。』『紏』『纠』义别,作『纠』是。」按《尚书冏命》:「王若曰:『惟予一人无良,实赖左右前后有位之士,匡其不及,绳愆纠谬,格其非心,俾克绍先烈。』」孔颖达疏:「木不正者,以绳正之。绳谓弹正。」蔡沈注:「绳,直;纠,正也。」作「纠谬」是,从黄本改。
秦之御史。
「之」,范校:「孙云:《御览》作『有』。」《校注》:「按『有』字是,『之』盖涉上而误。」按作「有」字义长,与下文「置」字相俪。从《御览》改。
故位在挚击。
「挚」,黄本作「鸷」,黄校:「一作『挚』。」范注引陈(汉章)先生曰:「《后汉书安帝纪》诏曰:『秋节既立,鸷鸟将用。』注云:『将欲纠其罪,同鹰鹯之鸷击。』」《校证》:「『挚』何校本黄本改『鸷』,案《史记酷吏传》:『而緃以鹰击毛挚为治。』集解:『徐广曰:鸷鸟将击,必张羽毛也。』此彦和所本,黄改非是。」《补正》:「按《御览》引作『鸷』,元明以来各本皆作『挚』;冯舒、何焯校为『鸷』,黄氏从之,是也。《史记酷吏义緃传》:『而緃以鹰击毛挚为治。』集解引徐广曰:『鸷鸟将击,必张羽毛也。』《汉书酷吏义緃传》颜注:『言如鹰隼之击,奋毛羽执取飞鸟也。』《汉书五行志上》:『金,西方,万物既成,杀气之始也。故立秋而鹰隼击。』又《孙宝传》:『今日鹰隼始击,当顺天气,以成肃霜之诛。』《春秋纬感精符》:『霜者,刑罚之表也。季秋霜始降,鹰隼击。王者顺天行诛,成肃杀之威。』《白帖》一引。『鸷击』,即『鹰击』或『鹰隼击』也。作『挚击』非。」《义证》引《注订》云:「《说文》:『鸷,击杀鸟也。』《礼记儒行》:『鸷虫攫搏。』古字多假『挚』为『鸷』。《一切经音义》八:『鸷,猛鸟也。』《广雅》:『鸷,执也。』谓能执服众鸟也。御史中丞主按劾,能使众官懔服,故曰『位在鸷击也』。」《考异》:「按:挚与鸷通,《曲礼》:『前有挚兽,则载貔貅。』疏:『挚虎狼之属。』又《儒行》:『鸷虫攫搏。』疏:『虫是鸟兽之名。』但兽挚从手,鸟鸷从鸟,不烦改从。」按《礼记曲礼上》:「前有挚兽,则载貔貅。」孔疏:「挚兽猛而能击,谓虎狼之属也。」《文选》卷二张衡《西京赋》:「于是孟冬作阴,寒风肃杀。雨雪飘飘,冰霜惨烈。百卉具零,刚虫搏挚。」薛综注:「草木零落,阴气盛杀,鹰犬之属,可挚击也。」《文选》卷十三潘岳《秋兴赋》「野有归燕,隰有翔隼。」李善注:「鸷击之鸟,通呼曰隼,一曰鹞,春化为布谷。《文子》曰:鹰隼未击,罗网不得张。」可证挚鸷两通,惟挚从兽,鸷从鸟耳。此作「挚」义长,从《御览》、黄本改。
必使笔端振风,简上凝霜者也。
《校证》:「《文章缘起》注,『振风』作『风振』,『凝霜』作『霜凝』。」范注:「案《初学记》十二引崔篆《御史箴》:『简上霜凝,笔端风起。』此彦和所本。」
若夫傅盛劲直。
「盛」,黄本作「咸」,黄校:「元作『盛』。」范校:「孙云:《御览》『劲直』作『果劲』。」《校证》:「『咸』原作『盛』,徐据《御览》校作『咸』,梅改作『咸』,王惟俭本亦作『咸』。」《考异》:「按:从『咸』是,见《晋书》。」《校注》:「『劲直』,宋本、钞本、活字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作『果劲』。按作『果劲』是。『果』谓果敢,『劲』谓『劲直』。孙盛《晋阳秋》:『司隶校尉傅咸,劲直正厉,果于从政。先后弹奏百寮,王戎多不见从。』《文选》干宝《晋纪总论》李注引。正以『果』与『劲』二者并言。《山公启事》:『孔颢有才能,果劲不挠,宜为御史中丞。』《书钞》三三引又六二。则直以『果劲』连文矣。」《义证》引《斟诠》云:「『果劲』盖凝炼《晋书傅咸本传》史文『劲直忠果』四字而来。」按《晋书傅咸传》:「咸字长虞,刚简有大节。……咸为御史中丞,汝南王亮辅政专权。咸复上书切谏,奏免诸官,京都肃然,贵戚慑伏。时仆射王戎兼吏部,咸奏:戎备位台辅,兼掌选举,不能谧静风俗,以凝庶绩。至今人心倾动,开张浮竞。请免戎官。咸累自上书称引故事,条理灼然,朝廷无以易之。吴郡顾荣尝与亲故书曰:傅长虞为司隶,劲直忠果,劾按惊人。虽非周才,偏亮可贵也。」范注:「《王戎传》有傅咸劾夏侯骏、夏侯承、王戎三奏。咸本传有劾荀恺、王戎二奏。」作「咸」是。又按《韩非子孤愤》:「能法之士,必强毅而劲直,不劲直,不能矫奸。」《楚辞九章惜诵》:「行婞直而不豫兮,鲧功用而不就。」王逸注:「鲧,尧臣也。言行婞很劲直,恣心自用,不知厌足,故殛之羽山。治水之功,以不成也。屈原履行忠直,终不回曲,犹鲧婞很,终获罪罚。」《后汉书冯衍传》:「(《显志赋》)行劲直以离尤兮,羌前人之所有;内自省而不惭兮,遂定志而弗改。」李贤注:「离,遭也;尤,过也。羌,语发声也。言古人有为劲直行而遭尤过者,有之矣,即屈原、贾谊之流也。衍内自省察,不惭于古人,遂守志不改也。」《类聚》卷八十一引魏锺会《菊花赋》:「冒霜吐颖。象劲直也。」《梁书到洽传》:「迁御史中丞,弹纠无所顾望,号为劲直,当时肃清。」又《张缅传》:「缅居宪司,推绳无所顾望,号为劲直。高祖乃遣画工图其形于台省,以励当官。」可证「劲直」亦通,毋需改。
而案辞坚深。
「案」,黄本作「按」。《校证》:「『按辞』《御览》作『辞案』。」
各其志也。
「其」,范校:「孙云:《御览》作『有』。」
惟新日用。
「惟」,黄本同,《校证》作「虽」,并云:「『虽』原作『惟』,与上下文不相衔接,按《论说》篇有『虽有日新』语,今据改。」《考异》:「按:『惟新日用』不误,王以意改为『虽』非是。」
然函人欲全。
《校证》:「《御览》『函』误『甲』。」
势必深峭。
