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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陽伽藍記校注卷第四-洛陽伽藍記校注
洛陽伽藍記校注卷第四
魏撫軍府司馬楊衒之撰范祥雍校注城西
沖覺寺,太傳清河王懌捨宅所立也,在西明門外一里御道北。
懌親王之中最有名行,世宗愛之,特隆諸弟〔一〕。延昌四年,世宗崩,懌與高陽王雍、廣平王懷並受遺詔,輔翼孝明〔二〕。時帝始年六歲,太后代摠萬幾,以懌明德茂親,體道居正,事無大小,多諮詢之〔三〕。是以熙平、神龜之際,勢傾人主,第宅豐大,踰於高陽〔四〕。西北有樓,出凌雲臺〔五〕,俯臨朝市,目極京師,古詩所謂:『西北有高樓,上與浮雲齊』〔六〕者也。樓下有儒林館、退(延)賓堂,
按元河南志三退作延。考下文云:『懌愛賓客,重文藻,海內才子,莫不輻輳,』則延字義長,河南志當是。各本皆誤,今據正。
形製並如清暑殿〔七〕,土山釣臺,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臺作池。元河南志亦作池。
冠於當世。斜峰入牖,曲沼環堂。樹響飛嚶〔八〕,堦叢花藥。懌愛賓客,重文藻,海內才子,莫不輻輳〔九〕。府僚臣佐,並選雋俊。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俊作民。
至於清晨明
吳琯本、漢魏本明作美。真意堂本明下有美字。
景,騁望南
吳琯本、漢魏本南作祖。
臺,珍羞具設,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羞作奇。
琴笙並奏,芳醴盈罍,佳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吳集證本佳作嘉。
賓漢席,使梁王愧兔園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園作苑。
之遊〔一0〕,陳思慚雀臺之燕〔一一〕。
吳琯本、漢魏本燕作讌,同。
正光初,元乂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乂作義,綠君亭本作叉。按如隱本他處亦作叉。
秉權,閉太后於後宮,薨懌於下省〔一二〕。孝昌元年,太子(后)
各本子作后。吳集證云:『子當從各本作后。』今正。
還摠萬機,追贈懌太子太師太(大)
各本皆作大,今據正。
將軍都督中外諸軍事,假黃鉞〔一三〕、給九旒、鸞輅〔一四〕、黃屋左纛〔一五〕、轀輬車〔一六〕、前後部羽葆鼓吹〔一七〕、虎賁班劍百人〔一八〕、挽歌二部〔一九〕,葬禮依晉安平王孚故事〔二0〕,謚曰文獻。圖懌像於建始殿。拔清河國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國下有郎中二字。吳集證云:『案魏書百官志有侯伯國郎中令,何本殆據之以增此也。』
令韓子熙為黃門侍郎〔二一〕。從(徙)
各本從作徙。吳集證云:『從當從各本作徙。』今正。
王國三
吳琯本、漢魏本無三字。
卿為執戟者,近代所無也。為文獻追福,建五層浮圖一所,工作與瑤光寺〔二二〕相似也。
注釋
〔一〕魏書二十二懌傳云:『司空高肇以帝舅寵任,既擅威權,謀去良宗,屢譖懌及愉等。愉不勝其忿怒,遂舉逆冀州。因愉之逆,又搆殺勰(彭城王),懌恐不免。肇又錄囚徒,以立私惠。懌因侍宴,酒酣,乃謂肇曰:天子兄弟,詎有幾人?而炎炎不息!昔王莽頭禿,亦藉渭陽之資,遂篡漢室。今君曲形見矣,恐復終成亂階。……世宗笑而不應。』按宣武帝寵任高肇,權傾諸王,獨懌敢於面言,雖不能去之,終未遭害,亦可證元恪待懌之殊。
〔二〕魏書九肅宗紀:延昌『四年(五一五)春正月丁巳夜,即皇帝位。』二月『癸未,太保高陽王雍進位太傅,領太尉,司空清河王懌為司徒、驃騎大將軍,廣平王懷為司空。』
〔三〕通鑑一百四十九云:『魏太傅、侍中、清河文獻王懌美風儀,胡太后逼而幸之;然素有才能,輔政多所匡益。』魏書懌傳云:『靈太后以懌肅宗懿叔,德先具瞻,委以朝政,事擬周、霍。懌竭力匡輔,以天下為己任。』
〔四〕高陽謂高陽王雍宅,見本書卷三高陽王寺條。
〔五〕凌雲臺見本書卷一瑤光寺條。
〔六〕二句見古詩十九首(文選二十九)。四庫全書總目提要伽藍記提要云:『惟以高陽王雍之樓為古詩所謂西北有高樓、上與浮雲齊者,則未免固於說詩,為是書之瑕纇耳。』按此言清河王懌之樓,非高陽王雍也,提要當以上文高陽字而誤。此語為衒之引古詩句比喻樓之高,並非以此樓當之,更非解說古詩。提要不細按前後文辭,既誤以清河為高陽,又曲解詞義,則『固於說詩』云者,適足為自譏也。
〔七〕清暑殿見本書卷一建春門內條。
〔八〕詩小雅伐木:『鳥鳴嚶嚶。』鄭箋:『嚶嚶,兩鳥聲也。』
〔九〕通鑑一百四十九云:『(懌)好文學,禮敬士人,時望甚重。』
〔一0〕西京雜記二:『梁孝王好營宮室苑囿之樂,作曜華之宮,築兔園。園中有百靈山,山有膚寸石、落猿巖、棲龍岫;又有鷹池,池間有鶴洲、鳧渚。其諸宮觀相連,延亙數十里,奇果異樹,瑰禽怪獸畢備。王日與宮人賓客弋釣其中。』
〔一一〕三國志魏志十九陳思王植傳云:『時鄴銅爵臺新成,太祖悉將諸子登臺,使各為賦。植援筆立成,可觀,太祖甚異之。』又一武帝紀:建安十五年(二一0年)『冬,作銅爵臺。』雀與爵通。
〔一二〕魏書懌傳:『正光元年,(元)叉與劉騰逼肅宗於顯陽殿,閉靈太后於後宮,囚懌於門下省,誣懌罪狀,遂害之,時年三十四。朝野貴賤,知與不知,含悲喪氣,驚振遠近。』
〔一三〕古今注上輿服篇:『金斧,黃鉞也。……黃鉞,乘輿建之,以鈍金為飾。』
〔一四〕九旒,周禮秋官大行人:『上公之禮,……建常九斿。』鄭注:『常,旌旗也。斿,其屬,幓垂者也。』又冬官考工記輈人:『龍旂九斿,以象大火也。』鄭注:『交龍為旂,諸侯之所建也。』斿與旒通。鸞輅,周禮春官冢人:『及葬,言鸞車象人。』鄭注:『鸞車,巾車所飾遣車也,亦設鸞旗。』賈疏:『亦設鸞旗者,以其遣車有鸞和之鈴,兼有旌旗。』輅即車。
〔一五〕漢書一高帝紀:『紀信乃乘王車,黃屋左纛。』注:『李斐曰:天子車以黃繒為蓋裹。纛,毛羽幢也,在乘輿車衡左方上注之。蔡邕曰:以犛牛尾為之,如斗,或在騑頭,或在衡。』
〔一六〕史記八十七李斯傳:『始皇崩,……置始皇居轀輬車中。』集解:『孟康曰:如衣車,有牕牖,閉之則溫,開之則涼,故名之轀輬車。如淳曰:轀輬車,其形廣大,有羽飾也。』
〔一七〕文選五十八王儉褚淵碑文云:『給節羽葆鼓吹、班劍為六十人。』樂府詩集十六鼓吹曲辭云:『鼓吹曲一曰短簫鐃歌。劉瓛定軍禮云:鼓吹未知其始也,漢班壹雄朔野而有之矣。……漢世有黃門鼓吹,……西京雜記:漢大駕祠甘泉、汾陰,備千乘萬騎,有黃門前後部鼓吹。……漢有朱鷺等二十二曲,列於鼓吹,謂之鐃歌。及魏受命,使繆襲改其十二曲,……是時吳亦使韋昭改製十二曲。……晉武帝受禪,命傅玄製二十二曲。……宋齊並用漢曲,又充庭十六曲,梁高祖乃去其四,留其十二,更製新歌,合四時也。北齊二十曲皆改古名,……後周宣帝革前代鼓吹,制為十五曲,並述功德受命以相代,大抵多言戰陣之事。隋制列鼓吹為四部。唐則又增為五部,部各有曲,唯羽葆諸曲備敘功業,如前代之制。』羽葆曲辭各書皆未見。
〔一八〕虎賁班劍謂執劍衛士。文選五十八王儉褚淵碑文:『增給班劍三十人。』李善注引晉公卿云:『諸公給虎賁二十人,持劍焉。』
〔一九〕挽歌見本書卷三景明寺條注。
〔二0〕晉安平獻王司馬孚為晉宣帝(司馬懿)之弟,字叔達。晉書三十七孚傳云:『泰始八年(二七二)薨,時年九十三。帝於太極東堂舉哀三日,詔曰……其以東園溫明祕器,朝服一具、衣一襲、緋練百匹、絹布各五百匹、錢百萬、穀千斛,以供喪事,諸所施行,皆依漢東平獻王蒼故事。……帝再臨喪,親拜盡哀。及葬,又幸都亭,望柩而拜,哀動左右。給鑾輅輕車、介士武賁百人,吉凶導從二千餘人,前後鼓吹,配饗太廟。』
〔二一〕魏書六十韓子熙傳:『為清河王懌常侍,遷郎中令。……及元叉害懌,久不得葬,子熙為之憂悴,屏處田野。……後靈太后返政,以元叉為尚書令,解其領軍。子熙與懌中大夫劉定興、學官令傅靈〈扌剽〉、賓客張子慎伏闕上書曰:竊維故主太傅清河王職綜樞衡,位居論道,盡忠貞以奉公,竭心膂以事國。自先皇崩殂,陛下沖幼,負扆當朝,義同分陝。宋維反常小子,性若青蠅,汙白點黑,讒佞是務。以元叉皇姨之婿,權勢攸歸,遂相附託,規求榮利,共結圖謀,坐生眉眼,誣告國王,枉以大逆。賴明明在上,赫赫臨下,泥漬自消,玉質還潔。謹案律文:諸告事不實,以其罪罪之。維遂無罪,出為大郡。刑賞僭差,朝野怪愕。若非宋維與叉為計,豈得全其身命,方撫萬里?王以權在寵家,塵謗紛雜,恭慎之心,逾深逾厲。去其本宅,移住殿西,闔門靜守,親賓阻絕。于時吏部諮稟,劉騰奏其弟官郡戍兼補,及經內呈,為王駁退。騰由此生嫌,私深怨怒,遂乃擅廢太后,離隔二宮,栲□胡定誣王行毒。含齒戴髮,莫不悲惋。及會公卿,議王之罪,莫不俛眉飲氣,唯諮是從。僕射游肇,抗言厲氣,發憤成疾,為王致死。王之忠誠款篤,節義純貞,非但蘊藏胸襟,實乃形於文翰。搜括史傳,擇顯忠錄,區目十篇,分卷二十,既欲彰忠心於萬代,豈可為逆亂於一朝?乞追遺志,足明丹款。叉恃寵姻戚,恃握兵馬,無君之心,實懷皂白。擅廢太后,枉害國王,生殺之柄,不由陛下。賞罰之詔,一出於叉。名藩重地,皆其親黨;京官要任,必其心腹。中山王熙本興義兵,不圖神器。戮其大逆,合門滅盡。遂令元略南奔,為國臣害。奚康生國之猛將,盡忠棄市。其餘枉被屠戮者,不可稱數。緣此普天喪氣,匝地憤傷,致使朔、隴猖狂,歷歲為亂;荊、徐蠢動,職是之由。昔趙高秉秦,令關東鼎沸;今元叉執權,使四方雲擾。自古及今,竹帛所載,賊子亂臣,莫此為甚。開逆之始,起自宋維;成禍之末,良由騰矣。而令凶徒姦黨,迭相樹置,高官厚祿,任情自取;非但臣等痛恨終身,抑為聖朝懷慚負愧。以臣赤心慺慺之見,宜梟諸兩觀,洿其室廬。騰合斲棺斬骸,沈其五族,上謝天人幽隔之憤,下報忠臣冤酷之痛。方乃崇亞三事,委以樞端,所謂虎也更傅其翼!朝野切齒,遐邇扼腕。蔓草難除,去之宜盡。臣歷觀曠代,緬追振古,當斷不斷,其禍更生。況叉猜忍,更居衡要。臣中宵九歎,竊以寒心。實願宸鑒,早為之所。臣等潛伏閭閻,於茲六載,旦號白日,夕泣星辰,叩地寂寥,呼天無響,衛野納肝,秦庭夜哭,千古之痛,何足相比!今幸遇陛下叡聖,親覽萬幾;太后仁明,更撫四海。臣等敢詣闕披陳,乞報冤毒!書奏,太后義之,乃引子熙為中書舍人。遂剖騰棺,賜叉死。』
〔二二〕瑤光寺見本書卷一。
宣忠寺,侍中司州牧城陽王〔一〕
吳琯本、漢魏本、綠君亭本、真意堂本王下有徽字。說郛四亦有。
所立也,在西陽門外一里御道南。永康(安)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康作安。元河南志三亦作安。後魏無永康年號,顯誤,下文亦作永安,今正。
中,北海入洛,莊帝北巡〔二〕,自餘諸王,各懷二望,惟徽獨從莊帝至長子城〔三〕。大兵阻河,雌雄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雌雄作『雄雌』。
未決,徽願入洛陽捨宅為寺。及北海敗散,國道重暉,遂捨宅焉。
永安末,莊帝謀煞
各本煞作殺,同。
爾朱榮,恐事不果,請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請作謀。
計於徽〔四〕,徽曰:『以生太子為辭,榮必入朝,因以斃之。』莊帝曰:『后懷孕於(未)
吳琯本、真意堂本於字空格。漢魏本、唐鉤沈本、張合校本作未,今從之。
十月,今始九月,可爾已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已作以,同。
不?』徽曰:『婦生產子,
吳琯本、漢魏本作『婦人生產』。綠君亭本、真意堂本作『婦人產子』。
有延月者,有少月者,不足為怪。』帝納其謀,遂唱生太子,遣徽特(馳詔)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特作『馳詔』二字。綠君亭本注云:『一本作持詔。』按通鑑一百五十四云:『遣徽馳騎至榮第告之。』則作馳為是。馳以聲近訛為持,又以形近訛為特。今從吳琯本正。
至太原王〔五〕第,告云:『皇儲誕育。』值榮與上党王天穆博戲,徽脫榮帽,懽舞盤旋。徽素大度量,喜怒不形
吳琯本、漢魏本形作盈。
於色。遶(兼)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遶作兼。按通鑑作『兼殿內文武,傳聲趣之』。似以作兼為是,今從吳琯本正。
殿內外懽叫,榮遂信之,與穆並入朝。莊帝聞榮來,不覺失色。中書舍人溫子升〔六〕
各本升作昇。
曰:『陛下色變。』帝連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無連字。
索酒飲之,然後行事。榮、穆既誅,拜徽太師司馬,餘官如故,典統禁兵,偏被委任〔七〕。及爾朱兆擒莊帝,徽投前洛陽令寇祖仁〔八〕。祖仁
吳琯本、漢魏本祖仁二字不重。按通鑑一百五十四重祖仁二字。
一門刺史〔九〕,
通鑑作『一門三刺史』。法苑珠林八十四怨苦篇引冤魂志作『祖仁父叔兄弟三人為刺史』。據此,疑門字下脫一三字。
皆是徽之將〔校〕,
吳琯本、漢魏本、綠君亭本將下有校字,此脫,今補。
少
吳琯本、漢魏本、綠君亭本、真意堂本少作以。
有舊恩,故往投之,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無故字。
祖仁謂子弟等曰:『時
吳琯本、漢魏本時作始。按通鑑時作如。
聞爾朱兆募城陽王甚重,擒獲者千戶侯。今日富貴至矣!』遂斬送之〔一0〕。徽初投祖仁家,賷
各本賷作齎,同。
金一百斤、馬五十疋,祖仁利其財貨,故行此事。所得金馬,緦親〔一一〕之內均分之,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一二〕,』信矣!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矣下有哉字。
兆得徽首,亦不勳賞祖仁。兆忽夢徽云:『我有黃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無黃字。通鑑亦無黃字。
金二百斤、馬一百疋,在祖仁家,卿可取之。』兆悟覺,即自思量『城陽祿位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祿位作『位望』。
隆重,未聞清貧,常自入其家採掠,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掠作跡。
