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

斋居偶作

斋居偶作赏析


  范成大词集中共有五首《秦楼月》,都是写春闺少妇怀人之情的。前四首分写一天中朝、昼、暮、夜四时的心绪,后一首写惊蛰日的情思,为前四首的补充和发展。看来这五首词是经过周密构思的一个整体,绝非文字游戏,亦非实写闺情,而是别有寄托的作品。   所谓寄托,即托词中少妇的怀人之情寄作者本人的爱君之意。这在宋词中也是很常见的。据周必大撰《范公成大神道碑》记载,成大于淳熙三年(1176)春在四川制置使任上辞官归家养病(四年五月成行),病中还为国操劳,上书言兵民十五事,使宋孝宗赵深受感动。所以这组词可能有此寄托,并可能作于此次居家养病时。这里提到寄托,只是为了说明作者的原意。   至于这组词的价值,则主要在于表现情景的艺术技巧,因此还是可以把它们当作真实的闺情词来欣赏。   这里选的是上述组词的第四首。此词描写闺中少妇春夜怀人的情景十分真切,是组词中艺术价值最高的一篇。词的结构是上阕描绘园林景色,下阕刻画人物心情。初拍写环境的幽静。楼阴之间,皓月悬空,栏干的疏影静卧于东厢之下。一派清幽之景更显露寂寞之情。次拍写环境的清雅。先重叠“东厢月”一语,强调月光的皎洁,然后展示新的景象,天清如水,风淡露落一片盛开的杏花,在月光照映下明洁如同白雪。   满园素淡之香,隐寓空虚之感。以上纯用白描,不饰华采,但一座花月楼台交相辉映的幽雅园林却清晰可见。写景是为了写人。下阕要写到的那位怀人念远的闺中少妇,深藏在这座幽雅的园林之中,其风姿的秀美、心性的柔静和心情的惆怅,也就可想而知了。给人一种见其景感其人的感觉。所以,上下阕之间看似互不相属,实际上还是非常一致的。   换拍写少妇的愁思。她独卧罗帏之中,心怀远人,久不能寐。此时燃膏将尽,灯芯结花,室内光线越来越暗淡,室外则夜露已落,一切都这么沉寂,只有漏壶上的铜龙透过烟雾送来点点滴滴的漏声。在愁人听来,竟似声声哽咽。这里并不直接写人的神态,而是更深一层,借暗淡的灯光和哽咽的漏声造成一种幽怨的意境,把人的愁苦表现得十分真切。“隔烟催漏金虬咽”一句,尤见移情想象的奇思。歇拍写少妇的幽梦,又重叠前句末三字,突出灯光的昏暗,然后化用岑参《春梦》“枕上片时春梦中,行尽江南数千里”二语,表现少妇的迷离惝恍之情。人倦灯昏,始得暂眠片刻,梦魂忽到江南,境界顿觉开阔。然而所怀之人又在何处?梦中得相见否?作者却不写出来,让读者自去想象。这样写,比韦庄《木兰花》歇拍直说“千山万水不曾行,魂梦欲教何处觅”意思更含蓄,更意味深长。   春闺怀远是词的传统题材,前人所写极多,但往往“采滥忽真”(《文心雕龙·情采》),过于浓华而缺少新意。此词却“纯任自然,不假锤炼”(《蕙风词话》),显得淡朴清雅,没有陈腐的富贵气和脂粉气。   写环境不事镂金错银的雕绘,只把花月楼台的清淡景色自然地写出来;写人物不事愁红惨绿的夸饰,只把长夜难眠的凄苦心情真实地写出来。一切都“不隔,不做作”(张《丛碧词话》),从而创造出一种天然的美。在情感的表现上,词人亦能突破常规,独辟蹊径,即不作“斜倚银屏无语,闲愁上翠眉”《定西番》一类的正面描写,也不作“为君憔悴尽,百花时”(温庭筠《南歌子》)一类的直接抒情,更不作“月分明,花淡薄,惹相思”《三字令》一类的多余解说,却借月幽花素的园林景色暗示她情怀的寂寞孤独,借漏咽灯昏的环境气氛烘托她心绪的凄凉愁苦,“侧出其言,旁通其情,触类以感,充类以尽”《复堂词录叙》,既新颖,又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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