范校:「孙云:《御览》『必深』作『入刚』。」《校释》:「《御览》作『势入刚峭』,是。」《补正》:「《史记鼌错传》:『错为人陗直刻深.』集解:『韦昭曰:术岸高曰峭.瓒曰:陗,峻.』索隐『峭,峻也.』《汉书》错传颜注:『陗字与峭同.峭谓峻陿也,』」《义证》:「按『势必深峭』义亦可通,不必改从《御览》。此处『深』字即上文『按辞坚深』之深。」
诗刺谗人。
「刺」,黄本作「剌」。《校注》:「按『剌』字误,当以何本、凌本、别解本、尚古本、冈本、王本、崇文本作『刺』。」按《说文》刀部:「刺,君杀大夫曰刺,刺,直伤也。从刀,从朿。朿亦声。」又束部:「剌,戾也,从束,从刀,刀者,剌之也。」徐锴曰:「剌,乖违也,束而乖违者,莫若刀也。庐达切。」段注:「戾者,韦背之意。凡言乖剌、剌谬字如此。谥法:愎很遂祸曰剌。」二字音义皆异,此从「刺」为是。
礼嫉无礼。
「嫉」,黄本作「疾」。《校证》:「『疾』汪本、张之象本、两京本、王惟俭本作『嫉』。」《汇校》:「『嫉』,《御览》作『疾』。按作『嫉』不辞,作『疾』是。」按从《御览》、黄本改。
方之委鸟猩。
「委鸟」,黄本作「鹦」。《汇校》:「『』,《御览》作『鹦』。按作『鹦』是。黄叔琳注引《礼记典(误,按黄注作曲)礼上》:『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禽兽。今人而无礼,虽能言,不亦禽兽之心乎!』即『鹦猩』所本。」按从《御览》、黄本改。
目以豕彘。
「豕」,范校:「孙云:《御览》作『羊』。」《校证》:「『羊』原作『豕』,《御览》作『羊』。案《墨子非儒下》:『贪于饮食,惰于作务,陷于饥寒,危于冻馁,无以违之。是若乞人,鼸鼠藏而羝羊视,贲彘起。』正以『羊彘』为言,今据改。」《补正》:「按『羊』字是。……《御览》所引与《墨子》合,当据改。」按《史记封禅书》:「常以四时春以羊彘祠之。」此「羊彘」连文之证。从《御览》改。
既其如兹。
《校证》:「《御览》『兹』作『此』。」
是以世人为文。
「世人」,范校:「孙云:《御览》作『近世』。」《校注》:「按『世人』二字嫌泛,《御览》所引是也。《宋书荀伯子传》:『(伯子)为御史中丞,凡所奏劾,莫不深相谤毁,或延及祖祢,示其切直;又颇杂嘲戏,世人以此非之。』可资旁证。」
次骨为戾。
「次」,范校:「孙云:《御览》作『刺』。」《校证》:「『次』,《御览》作『刺』。案《史记酷吏传》:『外宽,内深次骨。』《索隐》:『次,至也。李奇曰:其用法刻至骨。』此彦和所本。赞文亦作『次骨』。作『刺』者,浅人妄改。」《考异》:「按:次骨者入于骨也,《周礼》宫伯:『八次八舍。』注:『在内为次。』《史记酷吏传》:『外宽内深次骨。』《御览》非。」按《类聚》卷二十六引梁王僧孺《与何逊书》:「虽事异钻皮,文非次骨,犹复因兹舌杪,成此笔端,上可以投畀北方,次可以论谕左校。」可证作「次骨」是。
复似善骂。
「骂」,范校:「孙云:《御览》作『詈』。」按《说文》:「詈,骂也。」《楚辞离騒》:「女嬃之婵媛兮,申申其詈予。」王逸注:「詈,一作骂。」
若能阔礼门以悬规。
「阔」,黄本作「辟」。《校证》:「徐校本、冯本、王惟俭本『辟』作『阔』。又徐校『悬』作『应』。」《汇校》:「『阔』,《御览》作『辟』。按:『辟』,开也;『辟礼门』与下『标义路』相对成文。作『辟』是。」按《孟子万章下》:「夫义,路也;礼,门也。惟君子能由是路,出入是门也。」从《御览》、黄本改。
然后踰垣者折肱。
「垣」,范校:「孙云:《御览》作『墙』。」《校注》:「『肱』,王批本、凌本作『股』。按《易丰》爻辞:『折其右肱。』《左传》定公十三年:『三折肱知为良医。』是『折肱』二字固有所祖也。凌本作『股』非。」按《说苑杂言》:「孔子曰:语不云乎?三折肱而成良医。」《校证》:「『三折肱而成良医』,定公十三年《左传》以为齐高强语。爱艮案:《孔丛子嘉言》篇:『夫子曰:三折肱而为良医。』《楚辞惜诵》:『九折臂为良医。』王逸注云:『言人九折臂,更历方药,则成良医,乃自知其病。』其说『九折臂』意,亦当与『三折肱』相同也。」《类聚》卷三十六引晋方湛生(全晋文一百四十作湛方,此有讹倒。)《北叟赞》曰:「丧马弗希,折肱愈喜。」又《尚书费誓》:「无敢寇攘,踰垣墙,窃马牛,诱臣妾,汝则有常刑。」作「折肱」是。
快捷方式者灭趾。
「趾」,范校:「孙云:《御览》作『迹』;黄(丕烈)云:按冯本『趾』校『迹』。」《校注》:「『趾』,《御览》引作『迹』。按『灭趾』与上句之『折肱』对,《御览》所引非也。《易噬嗑》爻辞:『屦校灭趾。』」按《易噬嗑》:「屦校灭趾。」王弼注:「过轻戮薄,故屦校灭趾,桎其行也,足惩而已,故不重也。」《三国志魏书陈羣传》:「时太祖议复肉刑,……群对曰:……书曰:『惟敬五刑,以成三德。』《易》着劓、刖、灭趾之法,所以辅政助教,惩恶息杀也。且杀人偿死,合于古制;至于伤人,或残毁其体而裁翦毛发,非其理也。若用古刑,使淫者下蚕室,盗者刖其足,则永无淫放穿窬之奸矣。」作「趾」是,《御览》非。
话病为切哉。
「话」,黄本作「诟」,黄校:「元作『话』,谢改。」范校:「孙云:《御览》(切)作『巧』。」《校证》:「『诟』元作『话』,梅据谢改,徐校同。按王惟俭本、《御览》正作『诟』。」又:「《御览》『切』作『巧』,徐校同。」《校注》:「按《御览》引作『诟』,活字本、何本、训故本、梁本、谢钞本、别解本同。谢改是也。《礼记儒行》:『常以儒相诟病。』郑注:『诟病,犹耻辱也。』《诗小雅斯干》笺:『言时人骨肉用是相爱好,无相诟病也。』《中论爵禄》篇:『于是则以富贵相诟病矣。』《文选晋纪总论》:『盖共嗤点以为灰尘而相诟病矣。』并以『诟病』为言。」《汇校》:「按:作『诟』是,『话』为『诟』之形误。」《义证》引《斟诠》:「切,谓切厉也。《后汉书蔡衍传》:『言甚切厉,坐免官。』」按从《御览》、黄本改「话」为「诟」。又按从「切」通,毋需改。