本無金銀,此夢或真。』至曉,掩祖仁,徵其金馬。祖仁謂人密告,望風款服,云:『實得金一百斤,馬五十疋。』兆疑其藏隱,依夢徵之。祖仁諸房素有金三十斤,馬五(三)十疋,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五作三。按通鑑亦作三。珠林引冤魂志作『祖仁私歛戚屬,得金三十斤,馬三十疋。』則作三是也。今據正。
盡送致兆,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無致字。
猶不充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吳集證本充作滿。
數。兆乃發怒,捉祖仁,懸首高樹,大石墜足,鞭捶之,以及於死〔一三〕。時人以為交報。楊衒之云:
張合校本云作曰,當是寫誤。
『崇善之家,必有餘慶,積禍
綠君亭本、真意堂本禍作惡。
之門,殃所畢集〔一四〕。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作『餘殃所集』。
祖仁負恩反噬,貪貨殺徽,徽即託夢增
吳琯本、漢魏本增下有徽字。綠君亭本、真意堂本增下有徵字,徵即徽之誤。
金馬,假手於兆,還以斃之。使祖仁備經楚撻,窮其塗炭〔一五〕,雖魏侯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魏下有其字。
之笞田蚡〔一六〕,秦主之刺姚萇〔一七〕,以此論之,不能加也。』
注釋
〔一〕城陽王謂元徽,為城陽王長壽之孫,魏書十九有傳。
〔二〕北海王元顥入洛事見本書卷一永寧寺條。
〔三〕魏書徽傳:『元顥入洛,從莊帝北巡。及車駕還宮,以與謀之功,除侍中大司馬太尉公,加羽葆歌吹,增邑通前二萬戶,餘官如故。』長子城見本書卷一永寧寺條注。
〔四〕前書:『徽後妻莊帝舅女,侍中李彧,帝之姊婿。徽性佞媚,善自取容,挾內外之意,宗室親戚,莫與比焉。遂與彧等勸帝圖(爾朱)榮,莊帝亦先有意。』
〔五〕太原王即爾朱榮。
〔六〕魏書八十五溫子昇傳云:『及帝殺爾朱榮也,子昇預謀。當時赦詔,子昇詞也。榮入內,遇子昇把詔書,問:是何文書?子昇顏色不變曰:敕。榮不視之。』
〔七〕魏書徽傳:『除徽太保,仍大司馬宗師,錄尚書事,總統內外。』
〔八〕通鑑考異七云:『魏書作寇禰(今魏書禰作彌),按寇讚諸孫所字皆連祖字,或者名禰字祖仁。』按寇彌,魏書四十二有傳。
〔九〕按寇彌父臻為郢州刺史,兄治為東荊州刺史及河州刺史,長子〈出月〉之為東荊州刺史,皆見魏書四十二寇讚附傳。又寇臻長子軌(魏書作祖訓,蓋舉其字),軌子遵貴為光州刺史,見寇胤哲墓誌。此文所言一門刺史,疑謂寇治、寇〈出月〉之、寇胤哲等。若寇臻則年代較遠,恐未為元徽將校。
〔一0〕魏書徽傳:『及爾朱兆之入,禁衛奔散,莊帝步出雲龍門。徽乘馬奔度,帝頻呼之。徽不顧而去,遂走山南,至故吏寇彌宅。彌外雖容納,內不自安,乃怖徽云:官捕將至。令其避他所,使人於路邀害,送屍於爾朱兆。』又四十二寇彌傳:『兼尚書郎,為城陽王徽所親待。永安末,徽避爾朱兆,脫身南走,歸命於彌,彌不納,遣人加害,時論深責之。』又元徽墓誌云:『銅駝興步出之歎,平陽結莫反之哀,熟謂推〈疒嗇〉,遽同〈木片〉胻。春秋冊一,永安三年,歲次庚戌,十二月六日,薨於洛陽之南原。』銘詞云:『聰、耀為虐,冠屨飄淪,壓焉斯及,彌瘁奄臻,剖心奚痛,殲我良人。』雖未明言,觀其詞意,亦謂徽為人所害。
〔一一〕緦親謂親族中較疏遠者。緦麻是喪服名,五服之中為最輕。
〔一二〕語見左傳桓公十年,杜預注:『人利其璧,以璧為罪。』
〔一三〕魏書寇彌傳言彌『後沒關西。』不云為爾朱兆所鞭死。法苑珠林八十四怨苦篇引冤魂志云:『魏城陽王元徽初為孝莊帝畫計殺爾朱榮。及爾朱兆入洛,害孝莊,而徽懼,走投洛陽令寇祖仁。祖仁父叔兄弟三人為刺史,皆徽之力也。既而爾朱兆購徽萬戶侯,祖仁遂斬徽送之,并匿其金百斤、馬五十疋。及兆得徽首,亦不賞侯。兆乃夢徽曰:我金二百斤,馬百疋,在祖仁家,卿可取也。兆覺曰:城陽家本巨富,昨令收捕,全無金銀,此夢或實。至曉,即令收祖仁。祖仁又見徽曰:足得相報矣。祖仁疑得金百斤、馬五十疋,兆不信之。祖仁私歛戚屬,得金三十斤、馬三十疋,輸兆,猶不充數。兆乃發怒,懸頭於樹,以石硾其足,鞭捶殺之。』與此文略同。
〔一四〕易經坤文言云:『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
〔一五〕書仲虺之誥云:『民墜塗炭。』孔傳:『民之危險,若陷泥墜火。』此借喻困苦。
〔一六〕魏侯,魏其侯竇嬰。田蚡,漢孝景后同母弟,封武安君。蚡為丞相,娶燕王女為夫人,竇嬰與灌夫往賀,飲酒不懽,灌夫罵坐。蚡麾騎縛夫,劾論死罪。竇嬰力救之,又為劾矯景帝詔,論棄市渭城,『其春(即漢武帝元光四年春),武安侯(田蚡)病,專呼服謝罪,使巫視鬼者視之,見魏其、灌夫共守,欲殺之,竟死。』詳見史記一百七魏其侯武安侯列傳。
〔一七〕秦主謂苻堅。十六國春秋輯補(湯球輯本)三十八前秦錄云:『堅至五將山,姚萇遣將軍圍之。堅眾奔散,獨侍御十數人而已。……俄而忠至,執堅以歸新平縣,幽之於別室。萇求傳國璽於堅,……堅瞋目叱之曰:小羌,乃敢干逼天子,豈以傳國璽授汝羌乎?……璽已送晉,不可得也。萇又遣尹緯說堅,求為堯舜禪代之事,……堅……不許,……罵而求死。(前秦苻堅建元二十一年)八月,乃縊堅於新平佛寺中。』又五十後秦錄云:『萇如長安,至於新支堡,疾篤。輿疾而進,夢苻堅將天官使者鬼兵數百,突入營中。萇懼,走入宮,宮人迎萇刺鬼,誤中萇陰。鬼相謂曰:正中死處。拔矛,出血石餘,寤而驚悸,遂患陰腫,醫刺之出血如夢。萇遂狂言,或稱臣萇,殺陛下者兄襄,非臣之罪,願不枉臣!……庚子,薨於永安宮。』
宣忠寺東王典御寺,閹官《楊》王桃湯〔一〕
吳琯本、漢魏本、綠君亭本、真意堂本皆無楊字。吳集證本云:『按魏書閹官傳:王溫字桃湯。楊字當從各本衍。』按說郛四亦無楊字,今據衍。
所立也。時閹官伽藍皆為尼寺,唯桃湯所建
吳琯本、漢魏本所建作獨造。說郛亦作獨造。
僧寺,世人稱□〔之〕
吳琯本、漢魏本、綠君亭本、真意堂本空格皆作之。說郛亦作之,今補。
英雄。門有三層浮屠
各本屠作圖,下同。
一所,工踰昭義〔二〕。
本書卷一作『昭儀』。
宦者招提,最為入室。
吳琯本、漢魏本入室作『人寶』。
至於六齋〔三〕,常擊鼓歌舞也。
注釋
〔一〕王溫字桃湯,趙郡欒城人,魏書九十四閹官列傳有傳。
〔二〕昭儀尼寺,為閹官等所立,見本書卷一。
〔三〕六齋見卷二大統寺條注。
白馬寺,漢明帝所立也,佛
太平御覽六百五十八引佛下有教字。
入中國之始。寺在西陽門外三里御道南〔一〕。
御覽無三里二字。
帝夢金神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神作人。御覽亦作人。
長丈六,項背
吳琯本、漢魏本背作皆,當是形近而訛。御覽背作佩。
日月光明,金神(胡人)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金作胡。御覽金神作『胡人』,今從正。
號曰佛。遣使向西域求之,乃得經
御覽經作金。
像焉。時
御覽時下有以字。
白馬負〔經〕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負下有經字。御覽、說郛四亦有經字。今據補。
而來,因以為名。明帝崩,起祗洹於陵上〔二〕。自此從(以)
吳琯本、漢魏本、綠君亭本、真意堂本從作以。此當是以與從形近,因而致誤,又寫作從,今正。
後,百姓塚上,或作浮圖焉。寺上經函至今
御覽無至今二字。
猶存。
御覽猶作常。
常燒香供養之,經函
御覽無此八字。
時放光明,耀
御覽耀作曜,同。
於堂宇〔三〕,是以道俗禮敬之,如仰真容。浮屠
各本屠作圖,同。
前,柰林蒲萄
太平御覽九百七十二萄作桃,通。
異於餘處,枝葉繁衍,子實甚大。柰林實重七斤,
唐鉤沈云:『柰無重至七斤之理,下云白馬甜榴,此疑當作榴。』按榴為柰屬,故榴亦可稱作柰。唐說似拘。
蒲萄實偉於棗,味並殊美,冠於中京〔四〕。帝至熟時,常詣取之,或復賜宮人。宮人
御覽宮人二字不重。
得之,轉餉親戚,以為奇味,
御覽味作異。
得者不敢輒食,乃歷數家。京師語曰:『白馬甜榴〔五〕,一實直牛〔六〕。』
有沙門寶公者,不知何處
太平御覽六百五十五處作許。
人也。形貌醜
御覽醜作寢。太平廣記九十一作寖。
陋,心機
各本機作識。按御覽、廣記亦作識。
通達,過去未來,預睹三世。發言似
吳琯本、漢魏本、無似字,空二格。
讖,不可
御覽、廣記可下有得字。
解,事過之後,始驗其實。胡太后聞之,
御覽、廣記無聞之二字。
問以世事。寶公曰:
廣記無曰字。
『把粟與雞呼
御覽、廣記呼作喚。
朱朱〔七〕。』時人莫之能
廣記無之能二字。
解。建義元年,后為爾朱榮所害〔八〕,始驗其言。時亦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無亦字。廣記亦無。
有洛陽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無陽字。
人趙法和請占『早晚當有爵否?』
吳琯本、漢魏本爵否作官爵。真意堂本爵上有官字。廣記無否字。
寶公曰:『大竹箭,不須羽。東廂屋,急手作。』時
廣記時下有人字。
不曉其意。經十餘日,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十餘日三字作『月餘』二字。廣記亦作『月餘』。
法和父喪〔九〕。
廣記喪作亡。
大竹〔箭〕者
廣記竹下有箭字,今據補。
〔苴〕杖;
廣紀杖上有苴字,今據補。
東廂屋者,倚廬。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下有初字。按廣記亦有。
造十二辰歌,終其言也。
唐鉤沈云:『此段與前後文不屬,未知當在何條下。』
註釋
〔一〕水經穀水注:『穀水又南逕白馬寺東。昔漢明帝夢見大人,金色,項佩白光,以問群臣。或對曰:西方有神名曰佛,形如陛下所夢,得無是乎?于是發使天竺,寫致經像,始以榆欓(朱謀瑋箋云:榆欓乃以榆木為經函耳。)盛經,白馬負圖,表之中夏,故以白馬為寺名。此榆欓後移在城內愍懷太子浮圖中,近世復遷此寺,然金光流照,法輪東轉,創自此矣。』
〔二〕牟子理惑論云:『昔孝明皇帝夢見神人,身有日光,飛在殿前,欣然悅之,明日博問群臣,此為何神?有通人傅毅曰:臣聞天竺有得道者,號之曰佛,飛行虛空,身有日光,殆將其神也。於是上悟,遣使者張騫、羽林郎中秦景、博士弟子王遵等十二人,於大月支寫佛經四十二章,藏在蘭臺石室第十四間。時於洛陽城西雍門外起佛寺,於其壁,畫千乘萬騎,繞塔三匝;又於南宮清涼臺及開陽城門上作佛像。明帝存時,預修造壽陵,陵曰顯節,亦於其上作佛圖像。』四十二章經序與此略同。高僧傳一攝摩騰傳云:『漢永平中,明皇帝夜夢金人飛空而至,乃大集群臣以占所夢。通人傅毅奉答:臣聞西域有神,其名曰佛。陛下所夢,將必是乎?帝以為然,即遣郎中蔡愔、博士弟子秦景等使往天竺,尋訪佛法。愔等於彼遇見摩騰,乃要還漢地。……至乎雒邑,帝甚加賞接,於城西門外立精舍以處之,漢地有沙門之始也。……有記云:騰譯四十二章經一卷,緘在蘭臺石室第十四間中。騰所住處,今雒陽城西雍門外白馬寺是也。相傳云:外國國王嘗毀破諸寺,唯招提寺未及毀壞,夜有一白馬繞塔悲鳴,即以啟王。王即停壞諸寺,因改招提以為白馬,故諸寺立名,多取則焉。』魏書一百十四釋老志、南齊王琰冥祥記(法苑珠林二十一敬佛篇引)略同。按永平求法,各書所記,稍有出入,諸家多有考證,此不詳談。湯用彤漢魏兩晉南北朝佛教史(頁二0)云:『按白馬寺之名,始見於西晉竺法護譯經諸記中。太康十年(二八九)四月譯文殊師利淨律經,十二月出魔逆經,均在洛陽西白馬寺(原注:均見祐錄七)。永熙元年(二九0)譯正法華,亦在洛陽白馬寺(原注:祐錄八)。上距漢永平之世,已二百餘年。……又按竺法護譯經,常於長安青門內白馬寺(原注:須真天子經記,見祐錄七)。東晉時支道林常在建業白馬寺。則漢、晉間寺名白馬,或實不少。』祗洹即精舍,見本書卷一景林寺條注。
〔三〕經函即穀水注所說之榆欓,見上注。
〔四〕中京即中原,京音原,亦作原字,見禮記檀弓釋文。
〔五〕埤蒼云:『石榴,柰屬也。』(初學記二十八引)
〔六〕直與值通。
〔七〕酉陽雜俎三貝編篇云:『後魏胡后嘗問沙門寶誌國祚,且言把棗與雞呼朱朱。蓋爾朱也。』當即據此記,但以寶公為寶誌,恐訛。棗字應作粟,疑是刊本之誤。
〔八〕爾朱榮殺胡太后事見本書卷一永寧寺條注。
〔九〕酉陽雜俎三貝編篇云:『有趙法和請占,志公曰:大(下當脫竹字)箭,不須羽,東箱(廂之訛)屋,急手作。法和尋喪父。』即本此記。
寶光寺,
吳琯本、漢魏本、吳集證本寶光作『光寶』。說郛四亦作『光寶』。下同。
在西陽門外御道北。有三層浮圖一所,以石為基,形製甚古,畫工雕刻。隱士趙逸〔一〕見而歎曰:『晉朝石塔寺,今為寶光寺
真意堂本上作『寶光寺』,此作『光寶寺』。
也!』人問其故,逸曰:『晉朝三(四)十二寺
按本書序云:『至晉永嘉惟有寺四十二所。』魏書釋老志云:『晉世洛中佛圖有四十二所矣。』皆作四十二,此三字當是四字之訛。今據正。
盡皆湮滅,唯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唯下有有字。
此寺獨存。』指園中一處曰:『此是浴室〔二〕,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室作堂。
前五步,應有一井。』眾僧掘之,果得屋及井焉。井雖填塞,磚口如初,浴堂下猶有石數十枚。當時園池(地)
吳琯本、漢魏本池作地,是,今正。
平衍,果菜蔥青,莫不嘆息焉。園中有一海,號『咸池』。葭菼
吳琯本、漢魏本菼作芙
被岸,菱荷覆水,青松翠竹,羅生其旁。
吳琯本、漢魏本旁作傍,同。
京邑士子,至於良辰美日,休沐〔三〕告歸,徵友命朋,來遊此寺。雷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雷作雲。
車接軫〔四〕,羽蓋成陰。或置酒林泉,題詩花圃,折藕浮瓜,以為興適。普泰末,雍西(州)
各本西作州,今正。
刺史隴西王爾朱天光〔五〕摠士馬於此寺。寺門無何都崩,天光見而惡之。其年,天光戰敗,斬於東市也〔六〕。
注釋
〔一〕趙逸見本書卷二建陽里東條。
〔二〕南海寄歸內法傳三云:『那爛陀寺有十餘所大池,每至晨時,寺鳴健椎,令僧徒洗浴。……世尊教為浴室,或作露地磚池,或作去病藥湯,或令油遍塗體。夜夜油恆揩足,朝朝頭上塗油。明目去風,深為利益。』是寺有浴室,此制亦倣自印土。