总法家之式。
「式」,范校:「铃木云:《御览》作『裁』。」《校证》:「《御览》『式』作『裁』,《玉海》同今本。」《校释》:「『式』,《御览》作『裁』,义较长。」《校注》:「『式』,宋本、活字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作『裁』。按《史记自序》:『(司马谈《论六家要指》)法家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据此则作『裁』是。范宁《谷梁传集解序》:『公羊辨而裁。』杨疏:『裁,谓善能裁断。』诂此正合。」按《吕氏春秋》:「赏罚无方,不用法式。」《韩非子主道》篇:「同合刑名,审验法式。」《史记秦始皇本纪》:「二十八年,……禅梁父。刻所立石,其辞曰:……治道运行,诸产得宜,皆有法式。」《淮南子要略》篇:「《时则》者,所以上因天时,下尽地力,据度行当,合诸人则,形十二节,以为法式。」《书记》篇:「式者,则也。」可证此处作「式」是,且与下「儒家之文」相俪。
气流墨中。
《校证》:「《御览》『流』作『留』。」《义证》:「此句意谓正气流布于笔墨之中。」按作「流」是。
乃称绝席之雄。
黄注:「《(后汉书)王常传》:常为横野大将军,位次与诸将绝席。注:绝席,谓尊显之也。《汉官仪》曰:御史大夫、尚书令、司隶校尉皆专席,号三独坐。」范注:「『绝席』,疑当作『夺席』。《后汉书儒林戴凭传》:『帝令群臣能说经者,更相难诘,义有不通。辄夺其席,以益通者。凭遂重坐五十余席。』黄注引《王常传》:『常为横野大将军,位次与诸将绝席。』似非其意。」《校注》:「按《后汉书宣秉传》:『建武元年,拜御史中丞。光武特诏御史中丞与司隶校尉、尚书令会同,并专席而坐。故京师号「三独坐」。』《汉旧仪》:『御史中丞朝会独坐,出讨奸猾;内与尚书令、司隶校尉同,皆专席。京师号之曰「三独坐」者也。』《书钞》六二引。则『绝席』当作『专席』,始与本段所论吻合。若作『夺席』,似仍嫌泛也。」《义证》:「按《后汉书来歙传》:『赐歙班坐绝席。』《后汉书张禹传》:『每朝见特赞,与三公绝席,在诸公之右。』」又引《注订》云:「绝席者,殊座也,故称雄。」按《晋书傅玄传》:「泰始四年,以为御史中丞。……转司隶校尉。献皇后崩于弘训宫,设丧位。旧制,司隶于端门外坐,在诸卿上,绝席。其(傅玄)入殿,按本品秩在诸卿下,以次坐,不绝席。而谒者以弘训宫为殿内,制玄位在卿下。玄恚怒,厉声色而责谒者。谒者妄称尚书所处,玄对百僚而骂尚书以下。御史中丞庾纯奏玄不敬,玄又自表不以实,坐免官。然玄天性峻急,不能有所容;每有奏劾,或值日暮,捧白简,整簪带,竦踊不寐,坐而待旦。于是贵游慑伏,台阁生风。」可证作「绝席」是,绝席即专席也。范注所谓「夺席」者,乃偶为,非礼之常也。
直方之举耳。
「耳」,黄校:「一作『也』。」范校:「孙云:《御览》作『也』。」《校证》:「《御览》、《玉海》『耳』作『也』,何校亦作『也』。」《校注》:「何改是。」《汇校》:「作『也』语胜。」按从《御览》改。
取其义也。
「取」,范校:「孙云:《御览》作『盖』。」《校释》:「《御览》『取』作『盖』,是。」《校证》:「《御览》五九五『取』作『盖』。疑当作『盖取』。」《义证》:「高宗,商王武丁。范注:『《尚书说命上》:启乃心,沃朕心,若药弗瞑眩,厥疾弗瘳。传曰:开汝心以沃我心,如服药必瞑眩极,其病乃除,欲其出切言以自警。』正义:『当开汝心所有,以灌沃我心;欲令以彼所见教己未知故也。』」按从「取」是,后世称书为启者,取高宗之义也。「盖」字毋需增。
至魏国笺记。
「笺」,范校:「孙云:《御览》作『笺』。」
如云启闻。
「如」,黄本作「始」。《校证》:「『始』原作『如』,徐校本、黄注本改作『始』。按《御览》正作『始』。」按从《御览》、黄本改。
或谨密启。
黄本作「或云谨启」。范校:「铃木云:嘉靖本、梅本、冈本作『或谨密启』。」《校证》:「『或云谨启』原作『或谨密启』,徐校本、何校本、黄注本改作『或云谨启』。按《御览》正作『或云谨启』。」《校注》:「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何本、胡本、训故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书本、谢钞本、汇编本、别解本、尚古本、冈本、张松孙本、崇文本作『或谨密启』。按诸本非是。徐、冯舒、何焯均校为『或云谨启』,黄氏从之,是也。四库本剜改为『或云谨启』。《事始》:『沈约书云:景帝名启,两帝按当作汉俱讳;魏国笺记,末方曰谨启。』《事物纪原》集类二:『魏国笺记,始云启,末云谨启。』并其证。《御览》五九五引,正作『或云谨启』。王批本同。」《考异》:「按:密启见《晋书山涛传》:『凡用人行政,皆先密启,然后公奏。』舍人本此。」按从《御览》、黄本改。
必敛彻入规,促其音节。
「彻」,黄本作「饬」,黄校:「元作『散』。」范校:「黄云:活字本、汪本作『彻』。孙云:《御览》无『敛饬』以下八字。」《校证》:「『饬』,元本、传校元本、冯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梅六次本、张松孙本、吴校本作『彻』,王惟俭本作『辙』,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梅本、凌本、陈本、锺本、梁本、徐校本、清谨轩钞本、日本刊本作『散』,黄本改作『饬』。」《校注》(一九五九年版):「按合字本《御览》五九五引作『彻』,宋本、喜多本、鲍本并无。是也。元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胡本、梅本、冯本亦并作『彻』。其作『散』者,乃『彻』之形误,不必改为『饬』也。」《义证》:「按曹能始批梅六次本亦作『敛辙入规』。沈岩录何焯云:『则启之无取乎冗长明矣。刘、柳之启,后世之不戾于古者也。』按『辙』、『彻』义通,均指轨辙。黄本臆改为『饬』,非是。」