〔三〕通鑑二十三:『(霍)光每休沐出。』胡三省注:『漢制:中朝官五日一下里舍休沐,三署諸郎亦然。』此言休假。
〔四〕雷車謂車聲如雷,以喻車乘之多。軫,車後橫木。
〔五〕爾朱天光為榮從祖兄子,魏書七十五有傳。
〔六〕魏書天光傳:『於時獻武王(高歡)義軍轉盛,爾朱仲遠等既經敗退,世隆累使徵天光,天光不從。後命斛斯椿苦要天光云:非王無以能定,豈可坐看宗家之滅也?天光不得已而東下,與仲遠等敗於韓陵。斛斯椿等先還,於河梁拒之。天光既不得渡,西北走,遇雨不可前進,乃執獲之,與(爾朱)度律送獻武王。王致於洛,斬於都市,年三十七。』
法雲寺,西域烏場國〔一〕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場作陽。說郛四亦作陽。太平御覽六百五十五作長。
胡沙門僧(曇)摩羅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僧作曇。御覽、說郛亦作曇。按曇摩為梵名,此云法。西域僧徒多用曇摩或曇無命名者。此當作曇,今正。
所立也。在寶光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吳集證本寶光作『光寶』。
寺西,隔墻並門。摩羅聰慧利根〔二〕,學窮釋氏,至中國,即曉魏言隸書,凡
吳琯本、漢魏本、綠君亭本、真意堂本凡下有所字。御覽亦有所字。
聞見,無不通解,是以道俗貴賤,同歸仰之,作祗洹《寺》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無寺字,依文義當無,今據衍。
一所,工制
照曠閣本制作製。
甚精。佛殿僧房,皆為胡飾,丹素
綠君亭本素作青。
炫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吳集證本炫作發。
彩,金玉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吳集證本玉作碧。
垂輝。摹寫真容,似丈六之見鹿苑〔三〕;神光壯麗,若金剛之在雙林〔四〕。伽藍之內,花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花作珍。
果蔚茂,芳草蔓合,嘉木
綠君亭本木作樹。
被庭。京師
御覽師作都。
沙門好胡法者,皆就摩羅受
御覽受作授。
持之,戒行〔五〕真苦,難可揄揚〔六〕。祕呪神驗,閻浮〔七〕所無。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無下有也字
呪枯樹能生枝葉,呪人變為驢馬,見之莫不忻
御覽忻作驚。
怖。西域所賷
吳琯本、漢魏本、賷作賣。
舍利骨〔八〕及佛牙〔九〕經像皆在此寺。
寺北有侍中尚書令
吳琯本、漢魏本無令字。
臨淮王彧〔一0〕宅。彧博通典籍,辨慧清恬,
吳琯本、漢魏本、綠君亭本、真意堂本恬作悟。
風儀詳審,容止可觀〔一一〕。至三元肇慶〔一二〕,萬國齊珍〔一三〕,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珍作臻。綠君亭本注云:『一作臻』。
金蟬〔一四〕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金蟬作『貂蟬』。
曜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曜作耀,同。
首,寶玉鳴腰,負荷執笏〔一五〕,逶迤複道〔一六〕。觀者忘疲,莫不歎服。彧性愛林泉,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林泉作『山林』。
又重賓客。至於春風扇揚,
吳琯本、漢魏本揚作柳,非。
花樹如錦,晨食南館,夜遊後園。僚寀〔一七〕成群,俊民滿席,絲桐發响〔一八〕,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吳集證本响作響,同。
羽觴流行〔一九〕,詩賦並陳,清言乍起〔二0〕。莫不飲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飲作領。
其玄奧,忘其褊郄〔二一〕
吳琯本、漢魏本、綠君亭本、真意堂本郄作恡。
焉。是以入彧室者謂登僊也。荊州秀才張裴裳
吳琯本、漢魏本裳下有常字。按元河南志三張裴裳作張裴,裳字疑為常字之誤。吳琯本之常字本為裳字傍之校文,乃誤併入正文。
為五言,有清拔之句云:『異秋(林)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秋作林。綠君亭本亦作林,注云:『一作秋』。按元河南志亦作林,當是,今正。
花共色,別樹鳥同聲。』彧以蛟龍錦賜之,亦
元河南志亦作次。
有得緋紬緋綾
元河南志緋綾作『紫綾』。
者。唯河東裴子明為詩不工,罰酒一石。子明八日(斗)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日作斗。綠君亭本作斗,注云:『一作日』。按元河南志亦作斗,據下文『譬之山濤』語考之,亦當作八斗。今正。
而醉眠,時人譬之山濤〔二二〕。及爾朱兆入京師,彧為亂兵所害〔二三〕,朝野痛惜焉。
出西陽門外四里,御道南有洛陽大市,周迴八里。市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市下有東字。綠君亭本注云:『一多一東字。』
南有皇女臺〔二四〕,漢大將軍梁冀〔二五〕所造,
此文疑有訛誤,說見上注。
猶高五丈
吳琯本、漢魏本丈作尺。
餘。景明中,比丘道恆立靈僊寺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無寺字。
於其上。臺西有河陽縣臺,中(東)
按元河南志云:『侍中侯剛宅在河陽縣臺東。』據此,則中當是東字之誤。今從之。
有侍中侯釗(剛)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釗作剛。吳集證云:『考魏書當從各本作剛。』按元河南志亦作剛,今正。
宅〔二六〕。市西北有土山魚池,亦冀之所造,即漢書所謂:『採土築山,十里九阪,以象二崤』者〔二七〕。
市東
唐鉤沈本東下有南字,不知所據,疑是誤衍。
有通商、達貨
吳琯本、漢魏本達作逵。按元河南志作達,與此同,逵字當誤。
二里。里內之人,盡皆工巧,屠販為生,資財巨萬〔二八〕。有劉寶者,最為富室。州郡都會之處,皆立一宅,
元河南志宅下重宅字。
各養馬一
元河南志一作十,似是。
疋,至於鹽粟貴賤,市價
吳集證本價作賈。
高下,所在一例。舟車所通,足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足作人。
跡所履,莫不商販焉。是以海內之貨,咸萃其庭,產匹銅山〔二九〕,家藏金穴〔三0〕。宅宇踰制,樓觀出雲,車馬服飾,擬於王者。
市南有調音、樂律
吳琯本、漢魏本律作肆。元河南志亦作肆。
二里。里內之人,絲竹謳歌,天下妙伎
元河南志伎作妓,同。
出焉。有田僧超者,善吹笳,能為壯士歌〔三一〕、項羽吟〔三二〕。征西將軍崔延伯〔三三〕甚愛之。正光末,高平失據〔三四〕,虐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虐作虎。綠君亭本亦作虎,注云:『一作虐。』
吏充斥〔三五〕。賊帥万侯(俟)
吳琯本、漢魏本、吳集證本侯作俟,是,今正。
醜奴寇暴涇、岐之間〔三六〕,朝廷為
吳琯本、漢魏本、綠君亭本、真意堂本為下有之字。
旰食〔三七〕,延伯總步騎五萬討之。延伯出師於洛陽城西張方橋〔三八〕,即漢之夕陽亭〔三九〕也。時公卿祖道〔四0〕,車騎成列。延伯危冠長劍,耀武於前,僧超吹壯士笛曲
吳琯本、漢魏本、綠君亭本、真意堂本笛下有歌字。元河南志作『壯士曲』。
於後,聞之
張合校本無之字,當脫。
者懦夫成勇〔四一〕,劍客思奮〔四二〕。延伯膽略不群,威名早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早作卓。
著〔四三〕,為國展力,二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二作三。
十餘年,攻無全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全作牢。
城,戰無橫陳,是以朝廷傾心送之。延伯每臨場(陣)
吳琯本、漢魏本、綠君亭本、真意堂本場作陣。元河南志亦作陣,今從之。
令
吳琯本、漢魏本令上有常字。元河南志亦有。
僧超為壯士聲,甲冑之士踴躍。
元河南志踴躍上有『莫不』二字,疑當脫此二字,各本皆誤。
〔延伯〕單馬入陣〔四四〕
吳琯本、漢魏本、綠君亭本、真意堂本皆有延伯二字。按此敘延伯之勇,據下文可知。如無延伯二字,意義即含混不明,吳琯等本是也,今據補。
旁
吳琯本、漢魏本旁作傍。
若無人,勇冠三軍,威鎮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鎮作振。
戎豎,二年之間,獻捷相繼〔四五〕。醜奴募善射者射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射作中。
僧超,亡,延伯悲惜哀慟,左右謂『伯牙之失鐘
各本鐘作鍾,通。
子期〔四六〕,
吳琯本、漢魏本無子字。
不能過也。』後延伯為流矢所中,卒於軍中。於是五萬之師,一時潰散〔四七〕。
市西有退酤、
元河南志三退作延。
治觴二里。里內之人多醞
張合校本醞作釀,疑是因下釀字而誤。
酒為業。河東人劉白墮
太平廣記二百三十三墮下有者字。
善能
廣記能作於。
釀酒〔四八〕。季夏六月,
廣記此句作『六月中』。
時暑赫晞,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晞作羲。廣記晞作???,屬下句讀。
以甖貯酒,暴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暴作曝,同。廣記亦作曝。
於日中,經一旬,其酒
廣記其酒作『酒味』。元河南志亦作『酒味』。
不動,飲之香美〔四九〕而醉,
吳琯本、漢魏本、綠君亭本、真意堂本而醉作『醉而』。廣記及元河南志皆作『醉而』。
經月不醒。
廣記無經月二字。不下有易字。曾慥類說六作『飲者醉而不能醒』。元河南志亦無經月二字。
京師朝貴多出郡登藩,
元河南志無多字。廣記此句作『京師朝貴出郡者』。
遠相餉饋,踰于千里,以其遠至,
廣記此句作『以其可至遠』。
號曰『鶴觴』。亦名
吳集證本名作曰。
『騎驢酒』。永熙年
廣記、類說及元河南志無年字。
中,南青州〔五0〕
廣記、類說無南字。按北史鴻賓傳作南青州,元河南志亦有南字,廣記等誤。
刺史毛鴻賓〔五一〕齎
廣記齎作帶。
酒之蕃,
吳琯本、漢魏本蕃作番。唐鉤沈本作藩,同。廣記作任。元河南志作『齎酒赴州』。
逢路賊,
吳琯本、漢魏本作『路逢劫賊』。真意堂本作『逢路劫賊』。廣記作『路中夜逢劫盜』。類說作『逢盜劫酒』。
盜飲之即醉,
廣記即作皆。類說作『飲之皆醉』。
皆被
廣記皆被作『遂備』。
擒獲,因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因下有此字。廣記亦有。
復命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命作為。唐鉤沈本命下補為字。廣記、類說及元河南志作名。
『擒奸酒。』
元河南志擒作獲。
游俠語曰:『不畏張弓拔刀,唯畏白墮春醪〔五二〕。』
市北慈孝、奉終二里。
元河南志慈孝作『孝慈』;奉終作『奉忠』。
里內之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無之字。
人以賣棺槨為業,賃輀
吳琯本、漢魏本、輀作轜。元河南志亦作轜。
車〔五三〕為事。有挽歌
太平廣記四百四十七歌下有者字。
孫巖,娶
廣記娶作取,同。
妻三年,
廣記下有妻字。
不脫衣而臥。巖因
廣記因作私。
怪之,伺其睡,陰解其衣,有毛
吳琯本、漢魏本毛上有三字。廣記毛作尾。
長三尺,似野
廣記無野字。
狐尾。巖懼而出之。妻臨去,
廣記臨上有甫字。
將刀截巖髮而走。鄰人逐之,
吳琯本、漢魏本逐作追。
變成
廣記成作為。
一狐,追之不得。其後,京邑被截髮者一百三十餘
廣記無餘字。
人。初變
廣記變下有為字。
婦人,衣服靚妝〔五四〕,
廣記靚妝作『淨粧』。
行路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行路作『行於道路』四字。廣記亦作『行於道路』。
人見而悅近之,
吳琯本、漢魏本無近字。真意堂本之下有者字。廣記亦無。
皆被截髮
吳琯本、漢魏本作『近者被截髮』。廣記亦同。
當時有
廣記無有字。
婦人著綵衣者,人皆
廣記無皆字。
指為
吳琯本、漢魏本為作其。
狐魅。熙平二年四月有此,至秋
吳琯本、漢魏本此字在秋字上。
乃止〔五五〕。
別有準財、金肆二里,富人在焉。凡此十里,多諸工商貨殖之民,千金比屋,層樓□□〔對出〕,
吳琯本、漢魏本、綠君亭本、真意堂本空格作『對出』,今據補。
重門啟扇,閣道交通,迭相臨望。金銀錦繡,奴婢緹衣〔五六〕,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錦作緹。吳琯本、真意堂本緹字空格。漢魏本緹作裳。
五味八珍〔五七〕,僕隸畢口
唐鉤沈本口字作方格□。
神龜年中,以工商上僭,〔議〕
吳琯本、漢魏本、綠君亭本、真意堂本有議字,義長,今據補。
不聽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聽下有衣字。
金銀錦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錦作緹。
繡〔五八〕。雖立此制,竟不施行。
準財里內
吳琯本、漢魏本此條別頂格起行。太平廣記三百七十一準作阜。
有開善寺,京兆人韋英宅也。英早卒,其妻梁氏
廣記無氏字。
不治喪而嫁,更約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吳集證本約作納。法苑珠林四十三變化篇及廣記亦作納。
河內人
珠林及廣記無人字。
向子集為夫。雖云改嫁,仍居英宅。英聞梁氏
珠林及廣記無氏字。
嫁,白