辨要轻清。
《附校》:「『辨』作『辩』。」《义证》引牟注云:「辨要:《太平御览》卷五九五作『辩要』。《才略》篇说『《典论》辩要』。」
谠者,偏也。
范校:「铃木云:『偏』上疑有脱字。」范注:「《后汉班彪传下》注,《文选典引》注,皆云:『谠,直言也』。《书益稷》正义引《声类》云:『谠言,美言也。』此云『谠者偏也』,疑有脱字,似当云『谠者,正偏也。』《书洪范》:『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校释》:「按谠无偏训。谠言,美言也,直言也。此当作『谠者,正也。』下文『其偏』上阙字,当作『谠正其偏』。《荀子非相》:『博而党正。』注:『党与谠同。』」《校注》:「按范氏谓有脱字甚是,惟谓作『正偏』,似与下『王道有偏,乖乎荡荡』不相应;疑当作『无偏』。《书洪范》:『无偏无党,王道荡荡。』《隶释石门颂》:『无偏荡荡,真雅以方。』并足与此文相发。」《考异》:「按:铃说是。疑脱『无』字,下言『有偏』者,为言以申其义也,故应作『无偏』为是。《书洪范》:『无党无偏,王道荡荡。』下言有偏,正以无对,此舍人所本。范注作『正偏』,则不典,杨校是。」《义证》:「《书》『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句下孔传:『偏,不平。』《左传》襄公三年引此二句,杜注:『荡荡,平正无私。』」又引《斟诠》云:「谠言,正直之言。《说文》新附:『谠,直言也。』」按孙星衍《尚书今古文注疏》:「郑康成曰:『党,朋党。』……郑注见《史记集解》,云:『党,朋党』者,《说文》作『挡』,云:『朋羣也。』孔安国注《论语》以党为『相助匿非』,又以为『助私』。」《左传》襄公三年:「举其偏,不为党。」可证「党」亦偏也。《汉书叙传下》:「谠言访对,为世纯儒。」颜师古注:「谠言,善言也.谠音党.」《潜夫论明闇》篇:「慢贱信贵,则朝廷谠言无以至,而洁士奉身伏罪于野矣。」王继培《笺》:「《孟子》:『禹闻善言则拜。』赵岐注引《尚书》曰:『禹拜谠言。』今《书皋陶谟》作『昌言』。《汉书叙传》:『今日复闻谠言。』颜师古注:『谠言,善言也。』」彭铎《校正》:「按:『谠』即『昌』之后出形声字。」谠与党通,《荀子非相》篇:「言而足听,文而致实,博而党正,是士君子之辩者也。」杨倞注:「党与谠同,谓直言也。」王先谦《集解》:「郝懿行云:致致、党谠,并古今字,谠言即昌言,谓善言也。」疑此「谠」即通「党」,「党」者必有偏也。
王道有偏,乖乎荡荡;其偏,故曰谠言也。
黄校:「(荡荡)下有脱字。」《校证》补「矫正」二字,并云:「何校云:『其偏上当有阙文。』谢、徐校『荡荡』下补『矫正』二字,王惟俭本空白二字。黄本于『荡荡』下注云:『下有脱字。』今据谢补。」《校注》:「按『其』下疑脱『言无』二字,观上下文意可见。」《考异》:「按:谢补是。」按从《校证》补。
孝成称班伯之谠言,贵直也。
《校证》「贵」上有「言」字,并云:「『贵』上『言』字今补,盖原作小二,误夺之。《乐府》篇:『故陈思称李延年闲于增损古辞,多者则宜减之,明贵约也。』《封禅》篇:『《录图》曰:潬潬咴咴,棼棼雉雉,万物尽化。言至德所被也。』句法与此同。」《义证》引《斟诠》云:「案《乐府》、《封禅》两篇所引,皆实录陈思,《录图》之言,故于断语加『明』『言』二字以申明之,今此处所述孝成之称出于间接叙笔,非直接辞语,句法并非一致,故断语『贵直也』三字自通,无加『言』字必要。」《考异》:「按:『谠言』为一读,『贵直』也为一读,文本不误,增一『言』为赘,王校非。」按《汉书叙传》:「班伯,况子也。成帝时,以侍中光禄大夫养病久之。……时乘舆幄坐张画屏风,画纣醉踞妲己作长夜之乐。上指画而问班伯:『纣为无道,至于是乎﹖』伯对曰:『《书》云:乃用妇人之言。何有踞肆于朝?所谓众恶归之,不如是之甚者也。』上曰:『苟不若此,此图何戒﹖』伯曰:『沈湎于酒,微子所以告去也;『式号式謼,《大雅》所以流连也。《诗》《书》淫乱之戒,其原皆在于酒。』上乃喟然叹曰:『吾久不见班生,今日复闻谠言。』」颜师古注:「谠言,善言也,音党。」「言」字实不必有。
自汉置八仪。
范注:「『八仪』,疑当作『八能』。《后汉书礼仪志中》:『正德曰:「八能士各言事。」八能士各书板言事。文曰:「臣某言,今月若干日甲乙日冬至,黄锺之音调,君道得,孝道褒。」商臣、角民、征事、羽物,各一板。否则召太史令各板书,封以皁囊,送西陛,跪授尚书。』章怀注引《乐叶图征》曰:『夫圣人之作乐,不可以自娱也,所以观得失之效者也。故圣人不取备于一人,必从八能之士。故撞钟者当知钟,击鼓者当知鼓,吹管者当知管,吹竽者当知竽,击磬者当知磬,鼓琴者当知琴。故八士曰,或调阴阳,或调律历,或调五音。……八能之士,常以日冬至成天文,日夏至成地理,作阴乐以成天文,作阳乐以成地理。』」《义证》引王先谦《集解》:「八能,谓撞锺,击鼓、磬,吹管、竽,鼓琴之士,……以六器应八音,故曰八能。」《校证》:「『能』原作『仪』。……案范说是,今据改。」《义证》:「宋吴曾《能改斋漫录》卷七『封事』条:『按汉置八仪,密奏阴阳,皂囊封板,故曰封事。』可见宋本即作『仪』,不误。」又引《注订》云:「八仪,即八能。《广雅释言》:『仪,贤也。』八能、八贤、八仪一也。下文云:『密奏阴阳,皂囊封板。皆本《礼仪志》中语,盖可证也。』」
皁囊封板。
《校证》:「王惟俭本『事』作『板』。」《义证》:「『板』字《校证》本误排为『事』。按各本均作『板』。」按《后汉书礼仪志中》:「日冬至,召太史令各板书,封以皁囊。」作「板」是。黄注本、范注本均作「板」。惟《校证》误。
鼌错受书,还士便宜。
「士」,黄本作「上」。《校证》:「元本、传校元本、冯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吴校本『上』误『士』,徐校作『上』。」《考异》:「按:从『上』是。」按《史记鼌错传》:「鼌错者,颍川人也。……孝文帝时,天下无治尚书者,独闻济南伏生故秦博士,治尚书,年九十余,老不可征,乃诏太常使人往受之。太常遣鼌错受《尚书》伏生所,还,因上便宜事。」作「上」是,从黄本改。
后代便宜。
范校:「黄云:案冯本无此四字。校增。」《义证》:「按元刻本有此四字。」
事举人存。
「举」,范校:「黄云:活字本作『徙』。」《校证》:「黄丕烈云:『举,活字本作徙。』案《礼记中庸》云:『其人存,则其政举。』此彦和所本,作『徙』者误。」《义证》引《斟诠》云:「事举人存,谓所言之政事获得实行,而其人之名亦存于世也。《礼记中庸》:『其人存则其政举。』彦和师其语而不用其义。」
皂 司直。
「 」,黄本作「饬」。范校:「黄云:活字本作『饰』。」《札迻》十二:「饬,疑当作袀。《续汉书舆服志》云:宗庙『皆服袀玄』,刘注云:『《独断》云:袀,绀缯也。《吴都赋》曰:袀,皁服。』皁袀,即袀玄也。」《校释》:「孙诒让疑『饬』当作『袀』,以『袀』为皁服也。然『袀』无缘讹为『饬』,『饬』疑『饰』之误。皁乃司直之服饰。」《校证》:「『饰』原作『饬』,黄丕烈云:『活字本作饰。』今据改。皁饰乃司直之服饰。」《补正》:「按『皁饬』二字不可解,《札迻》十二谓当作『皁袀』,亦未可从。疑为『白简』之舛误。《晋书傅玄传》:『玄天性峻急,不能有所容;每有奏劾,或值日暮,捧白简,整簪带,竦踊不寐,坐而待旦。于是贵游慑伏,台阁生风。』《南齐书谢超宗传》:『上(世祖)积怀超宗轻慢,使兼中丞袁粲奏曰:超宗品第,未入简奏,臣辄奉白剪以闻。』《梁书王亮传》:『御史中丞任昉因奏曰:……(范)缜位应黄纸,臣辄奉白简。』《隋书儒林刘炫传》:『乃自为赞曰:……名不挂于白简,事不染于丹笔。』何尚之《与颜延之书》:『绛驺清路,白简深劾。』《初学记》十二、《通典》二四引。《文选》任昉《奏弹曹景宗》:『臣谨奉白简以闻。』又沈约《奏弹王源》:『臣辄奉白简以闻。』《集注》:『《钞》曰:谓其有罪不得复用本官之纸,故我辄即奉白简以闻天子也。』据景印唐写集注本迻録。《郑风羔裘》:『邦之司直。』毛传:『司,主也。』《左传》襄公二十七年曾引此诗,杜注亦训『司』为『主』。」《义证》引《注订》云:「饬疑为饰之笔误,彦和于古之成语,多用变文,如上八仪之类,则皁饰犹皁服也。」《考异》:「按:从『饰』是,皂饰,言司直之服也。」按《说文》力部:「饬,致坚也。」段注:「 者,坚也。致者,送旨也。致之于坚,是谓之饬。《考工记》:审曲面势,以饬五材。谓五材皆必坚致也。又曰:饬力以长地材。谓整顿其人力也。凡人、物皆得云饬。饬人而筋力束矣,饬物而器用精良矣。其字形与饰相似,故古书多有互讹者。饰在外,饬在内,其义不同。……凡经传子史之讹,皆可以意正之。」《吕氏春秋》:「子女不饬。」高诱注:「不文饰也。」毕沅校正:「饬与饰通。《太平御览》二百七十九作饰。」《诗郑风羔裘》:「彼其之子,邦之司直。」毛传:「司,主也。」《汉书盖宽传》:「盖宽饶为司臣,正色立于朝,虽《诗》所谓『国之司直』无以加也.」颜师古注:「《诗郑风羔裘》之篇曰:『彼己之子,邦之司直』,言其德美,可主正直之任也.」《淮南子主术训》:「舜立诽谤之木,汤有司直之人。」刘文典《淮南鸿烈集解》:「司直,官名,不曲也。」《史记田仁传》:「仁以壮健为卫将军舍人,数从击匈奴。……上迁拜为司直。」集解:「《汉书百官表》曰:武帝元狩五年,初置司直,秩比二千石,掌佐丞相举不法。」《晋书五行志》:「司直弹劾众官。」《宋书郑鲜之传》:「性刚直,不阿强贵,明宪直绳,甚得司直之体。」《北史李彪传》:「及其始居司直,执志径行,其所弹劾,应弦而倒。赫赫之威,振于下国;肃肃之称,着自京师。」又按黄注:「《后汉礼仪志中》:日冬至,召太史令各板书,封以皁囊。《独断》:凡章表皆启封,其言密事,得皁囊盛。」《义证》引《汉官仪》:「密奏以皁囊封之,不使人知,故曰封事。」可证此处作「皁饬」亦通。「皁饬」犹密饬也。「司直」非谓司直之官,谓得司直不曲之体也。即谏议大夫、御史大夫官非司直,亦膺弹劾百官之任。饬有致义,「皁饬司直」者,即密致(章表)以司直也。若作「皁饰」,依《校证》所言,则既云司直,复云司直所著之服,窃恐彦和未必如是辞费也。且饰与饬通。元本作「 」,乃「饬」之形误。改从黄本。
事必任胜。
「任胜」,黄本作「胜任」。《校证》:「『胜任』冯本误『任胜』。」《汇校》:「按『任胜』乃『胜任』之误倒。」按《庄子人间世》篇:「汝不知夫螳螂乎?怒其臂以当车辙,不知其不胜任也。」《汉书武帝纪》:「有司奏议曰:……不察廉,不胜任也,当免。」作「胜任」韵,是,从黄本乙。

议对第二十四

  周爰(谘)【咨】谋,是谓为议。议之言宜,审事宜也。《易》之《节卦》,「君子以制(度数)【数度】,议德行」。《周书》曰:「议事以制,政乃弗迷。」议贵节制,经典之体也。