吳琯本、漢魏本白作向。
日來歸,乘馬將數人至於庭前,呼曰:『阿梁,卿忘我也?』
珠林及酉陽雜俎十三也作耶。按也與耶古同。
子集驚怖,
珠林怖作怪。
張弓射之,應弦
吳琯本、漢魏本弦作箭。珠林、廣記、說郛四亦作箭。
而倒,即變為桃人,所騎之馬亦變
吳琯本、漢魏本變作化。珠林,廣記亦作化。
為
珠林作成。
茅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茅作茆,同。
馬〔五九〕,從者數人盡化
珠林及廣記無化字。
為蒲人。梁氏惶懼,捨宅
珠林捨宅作『遂捨』。
為寺。南陽人侯慶有銅像一軀,可高丈餘。
法苑珠林七十一債負篇、太平廣記九十九(引珠林)丈作尺。
慶有牛一頭,擬〔貨〕
珠林及廣記擬下有貨字,今據補。
為金色,遇
按珠林、廣記遇下有有字。
急事,遂以牛
珠林、廣記牛下有與字。
他用之。經二年,慶妻馬氏忽夢此像謂之曰:『卿夫婦負我金色,久而不償,今取卿兒醜多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醜作丑,下同。
以償
珠林及廣記償作充。
金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無金字。
色焉。』
綠君亭本焉字作馬氏二字,屬下句。珠林、廣記亦同。
悟覺,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悟覺作『覺悟』。珠林、廣記悟作寤。
心不遑安。
珠林及廣記作『而心不安』。
至曉,醜多得病而亡。慶年五十,
珠林年下有餘字。廣記十下有餘字。
唯有一子,悲哀之聲,感於行路。醜多亡日,像自然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然作有。珠林、廣記像下有忽字。然作有。
金色,光照四鄰。一里之內,
珠林、廣記一作鄰。
咸聞香氣,僧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僧作道。珠林、廣記亦作道。
俗長幼,皆來觀睹。
珠林睹作矚。廣記作『矚焉』二字。
尚書右
元河南志右作左。
僕射元稹〔六0〕
綠君亭本、真意堂本稹作慎。珠林亦作慎。張合校云:『案魏書作瑱』。按元河南志又作順。考元瑱與元順皆曾為尚書右僕射,未知孰是。
聞里內頻有怪異,遂改準財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吳集證本財下有里字。珠林準作埠。
為齊諧里〔六一〕也。
自退酤
元河南志退作延。
以西,張方溝〔六二〕,以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以作水。
東,南臨洛水,北達芒山,其間東西二里,南北十五里,並名為壽丘里,皇宗所居也,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居作立。
民間號為王子坊。當時四海晏清,八荒〔六三〕率職,縹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縹作珠。
囊紀慶〔六四〕,玉燭調辰〔六五〕,百姓殷阜,年登俗樂。鰥寡不聞犬豕之食,煢獨不見牛馬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馬作羊。
之衣〔六六〕。於是帝族王侯、外戚公主,擅
按太平廣記二百三十六擅作阻。
山海之富,居川林之饒,爭修園宅,互相誇競。崇門豐室,洞
廣記洞作阿。
戶連房,飛館生風,重樓起霧,高臺芳樹(榭),
綠君亭本樹作榭。據下句『家家而築』觀之,則作榭是也,今據正。廣記作樹,與此同。
家家而築;花林曲池,園園而有。莫不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無莫不二字。
桃李夏綠,竹柏冬青。而河間王琛最為豪首〔六七〕,常與高陽爭衡〔六八〕,
吳琯本、漢魏本衡作行。
造文柏堂,形如徽音殿。
廣記無形字。
置玉井金罐〔六九〕,以金五色績
吳琯本、漢魏本績作續。綠君亭本、真意堂本作『以五色絲續』。按廣記作『以五色絲』。元河南志作『以五色繢』。
為繩。妓女三百人,盡皆國色。有婢朝雲,善吹箎,〔七0〕能為團扇歌〔七一〕、壟(隴)上聲〔七二〕。
吳集證本壟作隴。太平御覽五百八十、廣記、元河南志三皆作隴,今據正。
琛為秦州刺史〔七三〕,諸羌外叛,
御覽作『羌叛』。
屢討之
照曠閣本無之字。
不降,
御覽作『屢討不勝』。
琛令朝雲假為貧
曾慥類說六貧作老。
嫗
御覽作女。
吹箎而乞。諸羌
御覽無諸字。
聞之,悉
御覽無悉字。
皆流涕,迭
御覽無迭字。
相謂曰:『何為棄
御覽為棄作『故捨』。
墳井,在山谷為寇也?』
御覽、廣記也作耶,同。
即相率歸降。
御覽歸作而。廣記無即字。
秦民語曰:『快馬健兒〔七三〕,不如老嫗吹箎。』琛在秦州,
廣記州作中。
多無政績〔七四〕,遣使向西域求名馬,遠至波斯國〔七五〕,得千里馬,號曰『追風赤驥』。
吳琯本、漢魏本驥作其,屬下句。廣記及元河南志無驥字。
次
吳集證本次上有其字。
有七百里者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者作馬。
十餘匹,
廣記無匹字。
皆有名字。以銀為槽,金為鎖
吳琯本、漢魏本鎖作鎖,同。
環,
綠君亭本、真意堂本環作鐶,同。廣記鎖環作『環鎖』,元河南志作『鐶鎖』。
諸王服其豪富。琛〔常〕
吳琯本、漢魏本琛下有常字。廣記琛下亦有嘗字,元河南志有常字。今補。
語人云:『晉室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無晉室二字。
石崇乃是庶姓〔七六〕,猶能雉頭〔七七〕狐掖,
照曠閣本、吳集證本掖作腋。廣記、元河南志亦作腋。掖與腋通。
畫卯(卵)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卯作茆。照曠閣本作卵。吳集證云:『按杜臺卿玉燭寶典:寒食,城市多鬥雞卵之戲,出古之豪家食稱畫卵。今代猶染藍茜,加雕鏤,遞相餉遺。此卯字當從廣記作卵。』按曾慥類說、元河南志卯亦作卵,吳說是也,今據正。
雕薪;況我大魏天王,
照曠閣本王作潢。廣記、元河南志引皆作王,與此同。
不為華侈?』
元河南志無此四字;上句王下有耶字。
造迎風館於後園,牕戶之上,列錢青瑣〔七八〕,玉鳳銜鈴,金龍吐佩,
廣記、類說佩作旆。通鑑一百四十九作旆。
素柰朱李,枝條入簷,伎女
廣記伎作妓,同。
樓上,坐而摘食。琛常會宗室,陳諸寶器,金瓶銀瓮
廣記、元河南志瓮作甕,同。
百餘口,甌檠盤盒稱是。自
廣記自作其。
餘酒器,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自金瓶至自餘十五字在『皆從西域而來』句下,又無酒器二字。
有水晶缽〔七九〕、
通鑑作『水精鋒』。胡三省注云:『一本鋒作鍾。』瑪瑙〔八0〕〔盃〕、綠君亭本下有盃字,今從補。
琉璃
吳琯本、漢魏本無琉字,璃作〈王禽〉,非。
碗、赤玉卮〔八一〕數十枚,作工奇妙,中土所無,皆從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從作是。
西域而來。
廣記無域而二字。
又陳女樂及諸名馬,復引諸王按行府庫,
廣記府庫作『庫藏』。
錦剡(罽)〔八二〕
各本作罽,此是訛字,今正。
珠璣,冰羅霧縠〔八三〕,充積其內。綉、纈、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纈作緹。
油(紬)、
吳琯本、漢魏本油作紬。依文義當是,今從之。
綾、絲、綵、越、葛〔八四〕、錢、絹等不可數計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越葛作葛越,絹下有布字,數計作勝數。廣記無綉纈下至此十五字。
琛忽
廣記無忽字。
謂章武王融〔八五〕曰:『不恨我不見石崇,恨石崇不見我!』融立性貪暴,志欲無限〔八六〕,
廣記限作厭。
見之惋歎,不覺生
廣記生作成。
疾,還家臥三日不起。
廣記不下有能字。
江陽王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無王字。
繼〔八七〕來省疾,謂
廣記謂作『諭之』二字。
曰:『卿之財產,應得抗衡,何為嘆羨,
廣記嘆羨作『羨歎』。
以至於此?』融曰:『常謂高陽一人寶貨多〔於〕
吳琯本、漢魏本多下有於字。真意堂本下有于字。廣記亦有于字。今補。
融,誰知河間,瞻之在前〔八八〕。』繼咲
廣記無咲字。
曰:『卿欲作袁術之在淮南,不知世間復有劉備〔八九〕也?』融乃蹶起,置酒作樂。于時國家殷富,庫藏盈溢,錢絹露積
吳琯本、漢魏本無積字。
於廊者,
太平廣記一百六十五者作『廡間』二字。
不可較
吳琯本、漢魏本較作校,廣記亦作校,同。
數。及太后
廣記無及字。
賜百官負絹,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無負字。
任意自取,
廣記取作量。
朝臣
吳琯本、漢魏本臣作廷。
莫不稱力而去〔九0〕。唯融與陳留侯李崇負絹過性(任),
吳琯本、漢魏本性字空格。廣記作任,義長,今從正。通鑑作『負絹過重』。
蹶倒傷踝。〔太后即不與之,令其空出,時人笑焉〕。
廣記有此十四字,各本皆無。按通鑑云:『太后奪其絹使空出,時人笑之。』通鑑此文亦本伽藍記,則此十四字當有,今本脫去耳。今據廣記補。
侍中崔光止取兩匹,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脫侍中下八字。
太后問:
廣記問下有曰字。
『侍中何少?』對曰:『臣有兩手,唯堪兩疋,所獲多矣。』朝貴服其清廉〔九一〕。經河陰之役,
吳琯本、漢魏本役訛作投。
諸元殲盡〔九二〕,王侯第宅,多題為寺〔九三〕。
廣記二百三十六寺下有宇字。
壽丘里閭,
吳琯本、漢魏本、吳集證本閭作間。元河南志亦作間。廣記作閭,與此同。
列剎相望,祗洹鬱起,寶塔高淩。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淩作臨。廣記淩作壯。
四月初
吳琯本、漢魏本無初字。廣記及元河南志亦無初字。
八日,京師
廣記、元河南志師作都。
士女,多至河間寺〔九四〕。觀其廊
吳琯本、漢魏本廊作殿。廣記、元河南志作堂。
廡綺麗,無不歎息,以為蓬萊仙室,亦不是
吳琯本、漢魏本是作足。
過。
廣記過下有也字。
入其後園,見溝瀆蹇產〔九五〕,石磴
吳琯本石作口。
礁嶢〔九六〕,
吳琯本、漢魏本、吳集證本礁作嶕,同。
朱荷出也(池),
綠君亭本、吳集證本也作池,今從正。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作地。
綠萍浮水,飛梁跨閣,
吳琯本、漢魏本閣作樹。
□〔高〕樹
綠君亭本、真意堂本空格作高字,今據補。吳琯本樹字亦空格。漢魏本此二字作『層閣』。
出雲,咸皆唧唧(嘖嘖),
照曠閣本唧唧作嘖嘖。義長,今從之。
雖梁王兔苑〔九七〕想之不如也。
注釋
〔一〕烏場國見本書卷五宋雲行紀。
〔二〕利根,佛教術語,謂根性明利。
〔三〕丈六謂佛身,佛說十二遊經:『佛身長丈六尺。』鹿苑即鹿野苑,佛成道處。四十二章經云:『世尊成道已,作是思維,離欲寂靜,是最為勝。住大禪定,降諸魔道,於鹿野苑中,轉四諦法輪,度憍陳如等五人而證道果。』翻譯名義集三諸國篇:『婆羅〈疒尼〉斯國,西域記云:舊曰波羅奈,訛也。中印度境。婆沙云:有河名波羅奈,去其不遠,造立主城。或翻江繞城,亦云鹿苑。』
〔四〕金剛,寶石名,此喻佛之法身。翻譯名義集三七寶篇:『跋折羅,亦云斫迦羅,……西域記云伐羅闍,此云金剛。起居注云:晉武帝十三年,燉煌有人獻金剛寶,生於金中,色如紫石英,狀如蕎夌,百鍊不消,可以切玉如泥。……大經云:如金剛寶置之日中,色則不定。金剛三昧,亦復如是,若在大眾,色則不定。』雙林,即娑羅雙樹間,佛涅槃處。大般涅槃經一:『一時佛在拘施那城,力士生地,阿利羅跋提河邊,娑羅雙樹間。……二月十五日,大覺世尊將欲涅槃。』
〔五〕戒是戒律。戒行即戒律之遵行。按魏書一百十四釋老志云:『(永平)二年(五0九)冬,沙門統惠深上言:僧尼浩曠,清濁混流,不遵禁典,精麤莫別。輒與經律法師群議立制。諸州鎮郡維那上坐寺主,各令戒律自脩,咸依內禁。若不能律者,退其本次。……其外國僧尼來歸化者,求精檢有德行合三藏者聽住;若無德行,遣還本國。若其不立,依此僧制治罪。詔從之。』是外國沙門之須講修戒律,亦為當時政令所制。
〔六〕文選一班固兩都賦序:『雍容揄揚,著於後嗣。』李善注:『說文曰:揄,引也。……孔安國尚書傳曰:揚,舉也。』
〔七〕閻浮即閻浮提,見本書卷一永寧寺條注。
〔八〕舍利即骨。翻譯名義集五名句文法篇:『舍利,新云室利羅,或設利羅;此云骨身,又云靈骨,即所遺骨分,通名舍利。光明云:此舍利是戒、定、慧之所薰脩,甚難可得,最上福田。……法苑明三種舍利:一是骨,其色白也,二是髮舍利,其色黑也,三是肉舍利,其色赤也。菩薩、羅漢皆有三種。若佛舍利,椎擊不破,弟子舍利,椎試即碎。』
〔九〕佛身火化時,全身悉為細粒之舍利。其一分之牙不損,現形在灰燼中,是名佛牙舍利。
〔一0〕元彧,臨淮王譚玄孫,魏書十八有傳。
〔一一〕魏書彧傳:『彧少有才學,時譽甚美。……少與從兄安豐王延明、中山王熙並以宗室博古文學齊名,時人莫能定其優劣。尚書郎范陽盧思道謂吏部清河崔休曰:三人才學雖無優劣,然安豐少於造次,中山皂白太多,未若濟南(按彧初襲父昌封濟南,故云)風流沈雅。時人為之語曰:三王楚琳琅,未若濟南備員方。彧姿制閑裕,吐發流靡,琅邪王誦,有名人也,見之未嘗不心醉忘疲。』又『彧美風韻,善進止,衣冠之下,雅有容則。博覽群書,不為章句。』元彧墓誌云:『王風神閑曠,直置自遠,辭彩潤徹,無輩當時。』據本傳及此記文,誌語亦不盡為諛墓之詞。
〔一二〕三元即舊陰曆正月初一日,以歲之始、月之始,日之始,故謂之三元。爾雅釋詁:『肇,始也。』
〔一三〕文選一班固東都賦云:『春王三朝,會同漢京。是日也,天子受四海之圖籍,膺萬國之貢珍,內撫諸夏,外綏百蠻。爾乃盛禮興樂,供帳置乎雲龍之庭。陳百寮而贊群后,究皇儀而展帝容。』所言雖是漢事,但歷代正朝制度大抵相同。
〔一四〕金蟬,冠飾。漢官儀上云:『侍中金蟬左貂。金取堅剛,百鍊不秏;蟬居高食潔,目在腋下。……貂蟬不見傳記者,因物論義。予覽戰國策,乃知趙武靈王胡服也。其後秦始皇破趙得其冠,以賜侍中。高祖滅秦,亦復如之。』