  昔管仲称轩辕有明台之议,则其来远矣。洪水之难,尧咨四岳,(宅)【百】揆之举,舜畴五(人)【臣】,三代所兴,询及(蒭)【刍】荛。《春秋》释宋,鲁(桓)【僖】(务)【预】议。及赵灵胡服,而季父争论;商鞅变法,而甘龙交(辨)【辩】;虽宪章无筭,而同异(之)【足】观。迄(今)【至】有汉,始立(驳)【驳】议。驳者,杂也。杂议不纯,故曰驳也。自两汉文明,楷式(照)【昭】备,蔼蔼多士,发言盈庭;若贾谊之遍代诸生,可谓捷于议也。至如(主父)【吾丘】之驳挟弓,安国之辨匈奴,贾捐之陈于(朱)【珠】崖,刘歆辨于祖宗,虽质文不同,得事要矣。若乃张敏之断轻侮,郭躬之议擅诛,程晓之驳校事,司马芝之议货钱,何曾蠲出女之科,秦秀定贾充之谥,事实允当,可谓达议体矣。汉世善驳,则应劭为首。晋代能议,则傅咸为宗。然仲瑗博古,而铨贯(以)【有】叙;长虞识治,而属辞枝繁。及陆机断议,亦有锋颖,而腴辞弗翦,颇累文骨,亦各有美,风格存焉。
  夫动先拟议,明用稽疑,所以敬慎群务,张治术。故其大体所资,必枢纽经典,采故实于前代,观通变于当今;理不谬摇其枝,字不妄舒其藻。(文)【又】郊祀必洞于礼,戎事【宜】练于兵,(佃)【田】谷先晓于农,断讼务精于律。然后标以显义,约以正辞,文以辨洁为能,不以繁缛为巧;事以明核为美,不以深隐为奇;此纲领之大要也。若不达政体,而舞笔弄文,支离(构)【构】辞,穿凿会巧,(功)空骋其华,固为事实所摈;设得其理,亦为游辞所埋【矣】。昔秦女嫁晋,从文衣之媵(者),晋人贵媵而贱女;楚珠鬻郑,为熏桂之椟,郑人买椟而还珠;若文浮于理,末胜其本,则秦女楚珠,复在于兹矣。
  又对策者,应诏而陈政也;射策者,探事而献说也。言中理准,譬射侯中的;二名虽殊,即议之别体也。古之造士,选事考言。汉文中年,始举贤良,晁错对策,蔚为举首。及孝武益明,旁求俊乂,对策者以第一登庸,射策者以甲科入仕,斯固选贤要术也。观鼌氏之对,验古【明】今,辞裁以辨,事通而赡,超升高第,信有征矣。仲舒之对,祖述《春秋》,本阴阳之化,究列代之变,烦而不慁者,事理明也。公孙之对,简而未博,然总要以约文,事切而情举,所以太常居下,而天子擢上也。杜(鈫)【钦】之对,略而指事,辞以治宣,不为文作。及后汉鲁(平)【丕】,辞气质素,以儒雅中策,独入高第。凡此五家,并前代之明范也。魏晋已来,稍务文丽,以文纪实,所失已多。及其来选,又称疾不会,虽欲求文,弗可得也。是以汉饮博士,而雉集乎堂;晋策秀才,而麇兴于前;无他怪也,选失之异耳。
  夫驳议偏辨,各执异见;对策揄扬,大明治道。使事深于政术,理密于时务,酌三五以镕世,而非迂缓之高谈;驭权变以拯俗,而非刻薄之伪论;风恢恢而能远,流洋洋而不溢,王庭之美对也。难矣哉,士之为才也!或练治而寡文,或工文而踈治,对策所选,实属通才,志足文远,不其鲜欤!
  赞曰:议惟畴政,名实相课。断理必(纲)【刚】,摛辞无懦。对策王庭,同时酌和。治体高秉,雅谟远播。

集 校

周爰谘谋。
「谘」,范校:「孙云:《御览》五九五作『咨』。」范注:「《诗大雅绵》:『爰始爰谋。』笺云:『于是始与豳人之从己者谋。』又『周爰执事。』笺云:『于是从西方而往东之人。皆于周执事,竞出力也。』周爰谘谋,语本此。」《补正》:「『谘』,《御览》五九五引作『咨』。秘书本作『咨』。范文澜云……按《诗小雅皇皇者华》:『载驰载驱,周爰咨谋。』毛传:『忠信为周,访问于善为咨。以上系上章『周爰谘诹』句传。咨事之难易为谋。』郑笺:『爰,于也。』此舍人所本。范说谬。『谘』,俗字,「咨」已从口,无庸再加言旁。当依《御览》作『咨』,始与《诗》合。以《论说》篇『故言咨悦怿』,本篇下文『尧咨四岳』,《书记》篇『短牒咨谋』譣之,此必原作『咨』也。」《校证》:「『咨』原作『谘』,《御览》五九五作『咨』。按《诗小雅皇皇者华》:『载驰载驱,周爰咨谋。』此彦和所本,今据改。」《考异》:「按:谘与咨通,《诗小雅》:『周爰咨谋。』《释文》:『咨本亦作谘。』杨校云『咨已从口,无庸再加言旁』,及王校改『谘』为『咨』均非。」《义证》:「按《皇皇者华》:『周爰咨诹。』朱注:『周,徧;爰,于也。咨诹,访问也。使臣自以每怀靡及,故广询博访,以补其不及而尽其职也。……谋,犹诹也,变文以协韵耳。』」又:「明朱荃宰《文通》卷九「议」类袭用此文云:『《诗》云:「周爰谘谋」,谓徧于咨议也。』」按《国语晋语四》:「询于八虞,而谘于二虢。」韦昭注:「谘,谋也。」《楚辞远游》王逸注:「将候祝融,与谘谋也。」《类聚》卷十五引《列女传》:「太姜者,太王之妃……太王有事,必谘谋焉。」《三国志魏书袁绍传》裴注:「松之以为绍于时与卓未构嫌隙,故卓与之谘谋。」《南齐书礼志上》:「(领国子助教曹思文上表)寻国之有学,本以兴化致治也,天子于以谘谋焉,于以行礼焉。」可证从「谘」亦通。且汉代以后,「谘」用为繁。从《御览》改。
君子以制度数。
《校注》:「『度数』活字本《御览》引作『数度』。按作『数度』始与《易》合。前《诏策》篇亦误倒。」按《易节卦》:「象曰:泽上有水,节,君子以制数度,议德行。」『正义:「数度,谓尊卑礼命之多少;德行,谓人才堪任之优劣;君子象节以制其礼数等差,皆使有度;议人之德行,任用皆使得宜。」《庄子天道》篇:「礼法数度。」《汉书郊祀志》赞:「服色数度。」作「数度」是,从活字本《御览》改。
政乃弗迷。
范注:「《尚书周官》:『议事以制,政乃不迷。』弗,应据《周官》作『不』。」
宅揆之举,舜畴五人。