〔一五〕周禮天官司書疏:『在君前以笏記事,後代用簿,即今手版。』
〔一六〕元彧墓誌亦云:『出入承明,逶迤複道,光華振鷺,領袖群龍。』
〔一七〕爾雅釋詁云:『寀寮,官也。』郭璞注:『官地為寀,同官為寮。』寮與僚通。
〔一八〕絲桐謂琴。文選二十三王粲七哀詩:『絲桐感人情,為我發悲音。』李善注:『史記曰:騶忌以鼓琴見齊威王,王曰:夫治國家,何為絲桐之間乎?』又文選十三月賦注引桓譚新論:『神農始削桐為琴,練絲為絃。』
〔一九〕漢書九十七外戚列傳班倢伃傳:『酌羽觴兮銷憂。』注:『孟康曰:羽觴,爵也,作生爵形,有頭尾羽翼。如淳曰:以玳瑁覆翠羽於下徹上見。師古曰:孟說是也。』
〔二0〕元彧墓誌亦云:『東閤晨開,西園夕宴。孫枝激響,芳醴徐行。湧泉時注,懸何不竭。府跡寰中,遊神擊表。』
〔二一〕廣雅釋詁:『褊,陿也。』集韻入聲陌韻郄為郤之或字。按郄與隙通,褊郄猶言狹陋。
〔二二〕晉書四十三山濤傳云:『濤飲酒至八斗方醉。帝欲試之,乃以酒八斗飲濤而密益其酒,濤極本量而至。』
〔二三〕魏書彧傳:『爾朱世隆率部北叛,詔彧防河陰。及爾朱兆率眾奄至,彧出東掖門,為賊所獲。見兆,辭色不屈,為群胡所歐,薨。』又七莊帝紀:永安三年(五三0年)十二月『甲辰,爾朱兆、爾朱度律自富平津上率騎涉渡以襲京城,……帝出雲龍門,兆逼帝幸永寧佛寺,殺皇子并殺司徒公臨淮王彧、左僕射范陽王誨。』元彧墓誌謂『值圮運有終,殷憂且至。人諆俄改,天命□移,崩榱之禍奄臻,捨玦之慕空結。』詞意隱約,即指此事。
〔二四〕水經穀水注云:『穀水又南逕平樂觀東,…華嶠後漢書曰:靈帝于平樂觀下起大壇,上建十二重五采華蓋,高十丈。……今于上西門外無他基觀,惟西明門外獨有此臺,巍然廣秀,疑即平樂觀也。又言皇女稚殤,埋于臺側,故復名之曰皇女臺。』元河南志三云:『(西陽)門外四里御道南,洛陽大市,周八里。市東南有皇女臺,或云:漢時皇殤女,埋於臺側,故以名。又有漢梁冀宅。』按二書記皇女臺皆不言梁冀造,元河南志記後魏宮闕都依據伽藍記,此文與穀水注合,且又別出梁冀宅,疑伽藍記文有訛脫。
〔二五〕梁冀,後漢書六十四有傳。
〔二六〕侯剛字乾之,本出寒微,以善於鼎俎進。與元叉為姻黨,進為侍中左衛將軍,魏書九十三恩倖列傳有傳。按侯剛墓誌云:『以魏孝昌二年,歲次鶉火,三月庚子朔,十一日庚戌,寢疾,薨于洛陽中練里第。』此侯剛宅疑即是中練里第。
〔二七〕水經穀水注云:『穀水自閶闔門而南,逕土山東。水西三里有阪,阪上有土山,漢大將軍梁冀所成。築土為山,植木成苑。張璠漢記曰:山多峭阪,以象二崤。積金玉,採捕禽獸以充其中。』後漢書六十四梁冀傳云:『冀乃大起第舍,……又廣開園囿,採土築山,十里九阪,以象二崤。深林絕澗,有若自然。奇禽馴獸,飛走其間。』
〔二八〕隋書三十地理志云:『洛陽得土之中,賦貢所均,故周公作洛,此焉攸在。其俗尚商賈,機巧成俗。故漢志云:周人之失,巧偽趍利,賤義貴財,此亦自古然矣。』按魏書九肅宗紀:正光三年(五二二)十二月『丁亥,以牧守妄立碑頌,輒興寺塔,第宅豐侈,店肆商販;詔中尉端衡肅厲威風,以見事糾劾。七品六品祿足代耕,亦不聽錮貼店肆,爭利城市。』是當時賈販,不止平民。官僚貪虐好貨,而奸商與之勾結,壟斷佔利以致巨富者,亦可想知。
〔二九〕史記一百二十五佞幸列傳鄧通傳:『(漢)文帝……於是賜鄧通蜀嚴道銅山,得自鑄錢。鄧氏錢布天下,其富如此。』
〔三0〕後漢書十郭皇后紀:『(郭)況(郭后弟)遷大鴻臚,帝數幸其第,會公卿諸侯親家飲燕,賞賜金錢縑帛,豐盛莫比。京師號況家為金穴。』
〔三一〕壯士歌當即隴上歌。樂府詩集八十五隴上歌題解云:『晉書載記曰:劉曜圍陳安于隴城,安敗,南走陝中。曜使將平先丘中伯率勁騎追安,安與壯士十餘騎於陝中格戰。安左手奮七尺大刀,右手執丈八蛇矛,近交則刀矛俱發,輒害五六;遠則雙帶鞬服,左右馳射而走。平先亦壯健絕人,與安搏戰,三交,奪其蛇矛而退,遂追斬于澗曲。安善於撫接,吉凶夷險,與眾同之,及其死,隴上為之歌。曜聞而嘉傷,命樂府歌之。』又載其歌詞云:『隴上壯士有陳安,軀幹雖小腹中寬。愛養將士同心肝,〈馬聶〉驄父馬鐵瑖鞍。七尺大刀奮如湍,丈八蛇矛左右盤。十盪十決無當前,戰始三交失蛇矛。棄我〈馬聶〉驄竄巖幽,為我外援而懸頭。西流之水東流河,一去不還奈子何!』
〔三二〕項羽吟疑即拔山歌。樂府詩集五十八力拔山操解題云:『漢書曰:項羽壁垓下,軍少食盡,漢率諸侯兵圍之,數重。夜聞漢軍四面皆楚歌,驚曰:漢已得楚乎?何楚人多也?起飲帳中,有美人姓虞氏常從,駿馬名騅常騎。乃悲歌慷慨,自為歌詩,歌數曲,美人和之。羽泣下數行,遂上馬潰圍南出。平明,漢軍迺覺。按琴曲有力拔山操,項羽所作也。近世又有虞美人曲,亦出於此。』歌辭云:『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又有無名氏項王歌云:『無復拔山力,誰論蓋世才?欲知漢騎漢,但聽楚歌哀。悲看騅馬去,泣望艤舟來?』
〔三三〕崔延伯,博陵人,魏書七十三有傳。
〔三四〕通鑑一百五十梁武帝普通五年(五二四。當魏孝明帝正光五年):『夏四月,高平鎮民赫連恩等反,推敕勒酋長胡琛為高平王,攻高平鎮,以應(破六韓)拔陵。魏將盧祖遷擊破之,琛北走。』十一月『高平人攻殺卜胡,共迎胡琛。』高平,後魏屬原州,在今甘肅省固原縣。
〔三五〕按北史五十六魏蘭根傳云:『孝昌初,為岐州刺史從行臺。蕭寶夤討破宛川,俘其人為奴婢,以美女十人賞蘭根。蘭根辭曰:此縣介於強虜,故成背叛。今當恤其飢寒,奈何并充僕隸?於是盡以歸其父兄。』於此可以證當時官吏因軍亂而虐害百姓者固極眾。
〔三六〕通鑑一百五十梁武帝普通六年(五二五。當魏孝明帝正光六年)四月:『胡琛據高平,遣其將万俟醜奴、宿勤明達等寇魏涇州。』後魏時涇州在今甘肅省東部涇川一帶。
〔三七〕旰食即早食。左傳昭公二十年:『(伍)奢聞(伍)員不來,曰:楚君大夫其旰食乎?』杜注:『將有吳憂,不得早食。』
〔三八〕張方橋見本卷末永明寺條。
〔三九〕元河南志二後漢城闕宮殿古蹟云:『夕陽亭,城西。又按晉賈充出鎮長安,百寮餞送於此,自旦及暮,故曰夕陽亭。疑因其舊名。』
〔四0〕祖道見本書卷三景明寺條注。
〔四一〕孟子萬章篇:『聞伯夷之風者,頑夫廉,懦夫有立志。』
〔四二〕漢書六十五東方朔傳:『郡國狗馬、蹴鞠、劍客輻湊。』
〔四三〕魏書延伯傳云:『延伯有氣力,少以勇壯聞。』『常為統帥,膽氣絕人。兼有謀略,所在征討,咸立戰功。』
〔四四〕酉陽雜俎六樂篇:『有田僧超能吹笳,為壯士歌、項羽吟。將軍崔延伯出師,每臨敵,令僧超為壯士聲,遂單馬入陣。』當即本此。
〔四五〕魏書延伯傳:『正光五年(五二四)秋,……封當利縣開國男,……尋……改封新豐,進爵為子。時莫折念生兄天生下隴東寇,征西將軍元志為天生所擒。賊眾甚盛,進屯黑水。詔延伯為使持節征西將軍西道都督,與行臺蕭寶夤討之。寶夤與延伯結壘馬嵬,南北相去百餘步。……延伯選精兵數千,下渡黑水,列陳西進,以向賊營。寶夤率眾於水東尋原西北以示後繼。於時賊眾大盛,水西一里,營營連接。延伯逕至賊壘,揚威脅之,徐而還退。賊以延伯眾少,開營競追,眾過十倍,臨水逼蹙。寶夤親觀之,懼有虧損。延伯不與其戰,身自殿後,抽眾東渡,轉運如神。須臾濟盡,徐乃自渡。賊眾奪氣,相率還營。寶夤大悅,謂官屬曰:崔公古之關、張也。……後日,延伯勒眾而出,寶夤為後拒。天生悉眾來戰,延伯申令將士,身先士卒,陷其前鋒。於是勇銳競進,大破之,俘斬十餘萬,追奔及於小隴。秦賊勁彊,諸將所憚。朝廷動議遣將,咸云非延伯無以定之,果能克敵。』按肅宗紀記此事在孝昌元年(五二五年)正月,云:『蕭寶夤、崔延伯大破秦賊於黑水,斬獲數萬,天生退走入隴西。涇、岐及隴東悉平。』蓋延伯受命征討,在正光五年,破莫折天生在明年,故此云二年之間。
〔四六〕呂氏春秋十四本味篇云:『鍾子期死,伯牙破琴絕絃,終身不復鼓琴,以為世無足復為鼓琴者。』
〔四七〕魏書延伯傳:『於時万俟醜奴、宿勤明達等寇掠涇川。……延伯既破秦賊,乃與(蕭)寶夤率眾會於安定,甲卒十二萬,鐵馬八千匹,軍威甚盛。醜奴置營涇州西北七十里當原城,時或輕騎暫來挑戰,大兵未交,便示奔北。延伯矜功負勝,遂唱議先驅伐木,別造大排,內為鎖柱,教習彊兵,負而趨走,號為排城。戰士在外,輜重居中。自涇州緣原北上。眾軍將出討賊,未戰之間,有賊數百騎,詐持文書,云是降簿,乞且緩師。寶夤、延伯謂其事實,逡巡未閱。俄而宿勤明達率眾自東北而至,乞降之賊從西競下,諸軍前後受敵。延伯上馬突陳,賊勢摧挫,便爾逐北,逕造其營。賊本輕騎,延伯軍兼步卒,兵力疲怠,賊乃乘間得入排城。延伯軍遂大敗,死傷者將有二萬。寶夤歛軍退保涇州。延伯脩繕器械,購募驍勇,復從涇川西進,去賊彭抗谷柵七里結營。延伯恥前挫辱,不報寶夤,獨出襲賊,大破之,俄頃間平其數柵。賊皆逃遁,見兵人採掠,散亂不整,還來衝突,遂大奔敗。延伯中流矢,為賊所害。士卒死者萬餘人。延伯善將撫,能得眾心。……時大寇未平,而延伯死,朝野歎懼焉。』
〔四八〕水經河水注四云:『(蒲阪)魏秦州刺史治,太和遷都,罷州置河東郡。郡多流雜,謂之徙民。民有姓劉名墮者,宿擅工釀。採挹河流,醞成芳酎,懸食同枯枝枝之年,排于桑落之辰,故酒得其名矣。然香醑之色,清白若滫漿焉。別調氛氳,不與佗同。蘭薰麝越,自成馨逸,方土之貢選,最佳酌矣。自王公庶友,牽拂相招者,每云:索郎有顧,思同旅語。索郎,反語為桑落也。更為籍徵之雋句,中書之英談。』按白墮疑為劉墮之字。據河水注則其始擅業於河東,後蓋遷于京師,或者為別設分肆于洛。
〔四九〕齊民要術七笨麴並酒篇云:『河東頤白酒法:六月七月作。用笨麴,陳者彌佳,剗治細剉,麴一斗,熟水三斗,黍米七斗。麴殺多少,各隨門法。常於甕中釀;無好甕者,用先釀酒大甕,淨洗曝乾,側甕著地作之。旦起,煮甘水,至日午,令湯色白乃止。量取三斗著盆中。日西,淘米四斗,使淨即浸。夜半炊作,再餾飯,令四更中熟,下黍飯席上薄攤,令極冷,於黍飯初熟時浸麴向曉。昧旦日未出時下釀,以手搦破塊,仰置勿蓋;日西,更淘三斗米浸炊,還令四更中稍熟,攤極冷,日出前酘之,亦搦塊破,明日便熟。押出之酒,氣香美乃勝桑落時作者。六月中唯得作一石米酒,停得三五日。七月半後,稍稍多作,於北向戶大屋中作之第一。如無北向戶屋,於清涼處亦得然。要須日未出前,清涼時下黍,日出已後熟。即不成一石米者,前炊五斗半,後炊四斗半。』所記釀酒法,略與此同,唯此言經一旬,要術言三五日,稍有差異。據此知當時河東人多善釀酒,劉白墮為其尤著名者。
〔五0〕南青州原為東徐州,魏孝文帝太和二十二年(四九八)改。在今山東省沂水縣一帶。
〔五一〕毛鴻賓,北史四十九有傳。本傳云:『爾朱天光自關中還洛,夷、夏心所忌者,皆將自隨。鴻賓亦領鄉中壯武二千人以從。洛中素聞其名,衣冠貧冗者競與之交。尋拜西兗州刺史。羇寓倦遊之士,四座常滿。……轉南青州刺史,未幾,徵還。』
〔五二〕春醪即春酒。齊民要術七有作春酒法云:『治麴欲淨,剉麴欲細,曝麴欲乾,以正月晦日多收河水井水。若鹹不堪淗米,下饋亦不得。大率一斗麴殺米七斗,用水四斗,率以此加減之。』『酘常令寒食前得再酘乃佳,過此便稍晚。若邂逅不得早釀者,春水雖臭,仍自中用。淘米必須極淨,常洗手剔甲,勿令手有鹹氣,則令酒動,不得過夏。』
〔五三〕說文車部輀字云:『喪車也。』段玉裁注本改輀作轜,云:『文選注、玉篇、廣韻、龍龕手鑑皆作轜。從重而者,蓋喪車多飾,如喪大記所載致為繁縟。而者須也,多飾如須之下垂,故從重而,亦以而為聲。』
〔五四〕文選八司馬相如上林賦云:『靚糚刻飾。』李善注:『郭璞曰:靚糚,粉白黛黑也。』
〔五五〕魏書一百十二靈異志云:『肅宗熙平二年(五一七)自春,京師有狐魅截人髮,人相驚恐。六月壬辰,靈太后召諸截髮者,使崇訓衛尉劉騰鞭之於千秋門外,事同太和也。』(按同書云:太和元年五月辛亥,有狐魅截人髮,時文明太后臨朝,行多不正之徵也。)
〔五六〕史記一百二十六滑稽列傳云:『張緹絳帷。』正義:『顧野王云:黃赤色也。又音啼,厚繒也。』
〔五七〕八珍見本書卷三報德寺條注。
〔五八〕此議魏書無之,可以補史之缺。
〔五九〕酉陽雜俎十三冥蹟篇云:『魏韋英卒後,妻梁氏嫁向子集。嫁日,英歸至庭,呼曰:阿梁,卿忘我耶?子集驚,張弓射之,即變為桃人茅馬。』當即本此。
〔六0〕元順為任城王澄子,魏書十九有傳。元瑱為北海王詳子,魏書二十一有傳。
〔六一〕莊子逍遙遊篇云:『齊諧者,志怪者也。』故以名此里。
〔六二〕張方溝當是張方橋下之溝名,見本卷後永明寺條注。
〔六三〕說苑辨物篇:『八荒之內有四海,四海之內有九州,天子處中州而制八荒耳。』
〔六四〕梁蕭統文選序云:『詞人才子,則名溢於縹囊。』縹,帛青白色。縹囊即盛書之布囊。
〔六五〕爾雅釋天:『四時和謂之玉燭。』邢昺疏引尸子仁意篇述太平之事云:『燭於玉燭,飲於醴泉,暢於永風。……四氣和,正光照,此之謂玉燭。』
〔六六〕漢書二十四食貨志云:『故貧民常衣牛馬之衣,而食犬彘之食。』按牛馬之衣即牛衣馬衣。漢書七十六王章傳云:『章疾病,無被,臥牛衣中。』顏注:『牛衣,編亂麻為之,今俗呼為龍具者。』左傳定公八年云:『主人焚衝,或濡馬褐以救之。』杜注:『馬褐,馬衣也。』淮南子覽冥訓云:『短褐不完。』高注:『短褐處器物之人也。……褐,毛布,如今之馬衣也。』
〔六七〕元琛,魏書二十有傳。本傳云:『琛妃世宗舅女,高皇后妹。琛憑恃內外,多所受納,貪惏之極。』
〔六八〕高陽謂高陽王雍。衡為車轅端橫木,爭衡即爭先。高陽豪侈,見於本書卷三高陽王寺條。
〔六九〕玄應一切經音義八:『瓶罐,又作灌〈木觀〉二形,同古亂反,汲器。』
〔七0〕箎,竹樂器。
〔七一〕樂府詩集四十五清商曲辭有團扇郎歌,解題云:『古今樂錄曰:團扇郎歌者,晉中書令王珉捉白團扇與嫂婢謝芳姿,有愛,情好甚篤。嫂捶撻婢過苦,王東亭聞而止之。芳姿素善歌,嫂令歌一曲,當赦之,應聲歌曰:白團扇,辛苦五流連,是郎眼所見。珉聞,更問之:汝歌何遺?芳姿即改云:白團扇,顦顇非昔容,羞與郎相見。後人因而歌之。』團扇歌當即是此。
〔七二〕隴上聲見前壯士歌注。
〔七三〕樂府詩集二十五折楊柳歌辭:『健兒須快馬,快馬須健兒,〈足必〉跋黃塵下,然後別雄雌。』是快馬健兒為當時北土之習用語。
〔七四〕魏書琛傳:『出為秦州刺史。在州聚歛,百姓吁嗟。屬東益、南秦二州氐反,詔琛為行臺,仍充都督,還攝州事。琛性貪暴,既摠軍省,求欲無厭。百姓患害,有甚狼虎。進討氐羌,大被摧破,土卒死者千數,率眾走還。』
〔七五〕波斯國見本書卷三宣陽門外條注。
〔七六〕晉書三十三石崇傳云:『財產豐積,室宇宏麗,後房百數,皆曳紈繡,珥金翠。絲竹盡當時之選,庖膳窮水陸之珍。與貴戚王愷、羊琇之徒以奢靡相尚。愷以〈米台〉澳釜,崇以蠟代薪。愷作紫絲布步障四十里,崇作錦步障五十里以敵之。崇塗屋以椒,愷用赤石脂。崇、愷爭豪如此。』
〔七七〕晉書三武帝紀:咸寧四年(二七八)『十一月辛巳,太醫司馬程據獻雉頭裘,帝以奇技異服,典禮所禁,焚之於殿前。』胡三省通鑑八十晉紀注:『雉頭毛采炫燿,集以為裘。』
〔七八〕列錢青瑣見本書卷一永寧寺條注。
〔七九〕胡三省通鑑一百四十九梁紀注:『後漢書:大秦國出水精,以為宮室柱及食器。』
〔八0〕前書注:『本草衍義曰:馬腦非石非玉,自是一類,有紅白黑色三種,亦有紋如纏絲者,生西國玉石間。』
〔八一〕前書注:『王逸論:或問玉符,曰:赤如雞冠,黃如蒸栗,白如脂肪,黑如點漆,玉之符也。』
〔八二〕爾雅釋言:『氂,罽也。』郭璞注:『毛氂所以為罽。』郝懿行義疏:『罽者〈糹罽〉之叚借也。說文云:〈糹罽〉,西胡毳布也。又云:紕,氐人〈糹罽〉也。通作罽,王會篇伊尹四方令曰:正西紕罽為獻。後漢書西南夷傳:冉駹夷,其人能作旄氈斑罽。蓋罽之有文者稱斑矣。』
〔八三〕霧縠謂縐紗細如霧者,說文糸部縠字云:『細縳也。』段玉裁注:『縳之細者也。詩玼兮玼兮,其之展也,蒙彼縐絺,是紲絆也。傳曰:禮有展衣者,以丹縠為衣。……絺之靡者為縐。……箋云:縐絺,絺之蹙蹙者是也。此謂裏衣縐絺,外服丹縠。衣縠與縐絺,正一類也。今之縐紗,古之縠也。周禮謂之沙,注謂之沙縠,疏云:輕者為沙,縐者為縠。按古祇作沙,無紗字。』
〔八四〕綉,集韻去聲候韻音透,云:『吳俗謂綿一片。』纈,玉篇糸部云:『綵纈也。』紬,說文糸部云:『大絲繒也。』段玉裁注:『大絲,輕常絲為大也。』綾,說文糸部云:『東齊謂布帛之細者曰綾。』玉篇糸部云:『文繒。』綵,漢書九十一貨殖傳注:『帛之有色者曰采。』按綵與采通。越葛猶葛越,書禹貢:『島夷卉服。』孔傳:『南海島夷草服葛越。』孔疏:『葛越,南方布名,用葛為之。左思吳都賦云:蕉葛升越,弱於羅紈是也。』按吳都賦劉逵注:『蕉葛,葛之細者。升越,越之細者。』
〔八五〕元融字永興,魏書十九有傳。
〔八六〕魏書融傳云:『領河南尹,加征東將軍。性尤貪殘,恣情聚歛,為中尉糾彈,削除官爵。』
〔八七〕元繼為元叉之父,魏書十六有傳。
〔八八〕論語子罕篇:『瞻之在前,忽焉在後。』
〔八九〕後漢書一百五呂布傳:『劉備領徐州,居下邳,與袁術相拒於淮上,術欲引布擊備,乃與布書曰:……術生年以來,不聞天下有劉備。』
〔九0〕魏書一百十食貨志云:『自魏德既廣,西域東夷,貢其珍物,充於王府。又於南垂,立互市以致南貨,羽毛齒革之屬,無遠不至。神龜、正光之際,府藏盈溢,靈太后曾令公卿已下,任力負物而取之。』
〔九一〕魏書十三靈皇后胡氏傳云:『(胡太后)後幸左???,王公嬪主已下從者百餘人,皆令任力負布絹,即以賜之。多者過二百匹,少者百餘匹,唯長樂公主手持絹二十匹而出,示不異眾而無勞也。世稱其廉。儀同陳留公李崇、章武王融並以所負過多,顛仆於地。崇乃傷腰,融至損腳。時人為之語曰:陳留章武,傷腰折股。貪人敗類,穢我明主。』不及崔光,而所記長樂公主事與光事相類,疑為傳聞異辭。通鑑一百四十九云:『胡太后嘗幸絹藏,命王公嬪主從行者百餘人,各自負絹,稱力取之,少者不減百餘匹。尚書令儀同三司李崇、章武王融負絹過重,顛仆於地。崇傷腰,融損足,太后奪其絹使空出,時人笑之。……侍中崔光止取兩匹。太后怪其少,對曰:臣兩手,唯堪兩匹。眾皆愧之。』當即本伽藍記。
〔九二〕河陰之役見本書卷一永寧寺條及注。趙翼陔餘叢考十六云:『夷三族本秦之酷法,……沿及三國、六朝,此刑不廢,而元魏尤最慘。衛王儀之弟觚使于燕為所殺,太祖平中山,收害觚者傅高霸、程同等夷五族。崔浩之誅也,清河崔氏無遠近皆死,又波及范陽盧氏、太原郭氏、河東柳氏,皆母黨妻黨及女家,俱誅矣。……刑罰之濫,至此極矣。迨孝文帝始減令五族者降止同祖,三族者止一門,門誅者止其身,……稍輕減矣。然一人犯法,累及門族,仕宦時未必共享其福,誅戮時乃共受其禍,揆諸罪人不孥之義,可痛心也!卒之河陰之役,諸元為爾朱氏殲滅幾盡。北齊文宣帝又以光武中興,為王莽殺諸劉不盡,乃大殺元氏子孫,本紀謂殺三千餘人。元韶傳謂死者七百二十餘人。豈非當日族誅之報耶?』按趙氏之言,當是有為而發。其據因果報應之說,以推論河陰之役固非,然於此可以見積怨於人,受禍亦烈。
〔九三〕魏書一百十四釋老志云:『河陰之酷,朝士死者,其家多捨居宅以施僧尼。京邑第宅,略為寺矣。』
〔九四〕河間寺當是因舊為河間王宅而名,猶高陽寺之為高陽王宅。
〔九五〕文選八司馬相如上林賦云:『蹇產溝瀆。』注:『張揖曰:……蹇產,詰曲也。』
〔九六〕文選二張衡西京賦云:『閶闔之內,別風嶕嶢。』說文山部嶢字云:『焦嶢,山皃。』焦與嶕、礁通。
〔九七〕梁孝王兔苑見前沖覺寺條注。
追光寺,
元河南志三、說郛四光皆作先。
侍中尚書令東平王略〔一〕之宅也。略生而岐嶷〔二〕,幼則
張合校本則作而。
老成,博洽群書,好道不倦〔三〕。神龜中,為黃門侍郎。元叉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叉作義。照曠閣本、吳集證本作乂。
專政,虐加宰輔〔四〕。略密與其兄相州刺史中山王熙〔五〕欲
吳琯本、漢魏本欲作故。
起義兵,問罪君側,雄規不就,釁起同
吳琯本、漢魏本同作周。
謀。略兄弟
吳琯本、漢魏本兄弟作『弟兄』。
四人,並罹塗炭〔六〕。唯略一身逃命江右〔七〕。
吳琯本、漢魏本、綠君亭本真意堂本右作左。
蕭衍素聞略名,見其器度寬雅,文學優瞻(贍),
各本皆作贍,是,今據正。
甚敬重之,謂曰:『洛中如王者幾人?』略對曰:『臣在
吳琯本、漢魏本無在字。
本朝之日,承乏攝官〔八〕。至於宗廟之美,百官之富,鴛鸞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鸞作鴦。
接翼〔九〕,杞梓成陰〔一0〕,如臣之比,趙咨所云:車載斗量,不可數盡〔一一〕。』衍大笑,乃封略為中山王,食邑千戶,儀比王子;又除宣城太守,給鼓吹一部,劍卒千人。略為政清肅,甚有治聲。江東朝貴,侈於矜尚,見略入朝,莫不憚其進止。尋遷信武將軍、衡州刺史〔一二〕。孝昌元年,明帝宥吳人江革,請略歸國〔一三〕。江革〔一四〕者,蕭衍之大將也。蕭衍謂曰:『朕寧失江革,不得無王。』略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重略字。
曰:『臣遭家禍難,白骨未收。乞還本朝,敘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敘作收。
錄存沒。』因即悲泣〔一五〕,衍哀而遣之。乃賜錢五百萬、金二百斤、銀五百斤、錦繡
吳琯本、漢魏本錦繡作『繡錦』。
寶玩之物不可稱數。親帥百官送於江上,作五言詩贈者百餘人。凡見禮敬
吳琯本、漢魏本、吳集證本禮敬作『敬禮。』
如親
吳琯本、漢魏本、綠君亭本、真意堂本親作此。
比〔一六〕。略始濟淮,明帝拜略侍中,義陽王,食邑千戶〔一七〕。略至闕,詔曰:『昔劉蒼好善,利建東平〔一八〕,曹植能文,大啟陳國〔一九〕,是用聲彪盤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吳集證本盤作磐,同。
石〔二0〕,義鬱維城〔二一〕。侍中義陽王略體自藩華,門勳夙著,內潤外朗,兄弟偉如。既見義忘家,捐生殉
吳琯本、漢魏本殉作狥。
國,永言忠烈,何日忘之!往雖弛擔為梁〔二二〕,
按為字疑當作偽。
今便言旋闕下,
吳琯本、漢魏本闕下作『詣闕』。
有志有節,能始能終,方傳美丹青〔二三〕,懸諸日月。略前未至之日,即心立稱,故封義陽。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陽下有王字。
然國既
吳琯本、漢魏本無既字。
邊地〔二四〕,寓食他邑,求之二三,未為盡善,宜比德均封,追芳曩烈,可改封東平王,戶數如前。』尋進尚書令、儀同三司,領國子祭酒,侍中如故〔二五〕。略從容閑雅,本自天資,出南入北,轉復高邁,言論動止,朝野師模。建義元年,薨於河陰,贈太保,謚曰『文貞』〔二六〕。嗣王景式〔二七〕捨宅為此寺。
注釋
〔一〕元略字俊興,魏書十九有傳。
〔二〕詩大雅生民:『克岐克嶷。』毛傳:『岐,知意也。嶷,識也。』鄭箋:『能匍匐,則岐岐然意有所知也。其貌嶷嶷然有所識別也。』
〔三〕元略墓誌云:『君高朗幼標,令問夙遠。如璧之質,處琳琅以先奇;維國之楨,排山川而獨穎。遊志儒林,宅心仁苑。禮窮訓則,義周物軌。信等脫劍,惠深贈紵。器博公琰,筆茂子雲。汪汪焉量溢萬頃,濟濟焉實懷多士。』
〔四〕宰輔謂清河王懌。
〔五〕元熙字真興,魏書十九有傳。
〔六〕魏書元熙傳:『初,熙兄弟並為清河王懌所昵。及劉騰、元叉隔絕二宮,矯詔殺懌。熙乃起兵。……熙兵起甫十日,為其長史柳元章、別駕游荊、魏郡太守李孝怡率諸城人鼓譟而入,殺熙左右四十餘人。執熙置之高樓,並其子弟。叉遣尚書左丞盧同斬之於鄴街,傳首京師。…熙臨刑為五言詩示其寮吏曰:義實動君子,主辱死忠臣,何以明是節,將解七尺身。……長子景獻、次仲獻、次叔獻,並與熙同被害。』又熙弟誘傳云:『出為右將軍南秦州刺史,叉斬之於岐州。』又熙弟纂傳云:『為司徒祭酒,聞熙舉兵,因逃奔至鄴,至即見擒,與熙俱死。』元熙墓誌云:『正光元年(五二0),奸臣擅命,離隔二宮,賊害賢輔。王投袂奮戈,志不俟旦,唱起義兵,將為晉陽之舉,遠近翕然,赴若響會。而天未悔禍,釁起不疑。同義爪牙,受賊重餌,翻然改圖,千里同逆。變起倉卒,受制群凶。八月廿四日,與季弟司徒祭酒纂、世子景獻、第二子員外散騎侍郎仲獻、第三子叔獻同時被害。第四子叔仁,年小得免。王臨刑陶然,神色不變,援翰賦詩,與友朋告別,詞義慷慨,酸動旁人。』元誘墓誌:『正光元年九月三日,薨於岐州,春秋卅七。捐珠之悲既切,罷市之慕逾酸。雖復冤恥尋申,而松槚方合。』雖不明言因何而死,但按其詞義及年月,則當由熙案而及害無疑。按中山王英五子,長子攸,早卒,不及熙之難。熙與弟誘、纂先後被殺,略逃奔梁,故云『兄弟四人,並罹塗炭』。
〔七〕魏書略傳:『清河王懌死後,叉黜略為懷朔鎮副將。未及赴任,會熙起兵,與略書來去。尋值熙敗,略遂潛行,自託河內司馬始賓。始賓便為荻筏,夜與略俱渡盟津,詣上黨屯留縣栗法光。法光素敦信義,忻而納之。略舊識刁雙,時為西河太守,略復歸之。停止經年,雙乃令從子昌送略潛遁江左,蕭衍甚禮敬之,封略為中山王,邑一千戶,宣城太守。』元略墓誌:『正光之初,元昆作蕃,投杼橫集,濫塵安忍。在原之〈广恿〉,事切當時。遂潛影去洛,避刃越江,賣買同價,寧此過也?』
〔八〕左傳成公二年:『攝官承乏。』杜注:『攝承空乏。』
〔九〕鴛與鵷通,鴛鸞皆鳳族,以比喻賢人。
〔一0〕國語楚語上:『(聲子)對曰:晉卿不若楚,其大夫則賢。其大夫皆卿才也,若杞梓皮革焉,楚實遺之。雖楚有材,不能用也。』韋昭注,『杞梓,良材也。』
〔一一〕三國志吳志吳主孫權傳注引吳書云:『(趙)咨字德度,南陽人,博聞多識,應對辯捷。……使魏,魏文帝善之。嘲咨曰:吳王頗知學乎?咨曰:吳王浮江萬艘,帶甲百萬,任賢使能,志存經略,雖有餘閑,博覽書傳歷史,籍採奇異,不效書生尋章摘句而已。帝曰:吳可征不?對曰:大國有征伐之兵,小國有備禦之固。又曰:吳難魏不?對曰:帶甲百萬,江、漢為池,何難之有。又曰:吳如大夫者幾人?咨曰:聰明特達者八九十人,如臣之比,車載斗量,不可勝數。』
〔一二〕魏書略傳:『徐州刺史元法僧據城南叛,州內士庶皆為法僧擁逼。衍乃以略為大都督,令詣彭城接誘初附。……衍尋遣其豫章王綜鎮徐州,徵略與法僧同還。……衍復除略衡州刺史。』
〔一三〕前書。『會(蕭)綜以城歸國。綜長史江革、司馬祖暅,將士五千人悉見禽虜。肅宗敕有司遣革等還南,因以徵略,(蕭)衍乃備禮遣之。』
〔一四〕江革,梁書三十六有傳。
〔一五〕魏書略傳:『略雖在江南,自以家禍,晨夜哭泣,身若居喪。』元略墓誌:『偽主蕭氏,雅相器尚,等秩親枝,齊賞密廗。而莊舄之念,雖榮願本;渭陽之戀,遍楚心目。』
〔一六〕魏書略傳:『略之將還也,(蕭)衍為置酒餞別,賜金銀百斤。衍之百官悉送別江上,遣其右衛徐確率百餘人送至京師。』
〔一七〕前書:『肅宗詔光祿大夫刁雙境首勞問,又敕徐州賜絹布各一千匹,除略侍中、義陽王,食邑一千戶。還達石人驛亭,詔宗室親黨內外百官先相識者聽迎之。近郊,賜帛三千匹、宅一區、粟五千石、奴婢三十人。……其略所至,一餐一宿之處無不霑賞。』
〔一八〕後漢書七十二光武十王列傳:『東平憲王蒼,建武十五年(三九)封東平公。十七年(四一)進爵為王。蒼少好經書,雅有智思,為人美須髯,要帶十圍。顯宗(劉莊)甚愛重之,及即位,拜為驃騎將軍,置長史掾史員四十人,位在三公上。』
〔一九〕三國志魏志十九陳思王植傳:『年十歲餘,誦讀詩論及辭賦數十萬言。善屬文。』黃初『六年(二二五)正月,其二月以陳四縣封植為陳王,邑三千五百戶。』
〔二0〕史記十孝文本紀:『高帝封王子弟地,犬牙相制,此所謂磐石之宗也。』索隱:『言其固如磐石。』盤與磐通。
〔二一〕詩大雅板:『宗子維城。』鄭箋:『宗子謂王之適子也。』
〔二二〕弛擔猶息肩。左傳莊公二十二年:『弛於負擔。』杜預注:『弛,去離也。』
〔二三〕丹青謂丹砂青雘之類,繪畫所用。漢書五十四蘇武傳:『雖古竹帛所載,丹青所畫,何以過子卿?』
〔二四〕按義陽郡,北魏有南司州、豫州、南朔州、北江州等地;義陽縣有屬豫州義陽郡、西楚州汝陽郡、南司州義陽郡、南朔州義陽郡、北江州義陽郡等地,元略始封之義陽不知屬于何地。
〔二五〕魏書略傳:『尋改封東平王,又拜車騎大將軍、左光祿大夫、儀同三司,領左衛將軍、侍中如故。又本官領國子祭酒,遷大將軍、尚書令。靈太后甚寵任之。……於時天下多事,軍國萬端,略守常自保,無他裨益,唯唯具臣而已。』元略墓誌:『以孝昌元年(五二五),旋軸象魏。孝明皇帝以君往濫家難,歸闕誠深,錫茲茅土,用隆節胤。封東平王,食邑二千。雲網既收,迅翮復舉,即授侍中、左衛將軍,加車騎大將軍,尋遷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領國子祭酒。俄陟尚書令,吐納兩聖之言,總裁百揆之職。』
〔二六〕魏書略傳:『爾朱榮,略之姑夫,略素輕忽。略又黨於鄭儼、徐紇,榮兼銜之。榮之入洛也,見害於河陰。贈以本官加太保、司空、徐州刺史,謚曰文貞。』元略墓誌:『民悖四方,主棄萬國,則百莫儲,維虺斯應。母后握機,竟權宗氏,將使產、祿之門,再聞今日。大將軍榮遠舉義旗,無契而會,效踰叔牙,中興魏道,乃欲賞罰賢諛,用允群光,而和光未分,暴酷麾下,皓月沉明,垂棘喪寶,……春秋冊有三。以大魏建義元年(五二八)歲次戊申四月丙辰朔十三日戊辰,薨於洛陽之北邙。……宸居追歎,贈侔博陸,詔贈太保、徐州刺史,謚曰文貞。』
〔二七〕元略墓誌:『世子〈旡頁〉字景式。』魏書略傳作『景式』,與此同,蓋〈旡頁〉後以字行。誌可以補史闕。
融覺寺,清河文獻王懌所立也,在閶闔門外御道南。有五層浮圖一所,與沖覺寺齊等。佛殿僧房,充溢一