「人」,黄校:「一本作『臣』。」范校:「孙云:《御览》(宅)作『百』,(人)作『臣』。」范注:「《尚书舜典》:『咨,四岳!有能奋庸熙帝之载(奋,起;庸,功;载,事也。访群臣有能起发其功,广尧之事者),使宅百揆,亮采惠畴。』(亮,信;惠,顺也。求其人使居百揆之官,信立其功顺其事者谁乎?)此下命禹作司空,弃作后稷,契作司徒,皋陶作士,垂作共工,所谓五人也。」《校释》:「按《舜典》:舜新命六人:禹、垂、益、伯夷、夔、龙也。此作『五人』,疑误。又《舜典》虽有『惠畴』、『畴若』之文,皆训谁。此言舜畴五人,亦文不成义。『畴』乃『詶』之借字,亦作『诪』,《魏元丕碑》曰『诪咨群寮』,是也。」《校释》:「按《舜典》:舜新命六人:禹、垂、益、伯夷、夔、龙也.此作『五人』,疑误.又《舜典》虽有『惠畴』、『畴若』之文,皆训谁.此言舜畴五人,亦文不成义.『畴』乃『詶』之借字,亦作『诪』,《魏元丕碑》曰『诪咨群寮』,是也.」《校注》:「宋本、钞本、活字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宅』作『百』,『人』作『臣』。徐『宅』校『百』,『人』校『臣』。天启梅本『人』改『臣』。黄校:『(人)一本作臣。』刘永济云……按『百』『臣』二字并是。『百揆』与上『洪水』对。《论语泰伯》:『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集解引孔曰:『禹、稷、契、皋陶、伯益也。』《圣贤羣辅録》:『禹、稷、契、皋陶、益,右舜五臣,见《论语》。』阎若璩《尚书古文疏证》:『舜之佐二十有一人,其最焉者九官,又其最焉者五臣。』刘宝南《论语正义》:『《舜典》言舜命禹百揆,弃为稷,契为司徒,皋陶为士,益为虞。此五人才最盛也。』是『五』字未误。《周生烈子》:『舜尝驾五龙以腾唐衢。』《御览》八一引。《抱朴子》佚文:『舜驾五龙。』《书抄》十一引。五龙,亦即五臣也。『畴』读为『筹』。《荀子正论》篇:『故至贤畴四海。』杨注:『或曰:畴,与筹同。谓计度也。』是『畴』字于此,亦非不可解者。刘说误。」《考异》:「按:《舜典》:『使宅百揆。』宅言所居之位,从『宅』是,杨校非。」《义证》:「按《舜典》:『纳于百揆。』孔传:『揆,度也。度百事,总百官。』舜所咨畴者五臣,非必如《校释》所说为新命之六人。……《舜典》蔡传:『百揆者,揆度庶政之官。惟唐虞有之,犹周之冢宰也。』」按《舜典》:「纳于百揆,百揆时叙。」《史记五帝纪》作「徧入百官,百官时序。」孙星衍《尚书今古文注疏》:「《后汉(书)百官志》注引《古史考》曰:『舜居百揆,总领百事。』说者以百揆尧初别置,于周更名冢宰。」「能奋庸熙帝之载,使宅百揆亮采」者乃虞,尧薨,舜承业,复传此位于虞。弃为后稷,契作司徒,皋陶作士,垂共工,益作虞,伯夷典礼,夔典乐,龙作纳言。凡二十有二人。「帝曰:咨!汝二十有二人,钦哉!惟时亮天功。」未言「臣」,《论语》作「臣」,疑为彦和所本。「百揆」者虽由虞总之,然弃、契、皋陶、益实亦列百揆之内。《御览》近是,从改。
询及蒭荛。
「蒭」,黄本作「刍」。《校注》:「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王批本、何本、合刻本、梁本、别解本、尚古本、冈本、王本作『蒭』。按《诗大雅板》:『先民有言,询于刍荛。』不作『蒭』。『刍』已从艹,不必再加艹头也。」按《说文》:「刍,刈艹也。」《诗大雅板》:「先民有言,询于刍荛。」毛传:「刍荛,薪采者。」《韩诗外传》卷五「儒者」章引作「蒭荛」。《王力古汉语字典》:「析言之,割草者为刍,打柴者为荛。引申为草野之人。」从黄本改。
春秋释宋,鲁桓务议。
范校:「孙云:明抄本《御览》引(务)作『预』;铃木云:《御览》『桓务』作『僖预』。」范注引钱大昕《十驾斋养新录》十四:「《文心雕龙议对》篇:『春秋释宋,鲁桓务议』二句,注家皆未详。惠学士士奇云:『案文当云鲁僖预议。公羊经僖二十一年:释宋公。传云:执未有言释之者,此其言释之何﹖公与为尔也。公与为尔奈何﹖公与议尔也。』预与与同,转写讹为务耳。」黄注:「《春秋》僖公二十二年:『公会诸侯盟于薄,释宋公。』《公羊传》……按鲁桓公无议释宋事,桓当作僖。」《校注》:「『务』,宋本、钞本、活字本、喜多本《御览》引作『预』。徐校『预』。天启梅本改『预』。黄注云:『按鲁桓公无议释宋事,桓当作僖。』文溯本剜改为『僖』。按作『鲁僖预议』,始与《公羊传》僖公二十二年合。惠栋、钱大昕、陈鳣并有说。」《校证》:「『鲁僖预议』原作『鲁桓务议』。惠栋《九曜斋笔记》一引其父士奇曰,……今注刘勰书者,皆不知引。案惠说是。《御览》『务』正作『预』,徐校亦作『预』,『预』与『与』同,转写讹为『务』耳。今据改。」《考异》:「按:应作『鲁僖预议』,事见鲁僖、非鲁桓也。」《义证》:「《公羊传》僖公二十一年:『楚人知虽杀宋公,犹不得宋国,于是释宋公。』《春秋传》僖公二十一年:『十有二月,癸丑,公会诸侯盟于薄,释宋公。』『宋公』,宋襄公,是年秋为楚人所执。」按作「鲁僖预议」是,从《御览》改。
而甘龙交辨。
「辨」,范校:「孙云:《御览》作『辩』。」《校证》:「『辨』,《御览》作『辩』,下同。」《考异》:「按:辨辩古通,说见《辨骚》篇。」《义证》引李曰刚《斟诠》:「字虽古通,但此篇论议对,以从言者为正。」《汇校》:「按:李说是。」按从《御览》改。
而同异之观。
「之」,黄本作「足」。《汇校》:「『之』,《御览》作『足』。按作『足』是。」按《公羊传》昭公二十五年:「孔子曰:其礼与其辞足观矣!」从《御览》、黄本改。
迄今有汉。
「今」,黄本作「至」,黄校:「元作『今』。」《校证》:「『至』原作『今』,梅六次本改,徐校同。案《御览》正作『至』。日本刊本作『于』。」《汇校》:「按彦和身处齐梁,指『有汉』而云『今』,于理不合,作『至』是。」按从《御览》、黄本改。
始立驳议。