吳琯本、漢魏本無一字。按續僧傳三十云:『廊宇充溢,周於三里。』則又作三字。
里。比丘曇謨最〔一〕
太平御覽六百五十五最作冣,下同。
善於禪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禪作義。御覽作釋。
學,講涅槃、花嚴,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吳集證本花作華。
僧徙(徒)
各本作徒,今正。
千人。天竺國胡沙門菩提流支〔二〕見而
御覽而下有徒字。
禮之,號為菩薩。流支解佛義,知名西土
御覽下重西土二字,屬下句。
諸夷號為羅漢〔三〕。曉魏言及隸書,翻十地,楞伽及諸經論二十三部〔四〕,雖石室之寫金言〔五〕,草堂之傳真教〔六〕,不能過也。流支讀曇謨最大乘義章,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義在大字上,訛。
每彈指讚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讚作贊,同。御覽亦作贊。
嘆,唱言微妙,即為胡書寫之,傳之
綠君亭本、真意堂本無之字,御覽亦無之字。
於西域。〔西域〕
吳琯本、漢魏本、綠君亭本、真意堂本下重『西域』二字,屬下句。按御覽亦重西域二字。依文義當重,今補。
沙門常東向遙禮之,號曇謨最為
御覽無曇謨最為四字。
東方聖人〔七〕。
注釋
〔一〕曇謨最見本書卷二崇真寺條注。
〔二〕讀高僧傳一菩提流支傳:『菩提流支,魏言道希,北天竺人也。遍通三藏,妙入總持。志在宏法,廣流視聽,遂挾道宵征,遠蒞蔥左。以魏永平之初,來遊東夏。宣武皇帝下敕引勞,供擬殷華。處之永寧大寺,四事將給,七百梵僧,敕以流支為譯經之元匠也。其寺本孝明皇帝熙平元年,靈太后胡氏所立。……先是流支奉敕,創翻十地。宣武皇帝命章一日親對筆受,然後方付沙門僧辯等,訖盡論文。佛法隆盛,英俊蔚然,相從傳授,孜孜如也。帝(此帝非宣武帝)又敕清信士李廓撰眾經錄。……廓又云:三藏法師流支房內,經論梵本,可有萬夾。所翻新文筆受藁本,滿一間屋。』
〔三〕羅漢即阿羅漢,翻譯名義集一三乘通號篇:『大論云:阿羅名賊,漢名破;一切煩惱賊破。復次,阿羅漢,一切漏盡故,應得一切世間諸天人供養。又阿名不,羅漢名生,後世中更不生,是名阿羅漢。法華疏云:阿〈風犮〉經云應真,瑞應云真人,悉是無生釋羅漢也。或言無翻,名含三義。無明糠脫,後世田中,不受生死果報,故云不生。九十八使煩惱盡,故名殺賊。具智斷功德,堪為人天福田,故言應供。含此三義,故存梵名。』
〔四〕按續僧傳據李廓經錄、大唐內典錄、古今譯經圖記、皆言流支所譯經論三十九部,一百二十七卷。此言二十三部,當是衒之未睹李錄,就所見知以言。內典錄四詳載其目云:『佛名經一十二卷,正光年出。入楞伽經二十卷,延昌二年(五一三)譯,第二出,與宋跋陀羅四卷楞伽,廣略為異,沙門僧朗、道湛筆受。大薩遮尼乾子受記經十卷,正光元年(五二0)於洛陽為司州牧汝南王於第出,或七卷。法集經八卷,延昌四年(五一五)於洛陽出,僧朗筆受,或六卷,見法上錄。勝思惟梵天所問經六卷,神龜元年(五一八)於洛陽出,第三出,與法護出六卷持心經、十四卷思益經同見法上錄。深密解脫經五卷,延昌三年(五一四)於洛陽出,僧辯筆受,見法上錄。奮迅王問經二卷,第二譯,與秦世羅什出自在王經同本。不增不減經二卷,正光年於洛陽譯,或一卷。金剛般若波羅蜜經,永平二年(五0九)於胡相國第出,僧朗筆受,與羅什出小異,見法上錄。差摩波帝受記經,正光年洛陽出。佛語經,僧朗筆受。不必定入印經,覺意筆受。無字寶篋經,僧朗筆受。大方等修多羅經,第二出與轉有經同本異譯。彌勒菩薩所問經,與大乘要慧經同本別出,於趙欣宅譯,覺意筆受。第一義法勝經。迦耶頂經,第二出,與羅什菩提經同本,一名迦耶頂經論,別出異名,僧朗筆受。文殊師利巡行經,覺意筆受。一切法高王經,與諸法勇王經同本別出。護諸童子陀羅尼經,撿失本,今獲。謗佛經,第二出,與法護決定總持經同本別名,一云決定總持經。十地經論一十二卷,李廓錄云:初譯,宣武皇帝親一日自手筆受,然後方付沙門僧辯訖了。勝思惟經論一十卷,普泰元年(五三一)洛陽元桃楊宅出,僧朗、僧辯筆受。彌勒菩薩所問經一十卷,在洛陽趙欣宅出。寶積經論四卷。實性論四卷。金剛般若經論三卷,永平二年(五0九)於胡相國宅出,僧朗筆受。順中論二卷,侍中崔光筆受。妙法蓮華經論二卷,曇林筆受並制序。迦耶頂經論二卷,天平二年(五三五)鄴城殷周寺出,一云文殊師利問菩提心經論,僧辯、道湛筆受。三具足經論,正始五年(五0八)出,侍中崔光筆受。無量壽優波提舍經論,普泰元年(五三一)僧辯筆受。寶髻菩薩四法論。轉法輪經,曇林筆受。十二因緣論。百字論。破外道四宗論。破外道涅槃論。譯眾經論目錄。右三十九部,合一百二十七卷,梁武帝世,北天竺國三藏法師菩提流支,……從魏永平二年(五0九)至天平年(五三四——五三七),其間凡歷二十餘載,在洛及鄴譯。』
〔五〕弘明集一牟融理惑論:『(漢明帝遣使)於大月支寫佛經四十二章,藏在蘭臺石室第十四間。』
〔六〕魏書一百十四釋老志:『鳩摩羅什為姚興所敬,於長安草堂寺集義學八百人,重譯經本。羅什聰辯有淵思,達東西方言。時沙門道彤、僧略、道恆、道〈示剽〉、僧肇、曇影等與羅什共相提挈,發明幽致,諸深大經論十有餘部,更定章句,辭義通明,至今沙門共所祖習。』
〔七〕續僧傳三十曇無最傳:『後敕住洛都融覺寺,寺即清河文獻王懌所立。廊宇充溢,周於三里。最善宏敷導,妙達涅槃、華嚴。僧徒數千人,常業無怠。天竺沙門菩提留支見而禮之,號為東土菩薩。嘗讀最之所撰大乘義章,每彈指唱善,飜為梵字,寄傳大夏。彼方讀者,皆東向禮之為聖人矣。』按鳩摩羅什稱釋道安是東方聖人,見魏書釋老志及高僧傳,在曇無最之前。
大覺寺,廣平王懷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懷作環。
捨宅也,
吳琯本、漢魏本無也字。
在融覺寺西一里許。北瞻芒嶺,南眺洛汭,東望宮闕,西顧旗亭〔一〕,禪(神)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禪作神,義長,今從正。
皋顯敞〔二〕,實為勝地。是以溫子升
各本升作昇,下同。
碑云:『面水背山,左朝右市』是也。環
吳琯本環訛作壞。吳集證本作懷。按環作環遶解,義亦通。不必從吳集證本改作懷。
所居之堂,上置七佛〔三〕。林池飛閣,比之景明。至於春風動樹,則蘭開紫葉,秋霜降草,則菊吐黃花;
吳琯本、漢魏本花作華,同。
名德大僧,寂以遣煩。永熙年中,平陽王即位〔四〕,造磚浮圖一所,是土石之工,窮精極麗。詔中書舍人溫子升以為文也〔五〕。
注釋
〔一〕旗亭見本書卷二龍華寺條注。
〔二〕文選二張衡西京賦:『寔惟地之奧區神皋。』李善注:『廣雅曰:皋,局也。謂神明之界局也。』
〔三〕法苑珠林十三七佛部:『如長阿含經云:過去九十一劫有佛出世,名毗婆尸,人壽八萬歲。復過去三十一劫有佛出世,名尸棄,人壽七萬歲。復過去三十一劫有佛出世,名毗舍浮,人壽六萬歲。復過去此賢劫中有佛出世,名拘樓孫,人壽五萬歲。又賢劫中有佛出世,名拘那含,人壽四萬歲。又賢劫中有佛出世,名迦葉,人壽二萬歲。我今出世,人壽百歲,少出多減。依智度、迦延論,據釋迦人壽一萬歲,世時合出,為觀眾生一萬歲已來,無機可度,乃至百歲。眾生見苦敦逼,劫欲將末,故出乎世。故論云:劫末佛興。』
〔四〕平陽王即孝武帝(元脩),為廣平王懷之子,即位事見卷二平等寺條及注。
〔五〕藝文類聚七十七有溫子昇大覺寺碑云:『維天地開闢,陰陽轉運,明則有日月,幽則有鬼神。初地遼遠,末路悠長,自始及終,從凡至聖,積骨成山,祇劫莫數,垂衣拂石,恆河難計。及冠日示夢,蒙羅見謁。應世降神,感物開化,顏如滿月,心若盈泉。體道獨悟,含靈自曉,居三殿以長想,出四門而永慮,聲色莫之留,榮位不能屈,道成樹下,光屬天上。變化靡窮,神通無及,置須彌於葶藶,納世界於微塵。闢慈悲之門,開仁壽之路,殛(當是拯之訛)煩惱於三塗,濟苦難於五濁。非但化及天龍,教被人鬼;固亦福霑行雁,道洽游魚。但群生無感,獨尊罷應,雜色照爛,諸山搖動。布金沙而弗受,建寶蓋而未留,遂上微妙之臺,永升智慧之殿。而天人慕德,像法興靈,圖影西山,承光東壁。主上乃據地圖,攬天鏡,乘六龍,朝萬國,牢籠宇宙,襟帶江山。道濟橫流,德昌頹曆,四門穆穆,百僚師師,乘法船以徑度,駕天輪而高舉。神功寶業,既被無邊;鴻名懋賞,方在不朽。抵掌措言,雖不盡言;執筆書事,其能已乎?』文係節錄,故此所引『面山背水,左朝右市』句,缺而不具。又按宋趙明誠金石錄二十一謂此碑陰題銀青光祿大夫臣韓毅書,並云:『據北史毅魯郡人,工正書,神武用為博士,以教彭城景思王攸,當時碑碣往往不著名字,毅以書知名,故特自著之也。然遣跡見于今者,獨此碑耳。』
永明寺,宣武皇帝所立也,在大覺寺東。時佛法經像,盛於洛陽,異國沙門,咸來輻輳,負錫持經,適茲藥(樂)
綠君亭本、真意堂本藥作樂,義長,今從正。吳琯本、魏漢本作洛。
土,世宗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世宗作『宣武』。
故立此寺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寺下有俾字。
以憩之〔一〕。房廡連亘,一千餘間。庭列脩竹,簷拂高松,
吳琯本、漢魏本松作樬。
奇花異草,駢闐堦砌。百國沙門三千餘人,西域遠者,乃至大秦國〔二〕,盡天地之西垂,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垂作陲。
□〔耕耘〕
各本無空格。照曠閣本下有『耕耘』二字,今從補。
績紡,百姓野居,
吳琯本、漢魏本居作店。
邑屋相望,
吳琯本、漢魏本屋作房。唐鉤沈云:『績紡百姓野店邑房相望十字,絕不可解。疑當作紡績遍野,店屋相望。』按唐說增刪太多,不足從。
衣服車馬,擬儀中國。南中有歌營國〔三〕,去京師甚遠,風土
吳琯本、漢魏本風土作『土風』。
隔絕,世不與中國交通;雖二漢及魏亦未曾至也。今始有沙門《焉子》
綠君亭本、真意堂本無焉子二字。按焉子蓋為下文『至焉』而倒訛,今據衍。
善(菩)
吳琯本、漢魏本、綠君亭本、真意堂本善作菩,今從正。
提拔陀〔至焉〕,
綠君亭本、真意堂本下有『至焉』二字。今據補。
自云:『北行一月日,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無日字。
至勾稚國〔四〕。北行十一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一作二。
日,至孫典(典孫)國〔五〕。
按孫典乃典孫之倒誤,說見注,今正。下同。
從孫典(典孫)國北行三十日,至扶南國〔六〕,方五千里,南夷之國,最為強
吳琯本、漢魏本無強字。
大。民戶殷
吳琯本、漢魏本殷下有富字。
多,出明珠今玉及水精珍異,饒梹榔。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吳集證本梹作檳,同。
從扶南國北行一月,至林邑國〔七〕。出林邑,入蕭衍國〔八〕。』拔陀至楊州〔九〕,
吳琯本、漢魏本楊作陽。吳集證本作揚。
歲餘,隨楊州
吳琯本、漢魏本、吳集證本楊作揚。
比丘法融來至京師。
吳琯本、漢魏本、綠君亭本、真意堂本下重『京師』二字。
沙門問其南方風俗,拔陀云:『古有(有古)奴調國〔一0〕,
蘇繼廎先生云:『按菩提拔陀之奴調國一名,與萬震之奴調州名同,然其於奴調國所敘,則又與萬震之姑奴港同,故其奴調國是否即萬震之奴調洲,遂不無可疑(按蘇先生所舉萬震之姑奴港與奴調洲為載於南洲異物志者,具詳於本書附注)。竊意今本伽藍記於菩提拔陀所云,殆字有倒植,其文似本作有古奴調國,乘四輪馬為車。古奴調可還原為梵文,即kurnadvipa,調字為梵文dvipa之省譯,義為洲,亦可訓國或大陸。惟古奴調國一名,既揭有國字,仍存調字者,此亦如康泰之伽那調洲(按見水經注一引扶南傳)一名也。菩提拔陀為印度之宗教家,並非歷史家,何至舉古代西亞國名與中國人相告語,故今本伽藍記所載古有奴調國,當為有古奴調國之訛誤。』(枝扈黎大江與迦那調洲考)按蘇先生此論極碻。拔陀所云諸國風土,皆為當時實情,以答覆沙門詢問風俗語,若是引舉古國,反覺答非所問,渺不相涉。且奴調國乘四輪馬為車、又與南洲異物志姑調國相同,見注,則此古有二字必為有古之倒誤無疑,今從正。
乘四輪馬為車。斯調國〔一一〕出火浣布,以樹皮為之。其樹入火不燃〔一二〕。凡南方諸國,皆因城廓(郭)
吳琯本、漢魏本、吳集證本廓作郭。今從正。
而居,多饒珍麗。民俗淳善,質直好義,亦與西國
吳琯本、漢魏本、綠君亭本,真意堂本國作域。
大秦、安息〔一三〕、身毒〔一四〕諸國交通往來,或三方四方,浮浪
吳琯本、漢魏本浪作海。
乘風,百日便至。率奉佛教,好生惡煞。』
各本煞作殺,同。
寺西有宜牛(年)里。
元河南志三牛作年。漢晉洛陽宮城圖後魏京城亦作宜年里。疑各本皆誤,今從作年。
里內有陳留王景皓、侍中安定公胡元吉等〔一五〕二宅。景皓者,河內(州)
按河內,郡名,屬司州,不置刺史,當從北史作河州,見注,今正。
刺史陳留莊王祚〔一六〕之子,立
吳琯本、漢魏本自等二宅至立十七字脫去。
性虛豁,少有大度,愛人好事,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事作士。按事士通。
待物無遺。夙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夙作尤。
善玄言道家〔一七〕之業,遂捨半宅,安置佛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佛作僧。
徒,演唱大乘數部,並進京師大德超、光、〈日延〉、榮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榮作藥。
四法師〔一八〕,三藏胡沙門菩
吳集證本菩作善,訛。
提流支〔一九〕等咸預其席。諸方伎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伎作技,同。
術之士,莫不歸赴。時有
吳琯本、漢魏本時有作『有時』。
奉朝請孟仲暉〔二0〕者,武城
太平御覽六百五十四武城作『武威』。
人也。父賓,
按御覽無賓字。
金城太守。暉志性聰明,學兼釋氏,四諦之義〔二一〕,窮其旨歸。
御覽旨作指。
恆
吳琯本恆訛作怕。漢魏本作前。
來造第,
御覽無來造第三字。
與沙門論議,時號為玄宗先生。暉遂造人中夾貯(紵)
吳琯本、漢魏本夾貯作俠紵。吳集證云:『貯當是紵之訛。』按法苑珠林二十二敬佛篇有隋凝觀寺僧法度造夾紵釋迦像一軀,則此貯字當誤,吳說是也。今從吳琯等本改正。人中像亦見本書二崇真寺條。
像一軀,相好端嚴,希世所有,置皓前廳,須臾彌寶坐。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坐作座,下同。
永安二年中,此像每夜行遶其坐,四面腳跡,隱地成文。於是士庶異之,咸來觀矚,由是發心者,亦復無量。永熙三年秋,忽然自去,莫知所之。其年冬,而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無而字。
京師遷鄴〔二二〕。武定五年,暉為洛州開府長史,重加採訪,寥無影跡。
出閶闔門城外七里
元河南志里下有有字。
長分橋。中朝時以穀水浚急,注於城下,多壞民家,
元河南志家作舍。
立石橋以限之,長〔二三〕則分流入洛,故名曰長分橋。或云:『晉河間王在長安,遣張方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方作芳。
征長沙王,營軍於此〔二四〕,因
元河南志因下有名字。
為張方橋也。』未知孰是。今民間訛語
吳琯本、漢魏本訛語作『語訛』。真意堂本無語字。元河南志亦作語訛。
號為張夫人橋。朝士送迎,多在此處。
長分橋西有千金堰〔二五〕,計其水利,日益千金,因以為名。昔都水使者陳〈思劦〉
吳集證本〈思劦〉作勰。按水經注作協,同。
所造,令備夫一千,歲恆修之。
注釋
〔一〕通鑑一百四十七:『時佛教盛於洛陽,沙門之外,自西域來者三千餘人,魏主別為之立永明寺千餘間以處之。』
〔二〕大秦國見本書卷三宣陽門外四里條注。
〔三〕太平御覽七百九十引南洲異物志云:『歌營國在勾稚南,可一月行到。其南文灣中有洲名蒲頭,上有居人,皆黑如漆,齒耳白,眼赤,男女皆裸形。』注:『康泰扶南土俗文載西去常望海退,則遮船將雞豬山果易鐵器。』又日本人藤田豐八葉調斯調及私訶條考云:『歌營又作加營,太平御覽卷三五九引康泰吳時外國事云:加營國王好馬,月支賈人常以舶載馬到加營國,國王悉為售之。若於路羈絆,但將頭皮示王,王亦售其半價。其云月氐賈人以舶載馬到加營國者,從其所在觀之,似甚奇異。然史記大宛傳正義引康泰外國傳云:外國稱天下有三眾,中國為人眾,大秦為寶眾,月氐為馬眾。由是觀之,由海路輸入加營國之馬匹,似來自月氐者。總之,乃因加營國王好馬,由海路輸入多數馬匹,王以高價購之,此似事實。時雖頗晚,然馬哥波羅亦稱作馬八兒(Maabar)地方,不牧馬而從Kis(Kais),Hormes(Hormuz),Dofar(Zafar),Soer(Sohar),Aden等處輸入多數馬匹,價格甚昂,致國富之大半為之消耗。Rashidudin及Wassaf亦有同樣之記述。其輸入地為Kulam(Coilum,Quilon)。宋周去非嶺外代答故臨條云:監篦國遞年販象牛,大食販馬,前來此國貨賣。又元汪大淵島夷誌略古里佛條亦云:蓄好馬,自西極來,故以舶載至此國。每疋互易,動金錢千百,或至四千為率,否則番人議其國空乏也。……至於故臨,新唐書地理志下廣州通海夷道云:至師子國,其北海岸,距南天竺大岸百里。又西四日行,經沒來國,南天竺之最南境。其云沒來(Koulam-malay)者,玄奘西域記卷十之秣羅矩吒Malaya-kuta(Malaya-kula),亦不外此也。由上觀之,加營、歌營(Ka-yim)似Kata(Kula)轉化為Kulam之譯音。』(中國南海古代交通叢考頁五五七,何健民譯)蘇繼廎加營國考(南洋學報七卷一輯)駁藤田之說,列舉四點:(一)故臨港之開發係在九世紀,即當我唐中葉之時。此港形勢雖優超,然而九世紀以前,並未有多大之利用。(二)就中國載籍於加營國或歌營國與錫蘭島(按指斯調國)所揭之距離而觀,亦可斷定加營或歌營與故臨並非同為一地。(三)故臨如與古里佛同為一地,而古里佛之佛字音,當為故臨末一M音轉為F音而成。我國南部沿海方音,將M音轉為F音,其例雖多,然恆在M音與其後某一母音拼讀時始有之。若M後無任何一母音與之拼讀,而有此轉音者,尚未之見。可知故臨與古里佛決非同地異譯。(四)南州異物志云歌營西南有加陳。如以加營或歌營即南印西部沒來海岸之故臨,然南印為一向南尖削之半島,故臨本身已逼處海隅,尚有何地可以位置加陳?若以加陳應在沒來海岸某地,則加營或歌營非在加陳之東北不可,不能謂其在沒來海岸。所駁頗有理,藤田之說不能成立。然則歌營國應當今何地?蘇氏云:『按南印有古國曰恭瞿(Kongu-deca)奄有今加因八多(Koimbatur或Coimbatore)及南部莎楞(Salem)一帶,為太米耳族(Tamils)所建諸國之一。當其盛時,沒來海岸有許多地方,亦隸此國版圖。恭瞿國後併入雞羅國,(Kerala),惟其合併究在何時,已不易考,大概當為五世紀以後之事。恭瞿本為一聯邦,其在今加因八多區域及其附近地方之一邦,名為Koyampadi或Koyammuturu,而其都城亦同此名,今加因八多城乃其遺也。竊意吳時外國傳與扶南土俗傳著錄之加營國,南州異物志與洛陽伽藍記著錄之歌營國,殆即Koyam(Padi)或Koyam(Muturu)之省譯也。』『加因八多位於南印西部內陸,西與沒來海岸相去約有七十餘哩,東與注輩海岸相去約二百哩,雖非一瀕海都會,然其在南印地理上、經濟上、交通上、政治上之地位,均向稱重要。』(同上書)
〔四〕太平御覽七百九十引南州異物志云:『勾稚國去與遊(與遊疑是典遜之訛)八百里,有江口西南向,東北行極大崎頭,出漲海中,淺而多磁石。』蘇繼廎加營國考云:『南州異物志與洛陽伽藍記均以句稚為自歌營國來中國之中途要站。按勾稚,吳時外國傳(見水經注卷一引)作拘利,……拘利一名,又見梁書卷五四中天竺傳與通典卷一八八薄剌國條,皆為Tokola之省譯。托勒密(Ptolemy)地誌亦揭有此名,為馬來半島西岸北緯十度泊沾河(Pakchan)一帶地方稱。巴利文名白荳蔻曰Tokola,馬來半島素以此為名產,故南海貿易家遂以其產品為其地方之名。』
〔五〕按孫典國當作典孫國,典孫二字誤倒,即梁書之頓遜國。梁書五十四扶南國傳云:『其(扶南國)南界三千餘里,有頓遜國,在海崎上,地方千里。城去海十里,有五王,並羈屬扶南。頓遜之東界通交州;其西界接天竺、安息徼外諸國,往還交市。所以然者,頓遜迴入海中千餘里,漲海無崖岸,船舶未曾得逕過也。其市東西交會,日有萬餘人,珍物貨寶,無所不有。又有酒樹似安石榴,采其花汁,停瓮中,數日成酒。』通典一百八十八頓遜國下注云:『一曰典遜。』梁書扶南傳又作典孫(傳云:『攻屈都昆、九稚、典孫等十餘國。』九稚當即勾稚)。太平御覽七百八十八引南州異物志:『頓遜在扶南三千餘里:本為別國。扶南先王范蔓有勇略,討服之。今屬扶南。』按之地理及各書所述,此當是頓遜國無疑。頓遜今地,法人伯布和謂Schlegel以為即Tenasserim(見扶南考,馮承鈞譯,史地叢考續編)
〔六〕梁書五十四扶南國傳:『扶南國在日南郡之南,海西大灣中。去日南可七千里,在林邑西南三千餘里。城去海五百里,有大江,廣十里,西北流,東入於海。其國輪廣三千餘里。土地洿下而平博,氣候風俗,大較與林邑同。出金、銀、銅、錫、沈木香、象牙、孔翠、五色鸚鵡。……今其國人皆醜黑拳髮,所居不穿井,數十家共一池引汲之。俗事天神。天神以銅為像,二面者四手,四面者八手,手各有所持,或小兒,或鳥獸,或日月。其王出入乘象,嬪侍亦然。王坐則偏踞翹膝,垂左膝至地,以白疊敷前,設金盆香爐於其上。國俗,居喪則剃除鬚髮。死者有四葬,水葬則投之江流;火葬則焚為灰燼;土葬則瘞埋之;鳥葬則棄之中野。人性貪〈恡,去“忄”〉無禮義,男女恣其奔隨。』扶南國今地之方位,伯希和扶南考內『以為昔之扶南在原則上祇能為今之柬埔寨與下南圻,Basse-Cochinchine。』(史地叢考續編頁二十七,馮承鈞譯)
〔七〕梁書五十四林邑國傳:『林邑國者本漢日南郡象林縣,古越裳之界也。……其地縱廣可六百里。城去海百二十里,去日南界四百餘里,北接九德郡。其南界水步道二百餘里有西國(國當作圖)夷,亦稱王,馬援植兩銅柱表漢界也。其國有金山,石皆赤色。其中生金。金夜則出飛,狀如螢火。又出玳瑁、貝齒、吉貝、沈木香。……其國俗,居處為閣,名曰于闌。門戶皆北向。書樹葉為紙。男女皆以橫幅吉貝繞腰以下,謂之千漫,亦曰都漫。穿耳貫小鐶。貴者著革屣,賤者跣行,自林邑、扶南以南諸國皆然也。其王著法服,加瓔珞,如佛像之飾。出則乘象,吹螺擊鼓,罩吉貝繖,以吉貝為幡旗。國不設刑法,有罪者,使象踏殺之。其大姓號婆羅門。嫁娶必用八月,女先求男,由賤男而貴女也。同姓還相婚姻,使婆羅門引婿見婦,握手相付,呪曰:吉利吉利。以為成禮。死者焚之中野,謂之火葬。其寡婦孤居,散髮至老。國王事尼乾道,鑄金銀人像,大十圍。』按林邑在今越南北境。
〔八〕蕭衍國謂南朝梁國。
〔九〕梁朝揚州區域甚廣,領丹陽、吳、會稽、吳興、新安、新寧、臨海、建安等八郡,見洪齮孫補梁疆域志。此文所指,疑是今福建、浙江沿海一帶地區。
〔一0〕太平御覽七百九十引南州異物志云:『姑奴國去歌營八千里,民人萬餘戶,皆乘四轅車,駕二馬或???馬,四會所集也。舶船常有百餘艘,市會萬餘人,晝夜作市。船皆鳴鼓吹角,人民衣被中國。』
〔一一〕太平御覽七百八十七引南州異物志云:『斯調,海中洲名也,在歌營東南可三千里。上有王國,城市街巷。土地沃美。』斯調之今地,藤田豐八以為即今之錫蘭,見葉調斯調及私訶條考(中國古代南海交通叢考,何健民譯),法人費瑯以為即爪哇,見葉調斯調與爪哇(西域南海史地考證譯叢續編,馮承鈞譯),又以為在蘇門答剌,見蘇門答剌古國考(馮承鈞譯)。綜合各說,似以藤田氏說為可從。
〔一二〕三國志魏志四裴注引異物志云:『斯調國有火州,在南海中。其土有野火,春夏自生,秋冬自死。有木生於其中而不消也,枝皮更活,秋冬火死,則皆枯瘁。其俗常冬采其皮以為布,色小青黑。若塵垢污之,便投火中,則更鮮明也。』火浣布即石綿。
〔一三〕魏書一百二西域傳:『安息國在蔥嶺西,都蔚搜城。北與康居,西與波斯相接。在大月氏西北,去代二萬一千五百里。』馮承鈞西域地名Partava條云:『古波斯語安息國名,中世波斯語作Partu,希臘古地誌作Parthyaea,梵語作Pahlava,前漢書安息傳安息國王治番兜城,又烏弋離傳北與樸桃接,北宋本三國志有排特,茲三名疑皆為其對音。』
〔一四〕身毒即印度。
〔一五〕胡元吉名祥,國珍子,胡太后之異母弟,襲爵封安定郡公,見魏書八十三外戚列傳。
〔一六〕北史十五魏諸宗室傳:『(陳留王)建弟嫡子祚,字龍壽。宣武校藝,每於歲暮詔令教習講武。初,建以子罪失爵,祚欲求本封,有司奏聽祚襲公,其王爵不輕與,求更議,詔從之。卒於河州刺史。節閔時贈侍中尚書僕射。』據此則元祚未襲爵為王,與記語不合,未知孰是。景皓,魏書及北史皆未載,此可以補史之闕。
〔一七〕按此道家蓋指佛教,四十二章經稱佛教為釋道或道法,牟融理惑論稱釋教為佛道,又僧徒亦稱道人,可證古時稱道家非如後人專指道教而言。
〔一八〕唐晏鉤沈:『魏書釋老志:當時名僧有僧暹、惠光、道希、法榮。此云超、光、〈日延〉、榮,疑當作暹、光、晞、榮。』按記所舉諸僧名固不與釋老志相同,唐氏改字強以合之,其說非是。超疑是僧超,〈日延〉疑是智誕,〈日延〉誕字形相近而訛。二人亦見於釋老志,在孝文、宣武時,並著名聲。慧光為少林寺佛陀禪師之弟子,續高僧傳二十七有傳。榮疑是道榮,曾到僧伽施國,即本書卷五宋雲求經所引道榮傳者,或作道藥(詳見彼注),與吳琯等本作藥字亦合。
〔一九〕菩提流支見前融覺寺條注。
〔二0〕新唐書五十八藝文志有孟仲暉七賢傳七卷,與此孟仲暉殆是一人。
〔二一〕四諦即四聖諦,佛教語。大般涅槃經:『所謂四聖諦,苦、集、滅、道,是名四聖諦。迦葉,苦者逼迫相,集者能生長相,滅者寂滅相,道者大乘相。復次,善男子,苦者現相,集者轉相,滅者除相,道者能除相。復次,善男子,苦者有三相:苦苦相,行苦相,壞苦相,集者二十五有,滅者滅二十五有,道者修戒定慧。』
〔二二〕遷鄴事見本書卷首序注。
〔二三〕長讀如漲。
〔二四〕晉書六十張方傳:『永寧中,(河間王)顒表討齊王冏,遣方領兵二萬為前鋒。及冏被長沙王乂所殺,顒及成都王穎復表討乂,遣方率眾自幽谷入屯河南。惠帝遣左將軍皇甫商距之,方以潛軍破商之眾,遂入城。乂奉帝討方于城內,方軍望見乘輿,於是小退。……方退壁于十三里橋。……乃夜前進,逼洛城七里。乂既新捷,不以為意,忽聞方壘成,乃出戰,敗績。東海王越等執乂送于金墉城,方使郅輔取乂還營炙殺之。於是大掠洛中官私奴婢萬餘人而西還長安。』十三里橋疑即長分橋。又太平御覽七十三引晉後略云:『張方圍京邑,決千金堰水,溝渠枯涸,井多無泉。』
〔二五〕水經穀水注:『穀水又東流逕乾祭門北,……東至千金堨。河南十二縣境簿曰:河南縣城東十五里有千金堨。洛陽記曰:千金堨舊堰穀水,魏時更脩此堰,謂之千金堨。積石為堨,而開溝渠五所,謂之五龍渠。渠上立堨,堨之東首立一石人。石人腹上刻勒云:太和五年(二三一)二月八日庚戌造築此堨,更開溝渠,此水衡渠上其水(朱箋:當云此水衝渠止其水),助其堅也。必經年歷世,是故部立石人以記之云爾。蓋魏明帝脩王、張故績也。堨是都水使者陳協所造。語林曰:陳協數進阮步兵酒。後晉文王欲脩九龍堰,阮舉協,文王用之。掘地得古承水銅龍六枚,堰遂成。水歷堨東注,謂之千金渠。逮于晉世,大水暴注,溝瀆泄壞,又廣功焉。石人東脇下文云:太始七年(二七一)六月二十三日,大水迸瀑,出常流上三丈,蕩壞二堨,五龍泄水,南注瀉下;加歲久漱齧,每澇即壞,歷載消棄大功,今故無令遏。更于西開泄,名曰代龍渠。地形正平,誠得為泄,至理千金,不與水勢激爭,無由當壞。由其卑下,水得踰上漱齧故也。今增高千金于舊一丈四尺。五龍自然,必歷世無患。若五龍歲久復壞,可轉于西更開二堨。二渠合用二十三萬五千六百九十八功,以其年十月二十三日起作,功重人少,到八年四月二十日畢。代龍渠即九龍渠也。後張方入洛,破千金堨。永嘉初,汝陰太守李矩、汝南太守袁孚修之,以利漕運,公私賴之。水積年,渠堨頹毀,石砌殆盡,遺基見存。朝廷太和(按此太和是北魏孝文帝年號,故云朝廷)中修復故堨。按千金堨石人西脇下文云:若溝渠久疏深,引水者當于河南城北石磧西更開渠北出,使首狐邱故溝東下。因故易就,磧堅便時。事業已訖,然後見之。加邊方多事,人力苦少,又渠堨新成,未患于水,是以不敢預修通之。若于後當復興功者,宜就西磧。故書之于石,以遺後賢矣。雖石磧淪敗,故跡可憑,準之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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