「驳」,黄本作「驳」,范校:「孙云:《御览》『驳』并作『驳』。」范注:「《说文》:『驳,马色不纯,从马,爻声。』又:『驳,兽如马,倨牙,食虎豹,从马,交声。』驳、驳二字,义绝异。驳议之驳,不应混作驳。《通俗文》:『黄白杂,谓之驳荦。』」《考异》:「按:《御览》作『驳』非,说已见前。」《汇校》:「下文『驳者,杂也。杂议不纯,故曰驳也。』足证作『驳』是。」按《类聚》卷四十八引《东观汉记》:「永平七年,宋均征为尚书令,忠正直言,数纳策谋,每驳议,未尝不合上意。」驳通驳,范注非是。且《御览》「驳」均作「驳」,足证《汇校》所言亦非。取其一致,从黄本改。
杂议不纯。
范校:「孙云:《御览》无『杂』字。」
楷式照备。
「照」,黄本作「昭」。《校注》:「『昭』,元本、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谢钞本、文津本作『照』。文溯本剜改作『昭』。按以前《宗经》、《颂赞》篇之『照灼』证之,『照』字是。」按《后汉书庞参传》:「校书郎中马融上书请之曰:窃见前护羌校尉庞参,文武昭备,智略弘远。」《宋书王弘传》:「平陆令河南成粲与弘书曰:骠骑彭城王道德昭备。」《南齐书武帝纪》:「规摹昭备。」《类聚》卷十三引魏陈王曹植《武帝诔》曰:「九锡昭备。」足证作「昭」是,且《御览》亦作「昭」。从黄本改。
至如主父之驳挟弓。
「主父」,黄校:「当作『吾丘』。」范校:「顾校作『吾丘』,铃木云:《御览》作『主父』。」《校证》:「『吾丘』原作『主父』,黄注及顾校俱作『吾丘』。按吾丘寿王驳挟弓事,见《汉书》本传,黄、顾校是,今据改。」《考异》:「此因吾丘寿王与主父偃同传,载《汉书》六十四卷中,因而致误,作『吾丘』是。」《义证》引《斟诠》云:「兹据《御览》五九五及《古今图书集成》卷一五○引订正。」按《汉书吾丘寿王传》:「丞相公孙弘奏言:『民不得挟弓弩……。』上下其议。寿王对曰:『臣闻古者作五兵,非以相害,以禁暴讨邪也。安居则以制猛兽而备非常,有事则以设守卫而施行阵。……且所为禁者,为盗贼之以攻夺也。……臣恐邪人挟之而吏不能止,良民以自备而抵法禁,是擅贼威而夺民救也。……大不便。』上以难弘,弘诎服焉。」从《校证》改。
贾捐之陈于朱崖。
黄本「之」下有「之」字。范校:「孙云:《御览》无两『之』字;顾校(朱崖)作『珠崖』。」黄注:「『朱崖』当作『珠崖』。」《校证》:「『珠崖』原作『朱崖』,黄注及顾校俱作『珠崖』,按捐之之陈珠崖,见《汉书》本传,黄、顾校是,今据改。」《补正》:「『朱崖』,黄注云:『当作珠崖。』文溯本剜改作『珠崖』。顾广圻校『朱』作『珠』。《法言孝至》篇:『朱崖之绝,捐之之力也。』李注:『朱崖,南海水中郡。元帝时,背叛不臣,议者欲往征之。贾捐之以为无异禽兽也,弃之不足惜,不击不损威。元帝听之。事在《汉书》(《贾捐之传》)』。作『朱崖』。《后汉书东夷传》、《水经温水》注亦并作『朱崖』。此固不必依《汉书》本传作『珠崖』也。」《考异》:「按:《御览》非,贾捐之为名,下『之』字与上下句法同,黄本是,『朱』当作『珠』。」《义证》:「按元刻本、弘治本、张之象本、两京本、梅本均仅一『之』字,当据删。」《汇校》:「按:有两『之』字较胜。上有『吾丘之驳挟弓,安国之辨匈奴』下有『张敏之断轻侮,郭躬之议擅诛……』有『之』字句法一律。」按此处无「之」字是,黄本下「刘歆之辨于祖宗」,元本、《御览》均无「之」字,盖两「之」字连文,于辞不顺,故以「于」字抵之耳。《后汉书乌桓鲜卑传》:「(议郎蔡邕议)昔珠崖郡反,孝元皇帝纳贾捐之言,而下诏曰:『珠崖背畔,今议者或曰可讨,或曰弃之。朕日夜惟思,羞威不行,则欲诛之;通于时变,复忧万民。夫万民之饥与远蛮之不讨,何者为大?宗庙之祭,凶年犹有不备,况避不嫌之辱哉!今关东大困,无以相赡,又当动兵,非但劳民而已。其罢珠崖郡。』」「纳贾捐之言」亦仅一「之」字。疑《御览》作「贾捐陈于朱崖」近是,与下句「刘歆辨于祖宗」相俪。「朱崖」从《校证》据《汉书贾捐之传》改。
刘歆辨于祖宗。
「歆」下黄本有「之」字。范校:「孙云:《御览》无『之』字,『辨』作『辩』。」《考异》:「按:《御览》非。」按《御览》无「之」字是,说见上。
郭躬之议擅诛。
「躬」,范校:「孙云:明抄本《御览》作『芸』。」按《后汉书郭躬传》:「郭躬字仲孙。……永平中,奉军都尉窦固出击匈奴,骑都尉秦彭为副。彭在别屯而辄以法斩人。固奏彭专擅,请诛之。显宗乃引公卿朝臣平其罪科。躬以明法律,召入议。议者皆然固奏。躬独曰:『于法,彭得斩之。』帝曰:『军征,校尉一统于督,彭既无斧钺,可得专杀人乎﹖』躬对曰:『一统于督者,谓在部曲也。今彭专军别将,有异于此。兵事呼吸,不容先关督帅;且汉制棨戟即为斧钺,于法不合罪。』帝从躬议。」作「躬」是。
程晓之驳校事。
「程」,黄校:「元作『陈』。」《校证》:「『程』原作『陈』,梅改。按冯本、王惟俭本、《御览》正作『程』。」《校注》:「按《御览》引作『程』;《文通》九引同。元本、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王批本、何本、训故本、谢钞本同。梅改是也。」按范注:「文见《魏志程昱传》。程晓嘉平中为黄门侍郎。时校事放横,晓上疏曰,……于是遂罢校事官。」《义证》:「按此见《程昱传》附《程晓传》。」《札记》:「裴注引晓别传曰:『晓大着文章,多亡失,今之存者不能十分之一。』案如此言,则本文士,故其文峻利允当若是矣。」作「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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